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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丹尼看得出来,她刻意放慢速度,显然是要自己跟紧,便也赶了上。
「你怎麽看?」两骑并辔同时,杨戎露忽然问了。
「什麽怎麽看?」史丹尼有点懵。
「第三堆屍群啊,都破破碎碎的了,简直是虐杀啊!而且屍块切口都那麽平整,如果没有武器,怎麽办得到?对於君蓝田,你比我熟啊!你知道他有这种招式吗?不用武器就劈断人体的招式……」
「不……没有,起码我没见过。」史丹尼应了,才知这问题很重要。
君弃剑不使用武器、就能在对手身上制造利刃伤害,透体打个洞就很不可思议了,还能愈来愈夸张,直接就能把对手劈得零零落落?他如果有这种招式,衡山神龙潭一役时,一个人也能胜过于堂主吧!那麽说来,他保留实力吗?
不!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种要求身受重伤的夥伴去拚命,自己却还留手的人。
「会不会是有帮手?他现在可是重病、虚弱得连路都走不好了啊!就算他有这种招式,也不可能使得出来才对。」史丹尼作出了推测。
第四堆屍群到了。
杨戎露回头望向史丹尼,道:「虽然我想为你的推理喝采,但事实似乎不是这麽回事。他有帮手是肯定的,但……不是人,是狼。」
史丹尼无言以对。
第四堆屍群的屍体大致都算完整,其死因则清一sè是因喉断遭咬断。
显然是药师小狼的战果。
但小狼不可能把人的身体平整的切断。
所以,君弃剑并没有帮手,顶多是帮脚或帮牙。小狼没有手。
杨戎露再次下马检视屍体,但她观察的部位并不在致命伤的咽喉,而是屍体的口鼻。
半晌後,她得出了答案,虽然对她而言很不可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她的震惊表现在肢体上,以致於跨了三次才上到马背。
史丹尼看在眼里,却没有急着问。
往下一堆屍群进发时,她才开口道:「是迫血法。」
「……啥?」这词好耳熟,史丹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景师叔祖的迫血法!」杨戎露又说了一次,咬着牙,只从喉咙呜呜地出声:「那些屍体的耳鼻出血的血迹都很淡!我肯定他们被小狼咬死之前被封住了颈脉,致使血液无法流至头部……没错,和在神龙潭时景师叔祖对付石绯的方法相反,但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一者是令人头部溢血而死、另一种却是缺血而死。而药师小狼没等他们死於迫血法,就先咬死了他们,所以这些屍体的头部全都缺血,就算咽喉被咬断了,耳鼻也无血可流!」愈说,她的声音也愈大。
因为这太过於诡异!
景兵庆练了三十年才练成迫血法啊!君蓝田他……怎可能会呀!!!
第五堆屍群,是由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屍体与碎肉组成。
和第四堆屍群一样,屍身的四肢尚都完整,但全身上下、包括头脸,只要看得到的部份都被咬下了一堆肉。这种杀人法要花的时间自然也不短,所以这批屍群的分布非常广,最後的百余丈一路都散落着破损的屍体和碎肉。
虽然很恶心,杨戎露还是下马对屍体作了检查。
她只看两具就不再往下看了。
「是咬的。」这是她的结论。
「小狼吗?」史丹尼问。
「小狼有……他也有。」
「……什麽?」
「他也有……君蓝田也有咬啦!那些屍体的伤口撕裂处有人的齿印,数量不比狼牙印少!我的天啊……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史丹尼答不上来。
君弃剑,用咬的?
还咬死了……一、二、三、四、五……和小狼一起咬死了十二个人?
最後,终於又回到了槐树下。
注意到槐树干上钉着一个人之後,杨戎露便加快速度赶了过去,史丹尼原本想制止她,但还没出声,杨戎露在离树尚有十余丈,已是看得清树鬼情况的时候,自动制止马匹前行了。
她几乎要尖叫。
忍住了,没有叫出来,但,止不住颤栗。
她在心中否定了君弃剑作为怪物的资格。
修正为,恶魔。
第九十一话 恶魔暴走~之三()
杨戎露不想再多看树鬼,拨马回头,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将从胃里直窜上喉咙的东西又硬咽了回去。
史丹尼在旁看着,耸了耸肩,道:「偶想叫你别太靠近、别去看的,你太心急了。」
「不看清楚,怎麽确认他……那东西原本是不是赤心?」杨戎露长长呼出口气,似在宣告自己没受影响般,抬手拨弄着鬓边的细发,道:「是赤心没错,而且,我肯定君蓝田那恶魔还活得好好的。」
「是吗?」史丹尼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一路检视屍体,可说是君弃剑与药师小狼一面倒地在屠戮回纥骑兵,故史丹尼原也认定了君弃剑安然无恙,但此语自杨戎露口中一说出,他却不禁想到衡山上的景况。
他看得出,君弃剑是个一旦认定要作之事後,便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无论是在衡山上枯竭自身气力先战于仁在、後救石绯;抑或今番先是千里长安行、再一人一狼追杀二十余名回纥骑兵的行动,都能证明这一点。
君弃剑从没考虑过自己。
虽然在击杀回纥骑兵的过程中,处处都能看到君弃剑展现他强大且狂暴力量的痕迹,但史丹尼却能感受到,君弃剑是真的抱着与赤心玉石俱焚的打算。以此思路来看,若说君弃剑在将赤心弄成树鬼之後,便气力放尽、体衰而亡,其实也不是太令人意外的结果……
杨戎露似也察觉到史丹尼的内心话,低声嗤嗤一笑,道:「我当然是有根据才会认定他没事……至少是还没死。诺,用来固定树鬼四肢的匕首,你早看到了吧?」
「有。那又怎麽了?赤心毕竟是个武将,身上多带几把匕首不奇怪。」
「是不奇怪!但他耳朵上那些针呢?」
史丹尼愣住了。
杨戎露笑出了声。
「君蓝田命不该绝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他没被那些回纥骑兵杀死,却差点被自己虐死。一路看过来,我也打心底认为他是抱着只要整治完赤心、自己立时死了也无妨的心思。但他却终究没死成,还是有人救了他一命。」说完,杨戎露不觉轻轻呼出长息。
史丹尼见着了,在他看来,杨戎露这似乎是松口气的反应,不禁满怀疑惑地直盯着她瞧。
杨戎露当然有察觉到史丹尼不自然的目光,也颇不自在地扭腰抖肩,嗔道:「你光看是怎麽着呀?有事就直说啊!」
「你……很奇怪。」原本就没打算偷看对方,史丹尼这会儿更是明目张胆的直视杨戎露,道:「从我看到你开始,你每一个行动都很奇怪!没有留在元汤主身边的聚云堂门人,应当每一个都恨不得将君弃剑大卸八块,而你没有,你的每个行动都毫不着紧、还慢条斯理地检查战场痕迹;现在确定君弃剑还没死,甚至表现出一派轻松的态度。你,不想杀他吗?」
什麽嘛!说得那麽认真,结果就只导出这样简单的问题?杨戎露立即放松了已绷紧的神经,微笑应道:「对,我不想杀他。不只不想,我希望他活下去。」话才出口,她忽然又想到与萍儿之间的对话,便又加了一句:「希望他活得自在、活得轻松……总之是好好的活着。」
「为什麽?」史丹尼追问。
当然要问。在他看来,杨戎露这种心态太诡异了,以她身为一个聚云堂门人而言,十足十的诡异!
「为什麽啊?因为,我喜欢玉师妹,非常非常喜欢,我想看她能随心所yù、无忧无虑地过活。因此,她所要托付终身的人,我当然也希望能好好活着。」
「你喜欢屈姑娘?为什麽?」史丹尼又问了。
杨戎露喜欢屈戎玉,倒不是那麽奇怪,史丹尼看得出来,云梦剑派上下,大多非常疼爱屈戎玉,杨戎露也喜欢她,不显得太特别。所以他的追问,只是一种直觉反应。
孰料这个如此单纯的问题,却让杨戎露拧起眉,闷声应道:「我不想说。」
史丹尼一听,不禁怔了一下。
喜欢一个人需要原因吗?史丹尼认为不用,所以他问题才一出口,就有听到对方回答就是喜欢啊的心理准备。但这麽简单的答案却没有从杨戎露口中吐出,以她的态度来看,反倒像是……她会喜欢屈戎玉,是有着相当深刻的原由似的。
杨戎露自然也知道史丹尼此时满肚子疑问,也想要叉开话题,便道:「你不觉得这战场痕迹处处都透着不自然吗?你怎不问这些?说不定我可以回答你。」
杨戎露这一问,史丹尼也立即把心思拉回到一路散落而来的回纥骑兵身上。他首先远眺了距离最远的第一堆屍群,想了想,问道:「那第一堆我没仔细看过,他们是怎麽死的?」
这问题简单,杨戎露几乎是即问即答:「逸云蔽rì盖苍穹。你听过吗?」
史丹尼颔首应是,他听白戎分提过。
那是,君弃剑在衡山一役中首次施展出的杀着,一招不能挡、也躲不过、中者必死的杀着。
唯一的破解法,便是在他发招之前,先行抢攻,不让他有发招的机会。
没错……就像于仁在於神龙潭中的作为。但那些回纥骑兵当然不懂、也不可能具备与于仁在相当的实力,他们绝对无法制止君弃剑发招,所以他们实在死得一点都不冤。
只是,同时史丹尼亦听白戎分讲,这一招极耗气力,当时君弃剑在聚云堂中,以此招格毙了四位聚云堂下弟子後便气力不继、丧失作战能力。虽说回纥骑兵们的功力与聚云堂下弟子判若云泥,但相对而言,此时的君弃剑也是气虚体竭之身,两相消长之下,双方的处境与在聚云堂中只怕没什麽分别。所以,第一堆屍群的三人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