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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云堂虽然也承受了重大的伤害,但这已是极限了……听力受损的屈戎玉,无法再对聚云堂的战术作出立即反应,两军交战,一瞬的判断失误或迟缓即会产生绝对的影响,林家堡失去最後最大的支柱,崩溃也只在眼前而已。
接下来,于仁在,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最後要怎样击溃无头之蛇的林家堡?聚云堂受创如此,难保门下弟子不对自己的本事有所疑虑,想让他们重拾自信、继续中原的计划,一个漂亮的胜利是绝对必要的!
「就让我好好利用这个优势吧……」于仁在又笑了一下,似乎不负中庸所望,喊道:「聚云堂下听令:下三转阵!其一散以单兵;其二聚作长蛇;其三集化鱼鳞,作中央突破;三回合後,转为围师;三旋之後,再易鹤翼後退;二十步後回头,前阵作後阵、後阵作前阵,以锋箭突击歼灭之!」
光听,就傻了。
潭中九汴丹竹与许英石皆回头观望,一时之间,即见聚云堂众行为起落反覆,时而转进、时而後退;时而散战、时而包围……一个个动作迅速、身手矫健,彷似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个个都是健卒……
屈戎玉也看着,也在下令着,但是,指令迟缓、还带三分犹疑,只得一片混乱。
太湖帮众与林家堡的三员伤将,原本便已难能对付聚云堂众,加以主帅指示来得失时又不果决,士卒亦无所适从。
三转阵间,道重离三人尚能紧咬孙仁义不放猛攻,但失去了太湖帮众有效的阻扰,聚云堂轻易而举地以鱼鳞阵将三人逼退後,获取空间转为围师,他们三人忽然现自己被包围了,攻势也不禁缓了下来。
「不要管那麽多,突破!突破孙仁义!」屈戎玉迳行叫嚷着。
既然战术指示已经无法跟上了,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对方布阵的中坚大将!
道重离闻言,正欲再行进击,却见包围阵势不断转动,聚云堂众位置随之易变,孙仁义也知道自己会是最大的目标,刻意於包围阵中隐匿,其身影在被转得晕头转向、不辨四方之人而言,几乎便是忽焉在前、时而在後,形如鬼魅、不可捉摸……
这要怎麽打?跟本抓不到目标呀!
无法作有效攻击,相对的,就只有被打倒的份……
当敌人数量高於己军,则优先减少对方的人数。换言之,从弱小的开始打。
聚云堂众当然深明此道。
三旋之中,二十名太湖帮众,倒下了一半。
三旋之後,打开了缺口。
这缺口如同明灯,还存活的十名太湖帮众立即向缺口窜去;相反的,道重离三人终於捕捉到孙仁义的位置了!
这三人早就已经打到失去思考、判断能力,剩下的,只有本能。
只有屈戎玉的指示,是仅剩、唯一要作的事。
聚云堂众为雁形向後疾退,三人立即向前追击,只追了十余步,却见聚云堂阵形又变,箭头方向忽然掉头,直向自己冲来。
再怎样的蠢人,看了这情况也知不妙!
回头一看,更糟!
太湖帮众已经退逃,距离拉开到五十步远,这下子可是切切实实的孤军深入、以寡击众了!
这下子,还要怎麽作?
还有什麽招?
一道身影忽然降下,落在道重离与聚云锋箭之间,同时冷笑道:「林家堡也只有这种程度……这麽简单的诱敌深入之计也中了!」
道镜……陈玄礼……
「上来!都上来吧!」陈玄礼狂叫着,双臂敞开、双掌成爪……
就在这,决死吧!
……哪有这麽简单!
景兵庆随之落下,双臂一挺,即与陈玄礼四掌相扣,同时叫道:「一口气击溃他们!」
聚云堂众绕过了景兵庆、陈玄礼,冲到了道重离面前。
跟着,三人只觉自己的手脚被?制了,身体不听使唤地被推挤着、运送着……
锋箭阵势不可止、一迳而往,连还存活的十名太湖帮众也被架住,二十六人生生地从动弹不得的石绯头上越过、穿过半断的始源之碑,冲进神龙潭中,方才停下。
然後,放下。
放下,跟着倒下。
倒下十三名重伤。
绝不可能再站起来、绝不可能再战的重伤……
九汴丹竹,含许英石在内,全都傻眼了。
这一群人,刚刚还混战得不分上下,甚至可以说还占了上风的!忽然短短不到一刻钟之内,居然会……
即使是屈戎玉,看着重伤倒地的王道、白?重、宇文离,再怎样不认输,也很清楚的知道……
瑞思也,眼睁睁的看着。
作不了,即使还站着,大家都明白。
什麽都,作不了。
一切都,结束了。
血,凝结成块,顺着水流……
天空,很晴。
太阳,很大。
雷光,很亮……
首发
第八十一话 浴血神龙潭~之五()
晴天,闪雷。
是雷吗?一般闪电都会呈现树枝状的不规则分叉,这道光却是如柄剑般、由天空一线直贯入地,迳直打在神龙潭中。虽近在咫尺、且光芒蔽日,却没有闪电的震憾感。等了半晌,亦不闻雷声。
是打雷吗?
昊光初现时,原已力尽重伤倒地、将要失神昏迷的道离重绯四人,神智却忽然清醒了,但第二反应,却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感受到一股温柔和善的气息,十分遥远、却极亲切……它很真实、又如此模糊;似乎只在身侧,但从未真正接触……
是什麽呢?
这样复杂又不可解的感受,都只在光闪一瞬间接踵而来,完全没有让他们有厘清思绪的时间,在一个呼吸之中,光芒褪去,又是一股极其沈重的失落感随之而来,彷佛失去了一样非常重要的物事,於是,颤了……
究竟是什麽?是什麽从此逝去、再也无法寻回?
无法理解、却又如此清晰,这道闪光,仅此一瞬而已,却就此铭刻生命,不可抹灭。
然则,有此反应,也仅止道离重绯而已。
其余人等,皆只为这突兀而来、倏忽而去的晴日闪光惊愕而已。
它快得似乎不曾生、但双目晕花却又证明它曾经生。
唯有于仁在,虽然双眼也被这道光闪得视线模糊,仍自强睁向四方逡巡。
今日衡山上的意外已经太多!多到令他知道,这道光绝不寻常!
在神龙潭中转了一圈,在视力完全恢复之前,于仁在即已现这道光的不寻常处。
它不仅是打在神龙潭内!方向没有错……如果不是误算,它是分毫不差地打在业已断气许久的君弃剑身上!
须臾,在双目又可清晰视物之後,他更现,君弃剑身周已非清可见底的潭水,而是鲜明艳红、聚而不散的鲜血。
林家堡众的鲜血。
...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兮留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什麽?
「令湘沅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什麽?望夫君兮未来?不!我来了!我已经来了!
我就在这里呀!
猛地睁眼、起身。
这是哪?周边雾茫茫地,上身感受到烈火炙身的灼痛、下身却有清泉流动的凉适。
仔细一看,身前确实有个人,一个正举箫吹奏、芳龄二九的少女……
不是璧娴。
怎麽回事?我不是……在衡山吗?
「你是谁?」
正常人,都会先问这句话。
「……我是……鬼、或幽魂那类的东西吧。」少女罢曲,应道。
鬼?绿灯笼?
但是,不对。终於看清楚了,这个鬼……
说是鬼,她却有着比钱莹更高雅的气质、比谢祯翎更温柔的神情;虽比不上屈戎玉晶莹透亮的肌肤、每每令人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但相较之下,却显得如此温婉可人、易於亲近。
彷如,并非第一次见面。
……彷如?
不!不对!我见过她!我见过这个女鬼!
只是,何时?在哪儿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鲁拙地问了,鲁拙得像男人在路边搭讪女子。
女鬼闻言,颇感讶异,道:「你还记得?好久的事了,当时,你还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而且你们才到半天,我就走了,根本无暇交谈。没想到你还能记得。」
我……三四岁时?
那个时候……是……
云南,神木林外的小屋?
对!我想起来了!
「你是……」才两个字,又住口了。
因为他现,连对方的闺名也不晓得。
女鬼浅浅一笑,道:「你称?哥作段叔叔,对吧?你又是君兄的义子,就唤我湘姨吧。」
?哥?段叔叔?
湘……?
仔细一看,女鬼刚刚用来奏曲的箫,是一管洁净无暇的白箫……
答案,出来了。
但湘姨两个字至口边,却又喊不出来,因为她看来明明就只是个与自身年龄相彷的姑娘家,甚至比李九儿、阮修竹都来得年少。虽然论彼此辈份,叫声姨实不为过,但只令人感觉把她给叫老了,反倒失礼。
思索须臾,终於应道:「我……可以唤你作湘姐吗?」
「嗯,无妨的。」女鬼也自知外貌已停留在当年,微笑着答应了。
「那麽,湘姐,我为什麽看得到你?甚至能与你交谈?你不是……」
「因为,我们很有缘。你记得吗?过去,是不是常常梦到与我有关的事。」
「是的,我记得。但是,我们也仅见过那一次面,怎能称得上有缘?」
「不,我们并不是因为那一面而有缘,是因为?哥。」女鬼说道:「你记得吗?你们在灵州见面後,而後一同前往吐番。」
「是的,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