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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诸葛涵有心虚的表情。
君弃剑缓步走到诸葛涵身前,肃然道:「小涵,你应当很清楚,在战场上,你不能希冀有人能分心保护你……」
诸葛涵霍地站起身,奋然道:「我知道!我可以现在开始学!」
「你是应该要开始学。」君弃剑返身出厅,道:「大家都出来。」
众人鱼贯而出,来到了前院练武场。屈戎玉或许不善整顿环境,林家堡中有许多地方还未完全恢复旧观。但她自幼生活在云梦剑派,练武场该有的模样却也清楚,堡中一内一外两个练武场至少都已排上了兵器架。
君弃剑将诸葛涵招到身前,心想:有谓百日刀、千日枪、万日剑,纵使诸葛涵有乾爹的天才血统,要在短短叁个月内精熟一样兵器到足以在战场上自保的程度,也是十分困难,还是学拳脚较为实际。若要学到能够打倒敌人,她未曾修习过任何内功、更兼身材纤细,没几两力气,招式再好也仅能是花拳绣腿而已。综而言之,她能作到的,就是完完全全的保护自己。
即是学会逃命!
於是君弃剑一迳走向兵器架前,取下一根齐眉棍抛给石绯,道:「绯,攻击她。」
石绯直觉性的伸手接棍,听了君弃剑所言却怔住了。
在襄州晨府磨练了许多,石绯已深深了解到,学习基本功与基本把式实是万分紧要的一件事。如今君弃剑却连马步也不教小涵扎,马上要她进入实战演练,未免太过躁进!要是一个不注意伤着了,岂不是更加麻烦?一时迟疑不敢动手。
诸葛涵也愣住了。
怀空喝道:「叶敛!这样太急了吧?」
君弃剑肃然道:「没有磨针时间了!绯,快打!」
石绯无奈,只得顿地荡起一棍,扫向小涵足胫。这一棍已是十分手下留情,去势既缓、也无使多少力气,但闻一声唉哟,诸葛涵仍被扫倒,跌在地上。
诸葛涵伸手一摸自己的脚踝,居然已被打得扭伤了,一时爬不起身。
石绯学习捻丝棍许久,不仅练出了强壮坚韧的臂膀,连腕力也比常人胜出数倍,加上他原本便已相当高壮,这一棍虽已留力,对小涵而言,却与扎扎实实捱上了并无二致!
怀空见了,立即对君弃剑怒道:「你看!出事了!」说完便要上前去扶人。
君弃剑一手搭上怀空肩头,只略一施力,怀空便无法挣脱、动弹不得。
君弃剑道:「九儿,此处烦你看着,好好告诉小涵,面对怎样的攻击、该有怎样的反应。」
李九儿点头应是,即上前将诸葛涵被打脱的足踝接上,同时仔细教导。
君弃剑又瞥了阮修竹一眼,道:「你也该学学……」
阮修竹原是极好面子的人,君弃剑这一句话,与你功夫太烂其实是同义词,於阮修竹来说不啻是种小觑。但当此时节,重面子则要丢命,岂能再为一些微枝末节计较?
岂料阮修竹丝毫不气,笑应道:「你放心,在君山时我就决定了,我要和他学!」一指指向白重。
白重怔了,君弃剑却道:「我原也是这个意思。」众人之中,惯用剑者仅有王道、白重、阮修竹叁人而已,其中王道学的乃是最重刚猛、号称勇冠天下剑的镇锦屏,阮修竹如何能学得来?反之白重使的是正统的轻巧剑术,让他来教鄱阳剑派出身的阮修竹,最为适合。
阮修竹立即走向白重身前行了一礼,道:「师父,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旁儿瑞思呵呵笑道:「阿重,恭喜你多了个徒弟。」
白重无奈,自知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只得勉为其难收了一徒。仪式全免,立时开始教授。
君弃剑再望向王道与曾遂汴,这两人的身手其实无庸多虑,只是眼下还需要时间养伤。君弃剑当即要他们俩去找大夫治伤取药。
还有宇文离、蓝娇桃,是不需要多加嘱咐的。
林家堡的练武场又活络起来了,这是十馀年来的第一遭。
大年初一便开始叮叮当当的喝声不断、兵刃交击,实是异事。门外已来了许多人观望着,但庭中诸人无有旁骛。
他们心里都清楚:剩下的叁个月,要作的事,就是苦练而已!
君聆诗出现了。
他不是出现在苏州林家堡,而是宣城的南宫府。
他一步步直往武圣殿去,愈近一步,那叮叮声便响亮一些。
这是永无止尽的声响。
君聆诗心中不禁暗叹 ̄其实丁叔至比我更懂得人生的意义啊!他早在十五年前,便将生命投注到铸剑上,矢志铸出一柄不逊於箫湘烟雨的绝世灵剑,决心以此驳斥南宫寒以人殉剑的恶行。而我心里明明已将织锦的愿望、敕里的地位摆在生命的第一位,却还会犹豫!什么天赋异才?我原来不如丁叔至许多!
走到近处,君聆诗发现 ̄叮叮声比以前响得更急、也更嘹亮了。
远远已可望见人影,君聆诗看到丁叔至挥锤的动作,他的手臂简直比水车动得还急!叮叮声原来不是一响一断,而是全都连在一起。这等挥锤动作,他不要这条手臂了?
君聆诗立即赶上,正准备发腔向丁叔至问话、也要阻止他自残躯体的行迳,可君聆诗呆住了、呆到出不了声。
震惊。
他看到一柄剑。这柄剑就是答案。
这柄剑插在剑炉旁、插在丁叔至的脚边。
这柄剑有着美丽的柳叶形剑萼、平滑直顺的二指宽剑刃、还有一抹永不褪色的象牙白,箝合在剑刃中。
她是,箫湘烟雨剑。
天下第一灵剑,段钰从不离身的配剑。
如今,箫湘烟雨剑落单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来。
是段钰不要她了吗?
不可能!君聆诗心里很清楚、很明白,绝不可能!段钰就是拚了性命,也不会让箫湘烟雨剑有一丝一毫的毁损!更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一秒都不行!
那么,为什么箫湘烟雨竟独自回到了南宫府邸,却不见段钰?
君聆诗想起两个月前的天象异变,顿时知道了答案。他望着箫湘烟雨、再转视丁叔至已发紫转黑、几乎将要作废的右臂,料想丁叔至也知道答案。
君聆诗蹲下身,轻声道:「湘姑娘,安息吧……你已经尽力了、段兄也尽力了,相信大家都尽力了……你们用自己的生命,去对抗天命的无理与薄情,我们都看到了、都晓得了……你们无怨无悔、付出一切来表达自己的坚持,我们都知道了、也经历了……安息吧……」
箫湘烟雨剑没有回话,她无法回话。
君聆诗不会传心术,无法知道箫湘烟雨剑想表达些什么。
或许是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吾道兮洞庭?
君聆诗离开了,他与丁叔至终究没有交谈。不需要交谈。
他只是离开武圣殿、离开令人断魂的剑炉,转到智得府来。
南宫府邸,四院十二楼之中无奇不有。
智得府藏书千万、蓄宝无数,其中不乏医经奇药!
天下五大剑艺,是曰木色流之木风剑法、蜀山仙剑派之太清剑法、林家堡之林家剑法、云梦剑派之归云晓梦、以及锦官绝剑镇锦屏。
皇甫望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人的期间,他不提本派的木风剑、也不提另四大门剑学,单单只讲一门无名剑法,专认其为天下第一剑。
因为,除了中原叁大绝技之首的苍天有泪之外,仅仅此剑艺曾令阁罗凤冒汗。
阁罗凤,号称天弃鬼才,一个非人哉的人,一个最接近完美、甚至有很多人都认为,他其实是神的人。
十五年前,灵山决战的参与者,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能令阁罗凤为之认可的人,即能纵横当世、名扬寰宇;能令阁罗凤为之股栗的武学,必可睥睨群雄、称霸天下!
既有阁罗凤的冷汗为证、再加上声威俱隆的皇甫望全力作保,这门无名剑法开始有名了。即使皇甫望此时已逝,但他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已经深深烙印在人们的心里。
那是什么剑?谁能使?
皇甫望不在,也无人可答了。
首发
第五十九话 备战 ̄之叁()
林家堡重建过后,很快过了一个多月。
时间进入公元七七五年二月中旬。
曾遂汴的肩膀、以及王道腰上的刀伤都已痊愈,他们也加入了前庭的联合训练。林家堡的十叁个主人,有九个在努力练武。瑞思仍然开了她的杂货店作生意,以维持堡中各项支出所需;另外,尚有怀空旁观,他看的无非是诸葛涵的练习情况。
时序仍属冬季,但堡中诸男子袒胸露背、女子则着轻衫薄绸,他们练得很努力、也很辛苦,个个满身大汗,热昏了!
不说他人,单看诸葛涵,她的上身也只有一件无袖轻衫,露出的两条手臂,则满是瘀青、挫伤,真个是旧伤末愈、新伤又出,手臂如此,身上各处更是无一不带伤了!
这个把月来,她天天当着石绯的活靶子,只能捱打、不能还手!其实即使能还手也无济於事,她有什么攻击方法,能对比她高出两个头还有多的石绯造成威胁或伤害?没有!於是,她只好不断闪躲、不断中招、也不断受伤!君弃剑常常来看她,但每次来时,若她正在休息,就会催着石绯继续打,即使她喊累也没用、喊痛亦充耳不闻!李九儿看不过去,总是替她争取一点休息的时间,但君弃剑不许;后来屈戎玉也看不过去,一起替她出头,君弃剑还是不许!若石绯不肯出招,君弃剑就自己动手,直要把她从地上打得跳起来才算数!这哪有一点兄妹之情在?根本连同情心都没有了!她有时甚至觉得,什么哥哥?君弃剑才是要逼死自己的人!
但终究也只是觉得,她还是咬着牙撑下去,无时无刻不在虐待自己的身躯、每日每夜都在将自己的体力榨尽……
这般过了一个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