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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常作恶梦。
梦中总是有君弃剑和贱货涵的出现。
...
接下来,我只能用很简单的方式说明发生的事。
因为改变太剧烈了,让我甚至还来不及整理好心情、发表我的感想,就迎来了下一次戏剧化的转变。
首先是,有人送回了云逝梦渺。
意外吧?子期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忽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了。
我开心?对,我很开心,但不知为何,与送剑来的人一阵闭门长谈之後,子期的神情从那人入门明言送剑的惊讶、喜悦转成了阴郁。
所以我忽然又开心不起来。
紧接着,子期带着云逝梦渺,又与阿武又出门了。
回来时,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感到骄傲,但又偶尔露出有点挫折的神色。
就算是陪着他十几年的我,也无法完全理解他脸上所表达的。
只是我可以肯定,恶梦,结束了。
过完年不久,送剑回来的那个人又来了。
他再一次与子期闭门长谈。他离开之後,子期召集家里的所有人,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本派所有入门弟子,都要在三月时启程前往苏州,参加阻截倭族的作战。
听到这件事,大家都很惊讶。
倭族真的要打来了!
但惊讶之余,是骄傲。
因为本派可以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
第二件事就更教人讶异了。
子期表示,他要暂时按下与云梦剑派的千年仇怨,本派将与云梦剑派结成共同阵线,一齐抵挡倭族的来犯。
但讶异归讶异,这消息只令我感受到子期的大度。能够压下千年积怨,为国家而与仇敌结盟,这份气度,几人能够?
元伯尤其笑得开心。
我懂的,我们都像是元伯带大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孩子不但取回镇派宝剑,还将参与抗倭联盟,更表现出一派掌门人的风范,他怎能不开心?
紧接着,子期表示将要出发与云梦剑派的代表会谈联盟抗倭事宜,必须出门一阵子。这些日子,要大家加紧备战、熟练武艺,好好在战场上表现一番。
一切都是这麽顺利。
才怪。
才怪。
子期回来後,阴沉着脸,在我服侍他更衣时,一声不吭。
他换好了衣服,再次召集家里的所有人。
然後拿下了元伯。
面对着惊愕、疑惑的所有人,子期说出了他此行获知的消息。
原来,元伯竟是屈兵专派遣来的间谍!
云梦剑派的卧底!
这消息自然引起了一阵震憾。
毕竟,大家是那麽的敬爱元伯,而元伯也一直都很照顾大家。
就算是超单纯又超和善的昭大叔还在的时候,元伯也拥有着丝毫不逊於昭大叔的派内支持度,大家都真心将元伯当成自己的长辈。
而这样的长辈,竟然是敌对千年的死对头所派来的间谍?
这时也有人提出疑问:本派不是将与云梦剑派联合抗敌吗?何必再计较元伯此时的存在呢?就暂时当他是与云梦剑派联络的桥梁,待抗倭事毕,再来算帐不迟。
子期说:「古有云:欲攘外,必先安内。在对抗外族之前,本派中却有个貌合神离的间谍,这是万万不可行的。抗倭自然是要抗的,但在苏州一行同时,本派必须与云梦剑派的回梦堂主元仁右对质,若此事属实,当然要先解决此事,众人才好齐心对敌!」
没有人再有意见。
於是,在我们这些家人的送行下,子期带着派内的众弟子押着元伯启程前往苏州。
恶梦,结束了。
但美梦,也同时,碎了。
没有人回来。
再也没有人回来。
第九十话 百蛛之网~之五()
。xiaoyanwenxue。 人没有回来,消息回来了。
那一天,莲莲去镇上买菜回来,流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没有人会回来了,前往苏州的所有人,鄱阳剑派所有正式门徒,都死了。
战死在苏州了。
沉默、惊愕、意外。
没有哀伤。
还没有哀伤。
大家围住莲莲,七嘴八舌地想问清楚事情经过,但莲儿什麽都没有再说。
无法再说。她也和大家一样,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理震撼太大,无法再仔细地去问得更明白,只想着要回家来,告诉大家这件事。
所以她无法说得更多,只是哭,不停的哭。
此时才有哀伤。
这之後的十天之内,我想用愁云惨雾形容家中的气氛,再适合不过。
大家都还不愿相信,不肯相信过去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们,竟会一去不返,而且还是全体无一幸免?这根本不可置信!所以,大家都静静的,等着。
等着出战的人们回来。
当然,我也是。
我不再离开子期的房间,抱着他送我的琵琶、看着他放在桌上没带走的琴。
我,相信子期。
元伯曾经和我说过,子期是特别的。
昭大叔会派我专司照顾子期的起居饮食,就是因为子期的音律天分奇高、节奏感的掌握超乎常人,以他卓越条件,将来必能使阳春白雪两套剑舞更上层楼;至不济,也会超越昭大叔,成为有数的一代宗师高手。所以希望给他最好的照顾、最好的环境,让他完全不必操烦其他事,专心钻研音律与武学。
换言之,昭大叔认为,子期会是鄱阳剑派将来的希望。
虽然元伯是叛徒,但我相信他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还有,我也听过,在庐山集英会後,江南传出的一句话。
江左丰神龙子期。
子期英挺潇洒、天分奇高、少有志气,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可能在扬名天下的过程中跌跤。
我相信,子期会回来的。回到这个他步向美好且不凡将来的起点。
但是,其他人似乎不这麽认为。
得到消息的十天之後,阿皓离开了。
「大家看开吧,都这麽久了,人都没有回来……消息恐怕是真的,再等下去也没有用了。各寻生路吧。」他这麽说。
这句话大概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过了几天,阿乙、阿如一起走了。然後是小糖、小帆、大管、不倒翁、池猴子……
一个月後,莲莲进到子期的房里找我,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
我懂,我知道。
她是在这家里待得最久最久的人,子期说过,派里曾有好一段时间只有他和昭大叔、元伯三个人。个人,就是莲莲。
我轻轻抚着她的背、顺着她的头发,尽我所能的放轻音量……
「莲莲,我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这十几年来,能和你成为家人。」
她,哭得更大声了。
然後,就只剩下我了。
...
我不再考虑该怎麽活下去。
我放弃了所有维持生命最低需求的活动,即俗称的吃喝拉撒睡。
所以我不知道在莲莲走後多久,她出现了。
那位我现在称之为大姐的人出现了。
大姐名叫约环。
「喔,这里还有人啊。」这是我听到她所说的句话。
第二句则是:「喂,小姑娘,再等也没用罗,没有人会回来了。鄱阳剑派在堡死光罗。」
我看着她。
此时,我的目光已经有点涣散了,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知道她的打扮真是有够花俏,尤其是半露的胸脯,好大啊。
我看着她拉过了子期平常坐的椅子,拂掉上头的灰尘之後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深深叹了口气。
看起来她似乎很失望、很不快乐。
「你……」我想问,但不知从何问起,而且我也没有力气问。
「想问我为何来此吗?嘛~算是来找人的吧。只不过,她死了。唉~真可惜啊,那女人冷静又聪明,对情势把握挺准,可是个上佳的人才!只是道镜原本就不是出身,哪能教出好间谍啊?若由我来教,她绝对会成为上佳的间谍!说不定还能接我的位子呢!真是糟蹋了栗原姑娘这块材料啊……」她像是早就想找人倾诉般的,一长串地讲着。
而这长串中,出现了两个我曾听过的名姓。
道镜、栗原。
道镜就是这次倭族进军中土的主导领军人物,而栗原这个姓,曾在庐山集英会出现过,是个倭族人!也就是说,这两人必定也曾去过苏州,说不定还和子期交过手……
於是我挺起身体,尽力开口:「她……苏州……」
「是啊!她死在苏州,联江码头。都是那该死的君弃剑小儿!我未来的接班人,就这样砸在他手上了!那浑蛋,真的是个大瘟神啊!」
这瞬间,我明白了,明白这一切为何会发生、明白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君……弃剑……
瘟……神……
是他……是他!自从他出现在子期面前、出现在鄱阳剑派之後,一切都不对劲了,一切都脱序了!子期走楣运、也开始了我的恶梦!
而他留下的瘟疫种子,张牙舞爪地吞食了整个鄱阳剑派!
这个肆意破坏别人家庭的狗贼、危害天下生灵的瘟神,老天怎能容得他活在世上?!
老天容得,我也容不得啊!!!
「我……可以吗?」我奋力地朝那女人爬过去,抓住了她的裙角,吐出榨尽我仅余力量的几个字:「我……足够……当你的……接班人吗!?」
...
萍儿一出沈家门,就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目光。
她抬头,看见一个女人,穿着褐黄色的长裙、露出两个硕大的上缘,又披着一件艳红色的短披风,还抱着她的琵琶,坐在对街的屋顶上。
萍儿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是同类。
都是约环大姐手下的姐妹。
於是她短跑了几步,藉由对街的围墙蹬高身子,翻上了屋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