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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圆圆肉肉的、体型也有点略胖,身高只七尺,与徐乞相若。他的名字是史丹尼。
「徐师叔、元汤主,两位早啊。」史丹尼开口打了招呼,他虽在中土长大,但终究不是汉人,发音有点儿失准。
徐乞与元仁右都只颔首示意,仍不出声。
史丹尼笑了笑,道:「徐师叔不能离开唱山,河北还得靠您撑着;元汤主自然更不行,若是没了北武林盟的包护,你那些师叔兄弟,一定会立即找上你。」他侃侃说着:「但,这并不逮表,我们一定得眼睁睁看着,聚云堂教天承嗣使这缓兵之计,却只能束手无策……」
「你有办法?」徐乞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史丹尼摇了摇头,道:「没有,这计,很妙,也很绝。北武林盟如果有反应,一定会对林家堡、或河北百姓其中一边不利……真的,不愧是兵武双修,云梦剑派……」
徐乞一听,脸色即沈了。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史丹尼跟着说道:「第一是,元汤主不能落单,否则,危险立刻就到;第二是,徐师叔不能离开唱山,否则,之前全师而退的护地毗伽,说不准还会再来。」
元仁右道:「很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由你前往南方协助林家堡?」
「我已经,准备好了。」史丹尼说着,后头皇甫徒已提出了一个包袱。
元仁右微微一怔,思索半晌后,看到平素总是笑脸盈盈的史丹尼露出了严肃穆然的神情,忽尔恍然大悟!讶然道:「我们……我们都忘了!忘了有人不愿意看到林家堡与聚云堂再这么拖下去!」
史丹尼露出一笑,道:「对,天承嗣诈降,这个时刻,也是他出手的机会。」他跟着拿出了一张短笺:「瑞思已经约我,襄州见面。」
徐乞在旁听着,长长吐了口气。
是的,他也很清楚,林家堡与聚云堂不约而同的使出了拖计,的确有个人会很不高兴。
「史丹尼!」徐乞望着这年约二十的师侄,肃然道:「林家堡就拜托你。」
史丹尼笑着点了点头,当即跨步出门。
...
唐朝廷接受了田承嗣的输诚。
皇帝李豫不是白痴,很轻易的看出这只是田承嗣为了让魏博军兵休生养息所祭出的暂时投降。但他必须接受。
有叁个原因让他不能不接受。
第一,自二十年前的安史之乱以降,大唐全土争战不休,兵士几乎无一日解甲。什么理由都好,如果能让军队得到休息的机会,身为皇帝、也是全国兵马总元帅的李豫,便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第二,全国人民都在看着这场内战、全国人民都在祈求的和平早日回返神州大地,没有人愿意再继续战争。若不允对方投降,李豫所听到的绝不会是未卜先知、英明果决,而是昏庸残暴、赶尽杀绝。这名头太大,李豫自认担不起,古往今来任一个皇帝都担不起。
第叁,有个人写信告诉他,不唯河北有战事,南方如今也只是风雨前的宁静,只不过这暴风雨被拖住了而已。一旦河北战事进入末盘的决胜期,则南方那些为了获取天时的豺狼,必会立即有所动作。若能再将河北战事拖上一拖,南方才有些许机会,让这暴风雨消弥於无形。
信末署名,君聆诗。
李豫看到信,一度肝火上升 ̄毕竟这个曾经狂言吾不为皇宫伶人、又拒收东皇太一匾额,明摆着不将皇室放在眼里的浪人,已经把他皇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不只一次了!
但是,生气归生气,李豫仍然接受此提议。
李豫固然不喜欢君聆诗,但理智告诉他 ̄君聆诗不是一个会胡说八道的人,他说南方有暗云,那就一定有。依目前情势来看,不管是北边打完换南边开战、亦或是两边一起作乱,伤痕的大唐都承受不起了。
於是,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献降、唐朝廷允准,顿时成为天下间最大的新闻。
...
八月四日,田承嗣投降后第叁天,中庸来到魏博军马驻扎的兵营,找到了景兵庆。
对,景兵庆。就是他,就是他教田承嗣暂降。
理由无贰,就只是为了替聚云堂起事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一条计,是由君弃剑想出,告知于仁在,于仁在再派人前往河北转达於景兵庆。景兵庆仔细斟酌考虑之后,确定有益无害,於是亲自执行。
中庸见到景兵庆脸上轻暇悠闲的神情,暗思道:「主子所料不差,聚云堂与林家堡,果然都使拖计……嘿,你们再也不能拖了!」
「阵王来此何干?」景兵庆身在营外散步,正是四下无人,见到中庸,露出了个微笑问道。
其实不问他也知道 ̄中庸的主子忍不住了,想逼我聚云堂或林家堡其中一方先行出手。但我聚云堂万无可能打到苏州去,再重蹈林家堡包围战时的覆辙;而那君氏父子也非笨蛋,又怎会攻来衡山,无端端送本堂一个出手的口实?仲参啊,老夫倒真好奇,你要怎么逼得我们不得不有所动作?
中庸道:「贵堂上下弟子均不在此间,想必是寻找元仁右元堂主去了罢?」
「他的所在,老夫早已知晓。」景兵庆哼了声,应道。
中庸微微一笑,道:「那么,在下作个假设:若元堂主当真落单,落到了贵堂手上,贵堂又将如何?」
景兵庆微微一怔。
好厉害的仲参!
居然……连我聚云堂寻找元仁右的意图,也都料中了?
景兵庆有个思路错了 ̄料中聚云堂意图的人不是仲参,是杳伦。
中庸看透了景兵庆的思路,但没有指谪他的错误,只带着微笑侃侃言道:「同样的一套游梦功,令回梦堂弟子习来,便是拥有连绵不绝、滔滔无尽的波涛绵力;而聚云堂修之,却成巍巍昆仑,难攻不破……当阁下五十馀载功力的巨山之力,遇上了后劲无穷的水灵气息,阁下都不敢断言能胜罢?因此,贵堂没有一举攻破林家堡的必胜信心;亦因此,贵堂必须找到元仁右,确切弄清楚了回梦汲元阵的秘密、同时也摸透了君弃剑的深浅,才可能对林家堡出手。」
「都对,那又如何?」景兵庆仍然面带微笑,和霭的微笑。
几乎像河伯一样的微笑。
如果他眯起的双眼中没有透露出那丝毫的杀气,就一样了。
对此,中庸亦有所觉,但他仍然说了下去:「水碰到了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将山切割成谷、二是绕山而行,究竟没有水山融於一体的道理。故以,贵堂上下即使如往昔回梦堂弟子一般,入回梦汲元阵中过夜,也只是徒劳无功、浪费时间。贵堂必须知道回梦堂究竟如何修习游梦功、如何运功吸纳回梦汲元阵中的至清水灵气息,才可能有所突破。这是贵堂非得找出元仁右的理由……只是,即使找到了元仁右,他会说出来吗?阁下认为会吗?」
接下来是一阵沈默。
景兵庆的脸色沈了。
他想到一件罕为人知的传说。
那是关於当年号称云南第一强者巴奇、以及拜月教副座雷乌的死。
这两个曾经声名盖世的绝顶高手,都死得莫明奇妙。
是仲参杀的吗?景兵庆觉得是,只不过,是用什么方法杀的?
「你想说什么?」沈默半晌后,景兵庆开口道:「不用再拐弯儿。」
中庸笑了笑,道:「想告诉阁下,当水遇到山,还有第叁种情况。阁下见过山涧泉水罢?」
景兵庆闻言,花白胡子也抖了两下,显然颇为震憾。但随即又略皱眉头,道:「区区微涧小泉,何能与**洪涛相提并论?阵王未免小觑了本派先人!」
中庸道:「以长江、黄河之源远流长,亦起於微涧小泉。关键只在於,能否集涧涌泉而已……」
...
同样的时间,八月四日。
中庸去了河北找景兵庆,药泯则来到苏州。
林家堡。
曾遂汴、石绯、王道、白重全都不在,林家堡已经没有门将了。即使有,也不会去拦药泯。
因为他看起来,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枯朽老头,没有杀伤力、没有威胁性。
药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林家堡大厅。时在正午,堡中上下全都到了食堂吃饭,大厅没有人。他继续走,走到了后花园里,看到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园丁,正在给花园里的花草施肥、浇水……
那是君弃剑,他还在种花。
药泯颤巍巍地来到君弃剑身旁,微笑而言:「君公子好闲情!只是,你也该动了……」
君弃剑人在水池里,半身浸在水中,正在给池里开得盛极的莲花摘除转衰的黄叶萎苞。
摘除,才短短四天,他的断臂已经复原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顶上全秃、满脸皱纹,似乎已经九十好几、脸上堆满了和霭微笑的老者,也报以一笑,应道:「为什么?」
他并不认识药泯,这是两人头一次打照面。但他没有询问药泯的身份、也没有问动什么。是该来了,那个不愿意我们继续拖下去的人,忍不住了吧……
「因为,聚云堂不敢进攻林家堡的原因,就快要消失了。」药泯回道:「此时此刻,景兵庆应该已经开始学习能够让他顺利吸收、消化回梦汲元阵中至清水气的法门,此法名为集涧涌泉**。他学成之后,自会教授聚云堂下诸弟子。聚云堂再也不用为了探究回梦汲元阵的秘密,去寻找元仁右……」
君弃剑微微一笑,道:「是吗?那么,我又何必要动?照你所言,聚云堂自会找上门来,我只须倚扉而望……」
「你必须要动!」药泯肃然道:「集涧涌泉**究竟不是游梦功,不能直接使聚云堂门人接受回梦汲元阵的水气。他们需要一个桥梁,让他们的身体先习惯山中有水。唯一的方法,便是吸取体内已有水气之人的功力。而当今世上,曾在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