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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戎玉也只摇头而已。
史丹尼只得开口了:「所谓的真气散尽,其实,等於死了。」
众人皆是一凛,纷纷转头盯着他。
史丹尼第一次参加会议,自然也是第一次开口,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就算不死,也算残废。当时偶在神龙潭,被于汤主击中,撞到君、弃剑身上,可是却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反震力量。任何修练过内息的人,受到外力来袭,不自觉都会运功,抵挡一下,而他完全没有。所以当时,偶才知道,他那时应该是死了。」
至於後来为什麽又活了?虽然早在湘江畔就谈过,但没有答案。史丹尼想破了头,也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只能归於劲御仙气高绝至妙,能将死人弄活了。到底怎麽弄的?又没练过,哪会知道啊!
「没事的。」君弃剑却笑了笑,道:「就算我搞成这样,你们却都强了不少。了不起也就是往後我无法再打先锋罢了。」
「那麽,接下来呢?」这次是李九儿了腔:「你还能再恢复得好一点吗?起码……别连走路都还要人扶着,成吗?」
君弃剑苦笑,道:「其实走路早就没问题了,是璧……」
「嗯哼!」屈戎玉忽然重重闷咳了一声,君弃剑同时住口了。
但不用说完,大家了然就好。
「咳咳!那就随便啦!说说正题,咱们啥时入蜀?」曾遂汴也乾咳两声,道:「这次可没啥外阻了,可以好好商研了吧?」
以前只要一谈到入蜀,君弃剑总是义正严词的反对、甚至大脾气。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他本身也早想回去,真正持反对意见的是屈戎玉。
不过,时至今日,就如同曾遂汴所说,已经没有其它干扰,这件事是该提上来了。
君弃剑又是一笑,道:「我已经没有战力了。」
听到这句话,史丹尼怔了一下~这啥意思?是说他没力量打回蜀中了吗?
但出乎意料的,没人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将目光都集中到了屈戎玉身上。
当然,除了瑞思之外。自始至终,她都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模样。
史丹尼这才想起,在衡山上时,明明君弃剑都已死了,众人却还是一往直前、毫不犹豫,丝毫没有领战死而旁徨无措的感觉!
战中他已明白,是因为屈戎玉还在,他们挑战衡山聚云堂的主要目标还在!
事後去问了白?重,白?重才提起君弃剑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话。
只是白?重说得太过於轻描淡写,史丹尼虽然因此也对衡山上大家的表现能够更深入理解了,却没将那句话真往心里去。
此时看到众人似乎把希望全寄托在屈戎玉身上,他才想起此事,也知道了君弃剑为何说出这一句乍听像是毫无斗志的话。
但屈戎玉却佯怒道:「喂!你明明好好的,不要丢给我啦!」
君弃剑耸肩,满脸惭愧地道:「这太难了,你不出马搞不定啊。」
屈戎玉嘟着嘴,直盯着君弃剑,满脸不悦的模样。
这干嘛?小夫妻斗嘴吗?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诸葛涵毫不忌讳,已嘻嘻笑了出声。无奈之余,只能还是最擅打圆场的李九儿出面道:「这个……你们要不……先回房讨论一下?」
君弃剑闭上眼,摆明是只当旁听不出头了。屈戎玉没好气地摆手道:「好啦!我说就我说!」紧跟着敛容正色,朝向众人道:「我们两年後再入蜀。」
第八十八话 乍暖还寒~之二()
两年一出口,厅上众人自然各自都表现出了不可置信的反应。史丹尼坐在末位,将全员的形态看了个清楚。
白?重与宇文离原本就是邻座,对望一眼,颇有点面面相觑的味道;曾遂汴与李九儿则是呆住了,四只眼睛一下子都失了神;堀?雪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正思索着其中的意义;瑞思轻轻哦了一声,便再没其它反应;王道蹦地一下跳了起身,瞠目结舌,嘴张大得令人担心他的嘴角是否会被自己给撑裂了。
最令史丹尼感到意外的却是诸葛涵,她一手紧?着嘴,肩膀却不住颤动着,似在偷笑。
史丹尼不禁感到有点讶异,难道这小丫头已经知道为什麽了?悄悄起了身,走到对面诸葛涵身边的座位坐下了,侧着身子低声问道:「你怎在笑?你不也,很想回去吗?」
小涵全没注意到史尼丹无声无息的便换了位置,听到问话才抖了一下,止了笑,压低声音回道:「想归想,不急呀。我只是笑……哥和璧娴姐姐真是……」
史丹尼道:「你是说,他们俩,在说笑?」
「不是不是,是他们俩先前作的那些!」
先前作的那些?史丹尼愣了一下,回想了君弃剑与屈戎玉两人来到厅上後的几个动作,便即了然。
他虽是第一次参与林家堡众的行动会议,但可以想见,在正式召开会议之前,君弃剑与屈戎玉已独处了很长时间,若没先达成共识,那才令人奇怪。世间无论任何组织,若领袖人数在二人以上,且立场友善,几乎都会是一样的情形。
这即是说,在来到厅上之後,屈戎玉先是立而不坐,实际上就是想把问题丢给君弃剑去处理;但君弃剑事到临头也来个老曲重弹,再次强调要把指挥权移交予屈戎玉。这即是说,两人都清楚这个决定必然会造成内部很大的反弹,也都想尽可能压低这个决定所产生的影响,才你推我让的先演了一场小戏儿。
只是,为什麽?即使在入蜀与否的问题上,史丹尼不存在任何立场,何时要去、甚至是去不去都无所谓,但也知道起码王道与九汴三人是期待已久,更可说是因为这个目标才投靠林家堡的,若要拖长入蜀的时间,却没有充份的理由,必定令三人难以心服。
史丹尼正思及此处,却见小涵忽地站起了身,便往厅外走去。
史丹尼也回头一看,才看到原本早已趴着守在厅门口的药师小狼,不知何时站起了身,面朝大门,?那两条狼尾也微微的往背上屈卷着。
门外有人?诸葛涵已走出厅门,忽然一人从後赶上,一把将她拉住,而後自己往大门口行去。
是堀?雪。
为什麽要拦小涵?史丹尼眼珠一转,便已知晓。
如果门外真有人,小狼的态度却抱持着警戒,代表门外的人至少不是?所熟识。若是敌人,在小涵开门时立即难,那还了得?
但若换人去开门,也有同样的危险啊!听说诸葛涵已成了堀?雪的学生,没想到这倭族女子居然把小涵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了?史丹尼有些意外。
她俩的动作自然都看在众人眼中,一时全把精神都集中到了大门口去。
晨府前院颇广,堀?雪缓步慢行,走了十余息才到。这边厅里曾遂汴已迎至院中央,十只手指头都微微抖动着。
堀?雪拉开大门,厅里十人倒有一大半松了口气。史丹尼更是立即站起身向外走去,喊道:「不是白兄吗?你怎麽,来襄州了?」
来人却是云梦剑派仅余的五名戎字辈弟子之一、前些日子负责照顾林家堡众养伤的白戎分。
...
堀?雪第一眼便认出了云梦剑派戎字辈弟子的装束,先是愣了一下,扣在腕中的手里剑差点便要脱手打出,却又及时听到史丹尼的招呼,判断面前这未曾谋面的男子对林家堡而言不算敌人,侧身屈膝行了一礼,道:「兄台是姓白吗?有何指教?」同时将手里剑又压回了袖袋里去。
白戎分将堀?雪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回手将背在背上的大布囊取至身前一提,道:「是大和国的堀姑娘吧。初次见面,荣幸。原本我也不想来的,只是屈……屈师叔祖的孙女儿有样东西落在本派,忘了取走,本派元掌门不便前来,派我来此送还。」
堀?雪抬眼看看那布囊,应该颇有些重量,整体是个长方形,似乎是……
对,是案琴!七弦琴!
那麽,就是屈戎玉所有的琴了。
此时,史丹尼也已赶到门口,一开口就想请白戎分入内。但话还没出口,猛地一想,此时林家堡内正在进行会议,白戎分再熟也是外人,请他进去适合吗?这还是应该先问问吧?便回头向厅中望去。
怎知屈戎玉早已一迳奔向前来,直冲至白戎分身前,一把连琴带囊抱过。
白戎分却也不觉突兀,只是笑了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白戎分知道,那把焦尾琴曾为东汉大儒蔡邕所有、也为一代琴圣嵇康用过,屈师叔祖花了八年时间才弄到此琴,作为屈戎玉十五岁的生日礼送给她,屈戎玉一向不许别人乱碰。她在衡山上走得急,未及带走此琴。但她怎说也真正捣毁了吴起祖师的墓碑,是个大逆叛徒,怎可能再回去取琴?可此琴又是屈师叔祖留给她最後且唯一的实质物品,她无论如何是放不下的。元仁右回到派中,见着此琴,当然能够理解屈戎玉的不舍与难处,也想将琴送回给屈戎玉。但他作为一派掌门,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叛徒施予好处,起码还得顾虑一下门下弟子的感受吧?实在是为难。
万般无奈之下,元仁右只能请与林家堡还略有浅交的白戎分代行一遭。此时屈戎玉已拿到琴了,任务完成,面对这个曾击败自身所属派门的组织,白戎分也不想再多牵连,便欲离去。
看白戎分跨步欲行,屈戎玉低声说道:「白……白师兄,谢谢你……」
她对称呼方面有点犹豫,但打第一次见面就只有这个称呼,十年来都是如此,她一下子也想不出还能怎麽改。
「免礼了。」白戎分暗叹,淡淡地回了一句,同时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他也是暗暗地喜欢了这位师妹好多年了,知道此时一去,今生难说还有机会再见,这一眼是怎也忍不下来的。
但一眼之下,固然是看见了屈戎玉满溢着感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