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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白重推门入房,他只披著一件外衫,他点亮油灯後,可以明显
看到他白净的脸皮也微微透著幽青,藉著火亮映照,形如鬼魅。
可,即便他是真鬼,现在的宇文离也没力气去抵抗。
「还是那琴音?」白重淡淡的问道,答案绝对是肯定句的问题。
宇文离的额上流落汗水,冷汗,颤声道:「有问题 ̄大大有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自从听过他弹的琴,我每晚都会梦到……」
宇文离所说,自是在徐州城快饮酒坊里,那位中年书生所奏的一曲锦绣河
山。
他们自听琴後,至今已过十日,也离开徐州,来到河北地方。但这十天之中
,每晚每晚,宇文离在梦中,却是一首无止无歇的锦绣河山!
梦见一次,也罢了;两次,可以说是很怀念;三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五次
、六次,到了今天,已经连续十天,这根本是诡异!
一首锦绣河山,何来如斯魔力,能教宇文离这等汉子魂牵梦萦?
瑞思形容似睡非睡,她仍在沈思 ̄想的是自从宇文离第四度梦闻锦绣河山
时便已想到的事,一件时至如今,白重与宇文离本身也都很清楚的事。
不是曲,是人!那个书生有问题!
他们心里明白,那书生必是绝顶高手无疑,但他又何能将一首曲子,奏得如
此令人刻骨心?
从第五天後,他们从徐州移到濮阳,再从濮阳移到河北,一路问、一路打探
,没得到那书生的一点消息。
向南去找吗?人海茫茫,怎么找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累垮的。」白重缓缓说道。
心里明白,三人心里都明白,宇文离惊吼之後,身子随即倾颓,他也已经疲
软到极限了。
但明白归明白,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却找不到那名书生,又
要怎么解决?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宇文离无力的说著,声似哀嚎、也似求饶。
宇文离说完这句话後,现场沈默了。
谁知道?想知道,偏偏不知道!
他来得突然、走得极快,除了锦绣河山,浑没留下一点线索。
原该是绝顶好曲,如今却成了宇文离的催命魔音。
半晌之後,瑞思忽然转身面对著白重,正色道:「阿重,有件事要你去作
。」
「说吧。」白重随即应道。他原是瑞思的保镳,虽则交谊深厚,名份上仍
是主仆,瑞思的要求对白重而言,即是命令。
「鸽……叶敛喂过的那支信鸽,去带来。」瑞思说完,便起身在行囊中翻找
出文房四宝,就著油灯磨起墨来。在这当中,白重也带来了在城陵矶遇到叶敛
时,曾让他喂养以资连络的信鸽。
但见瑞思振笔疾书、文不加点,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写好了封信。
白重与宇文离趁著等墨乾的时间,也都凑头去看。
信用的是汉文,他们自是能识。信中明明白白写著在徐州城中遇到那中年书
生的点点迹迹,一毫无差。
三月夜里天凉,墨很快乾了,瑞思将信卷成筒状,塞进白重一并带上的小
竹筒内,细心的将它缚在鸽脚上。
瑞思又将信鸽交到白重手上,道:「你跟著信鸽去,一定要找到叶敛。」
叶敛?阿离苦受魔音传脑,叶敛能解吗?
白重没有多问。瑞思吩咐,他只照办。反正是不能睡了,他回房更衣,带
上长剑与一些怠两,出了客栈便放掉信鸽任它飞去,自己在後跟随,夤夜出发。
一般信鸽,多只能往来固定两地之间,他们的信鸽则受过特别训练,只需要
喂食过,便能追踪到对方的位置,以此为凭,白重只要跟好这支信鸽,即可找
到他原本不知其所在的叶敛。
扬州城西三里外的一片竹林中,两名乞丐对面而坐。
其中一人以碧绿竹棒在地上画著图形,是几个招式的动作,另一人凝神细瞧
,也在苦苦思索。
画图人乃是丐帮帮主徐乞、观图人则是丐帮八袋长老黄楼。
黄楼在前年大会上被元仁右打折右臂,至今已有年馀。其实他的伤势在数月
後便已痊愈。但他仍然销声昵迹,不透一点声息,只是关在老家扬州,整日回想
著元仁右的步伐、招式。
云梦剑派素以归云晓梦剑法、凌云步二门绝学著称於世,其门人剑艺、轻功
俱可称卓绝,交手一次,黄楼自诩绝无半分礼让,全力施为之下,却为元仁右轻
败。
黄楼虽然被公认拥有自行开宗立派的实力,却不得不承认,元仁右便是只展
现七分实力,自己便已望尘莫及。
甚至,丐帮帮主徐乞在心里也觉得自己并非元仁右对手。
云梦剑派,何其高绝?
归云晓梦,是门阴柔剑法。徐乞为木色流黑桐传人、黄楼以中原三大绝技之
一的捻丝棍扬名,二人皆擅外门硬功。正是以柔克刚,徐乞、黄楼此丐帮二
大高手,早在心里便已对云梦剑派服输了。
此次二人聚首,第二度研究当日君山一战,元仁右所使的归云晓梦剑派,望
能寻出点破绽。
徐乞仍在不断试划招式,但愈划愈是心寒。
黄楼的表情也是极为难看。
因为他们 ̄找不到破绽!
徐乞停手了、黄楼也看不下去,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只怕…
…」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住口。
十几年的兄弟、同为丐帮中人、又是同乡,两人是极有默契了。
只怕……
「只怕皇甫师兄也难能取胜。」徐乞喟然道,他是帮主,黄楼自然不能抢他
的腔。
但听了这句话,黄楼也不动声色。
皇甫望在名上,是当今天下第一人,该当无人可敌。徐乞竟说他只怕无
能取胜元仁右,而黄楼并未反,可见心里已有同感,适才欲言又止,也是同样
一句。
二人对望,眼神中有失望,却未见绝望。
连皇甫望也不敌的对手,他们应当绝望,为何仍不绝望?
有影相随伴,但求杯不空。
首发
第十一话 杭塘之祸 ̄之一()
绿柳.轻烟
不知不觉,叶敛竟到了西湖。
这里他来过,与君聆诗来过,而且不只一次,自是不陌生。如今正是晨曦初
起,西湖畔游客尚少,湖面倒映著三月绿柳,叶缝中闪著朝日金光,竟然有点刺
眼了。
走在湖畔,正迎著日出,叶敛只觉得双眼难受,正巧见到身旁杨柳枝头上竟
有一顶斗笠,不知道是谁人遗下的,也不想管是谁人遗下的,叶敛顺手取了,便
将它戴在头上。
遮了阳,舒服许多。
继续往前走,沿著湖畔走,发现不只是人少,根本是无人。如斯良辰美景,
竟无一个游客?浪费,著实是浪费。那我也不要客气,自己一个人看了。
叶敛一个人走在西湖,不知不觉已近正午,有点热了。叶敛脱下外袍,一阵
风来,却又有微微寒意。
这时,见到路边有件蓑衣,叶敛也不客气,拾起穿上,正好,不冷也不热。
正午的日头照著湖面,薄薄的水蒸气,让视野变得有点模糊。
很美的西湖,真的很美,可惜叶敛文才不够好,无法像个诗人留下什么诗句
来形容。
走著,看到湖边停了艘小舟,刚好,走得有点累了,叶敛索性上了小舟,缓
缓摆到湖中。
在湖上向湖边看去,仍是没人。
不对,西湖怎可能一日没人?难道此湖并非西湖?
但记忆中的景色与此丝毫无差,分明便是西湖。难道世上另有一处仙境,与
西湖一般模样?
仙境?什么仙境?这里的美景仍只是凡景,何能称为仙境?仙境这玩意儿,
合当是不存在的。
但此处若非仙境,便是西湖,既是西湖,怎能无人?
何来无人?湖上是人,满满是人!
何时来了这许多人?叶敛揉揉眼,并没看错,确然满满是人。
这么多人,怎能一时并至?
罢了,我游我的湖。反正在我湖上,他们在湖畔,互不相干。
一摆桨,忽然却一个震荡。
定睛一瞧,居然撞上了别人的船。
不只一艘,连湖上也出现了一堆船,有扁舟、有舱船、更少不了满乘游客的
楼船。
对方是艘舱船,比叶敛的小舟大上不少,这一撞,叶敛的船几乎翻覆,舱船
则只是微微一晃。但船上的乘客对叶敛怒目而视,舵夫则大骂:「会不会操舟!
像什么舟子!」说完,便将船划走了。
叶敛正想反:「我原就不是舟子!」但尚未开口,却见到自己身上的蓑衣
、再摸摸自己头上的斗笠,不禁一笑我如何又不像个舟子了?
叶敛缓缓摆著桨,在湖上缓缓游荡。
日头渐渐西沈,不知不觉,叶敛竟在西湖晃了一日。
夕阳盛红,映得湖面也是一片红,红似火的红。
慢……何止似火?分明是火!
转眼一瞧,岸上柳林居然著火,一片连烧,令人怵目惊心的火红!
怎会有人放火烧柳林?而岸上游客却又不惧?
再慢……何来不惧?原来是远了瞧之不清,游客并非慢行观景,而是争相逃
命!
再看,就连湖上的小舟,也满满载人,连舟沿也有不少人争相攀附。原本悠
闲观景的舟上客,如今皆与舵夫不断击打著攀舟人的手,将他们打下水去。
何以如此?何以如此?叶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