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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重转眼望去,那两人一个牵骡,骡背上负着比骡身大上叁倍的大包袱,
他闻到了很重的茶叶味;另一个牵马,马背上则有同马身大的行货。两人都在城
门角,距离约有四丈多远,白重凝神细听,将听到的话轻声念了出来……
「老王,你们信州今年的收成看来不错?」
「哪来不错!今年南方旱得紧,若非七月中下了场大雨,这包袱只怕我自己
便提得动了!」
「我也是,今年可真是全国大旱哪!信州有什么新闻没有?」
「有是有,李璜死了。梁州又如何?」
「真巧!咱梁州的李璇也死了!李璜啥时死的?」
「听说是这个月六日。李璇呢?」
「也是六,六天前的事罢了……」
白重念到这儿、也只听到这儿,他傻住了。
李璜与李璇的名字,他并不陌生,瑞思、宇文离也不陌生。
他们行走中土叁年多,当然不会陌生 ̄这两个人都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儿子、
当今皇帝李豫的叔父,一个是信王、一个是梁王。
「李璜有六十好几了吧?」宇文离喃喃说道。
「但是李璇才四十多岁,比李豫还年轻!」瑞思沈声道:「而且,没听说过
这两个人有什么病痛。」
这一句说完,叁人相顾默然、面色骇然。
叁天之中,连死两个皇室王爷,这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是谁杀的?为何要杀?这两个王爷手上都没有兵马,杀了他们
,有何好处?
瑞思心中出现了一个影子,感觉到自己仍未一脚正式踏进长安城门,就已经
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大事。究竟什么事,却想不明白,什么事会让两个王爷相继
而逝?两个王爷相继而逝会发生什么事?
瑞思打死结了,她想不通了!
这时,城门前后各列开了一排侍卫,一眼望去共八十馀人,将明德门死死占
住,八十人同声喊叫:「明德门不通!路人换道!」
这一声喊,把牵骡带马的两个商人吓得屁滚尿流,急忙窜跑;旁儿的守门军
士则木然不动,视若无睹。
他们不想动了,动了也没有用,就算把这些无来由堵死城门的人全部抓起来
,他们也不会被判罪,那又何必白费工夫?
明德门乃是大唐京城长安的南大门,可说是天下间最大的一道门,阻了它的
交通,焉能无罪?便是长安县长黎干也没这资格!那么,是谁能堵门而不获罪?
有,自然还是有,这个人连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宰杀无辜百姓都能无事!
靠内城的一列卫士让开了一条缝,缝中走出一人,他身裁高瘦、穿着狼皮裘
衣、腰配长剑,目光如鼠、下颔若马……
瑞思注意到了,注意到这个在世上她最讨厌的一个人,但她不动声色,努力
的装作没有看见。
「幼公主、宇文驸马、白侍卫,别来无恙!」赤心主动出声,热情的打了招
呼。瑞思仍然不应不理,宇文离道:「你这是欢迎我们吗?」
赤心微笑道:「那要看叁位作何打算。」
白重道:「你是来劝降?」
赤心道:「本使哪有资格劝降公主殿下与驸马?只是想迎接你们回归祖国,
白侍卫可别想差了!」
瑞思哼声道:「回归祖国?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可汗的意思?回去了,是当
你赤心的私囚、还是牧羊放马人?」
「公主殿下,汉人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也有句话:观於海者难为水、游於圣人之门者难为言!」
赤心闻言一怔,他其实没有学过太多汉史夏籍,一下子听不懂这句话。
幸而叁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旁儿卫士众多,恰巧有人读过这句
话,见赤心颇有窘态,当下附耳指点道:「大使,这句话是孟子出的,是说:看
过大海的人,就看不起其他的小水流;在圣人门下学习过的人,就看不起其他文
章了。」
赤心恍然大悟,知道瑞思是将君弃剑比作大海、圣人,而将自己视为小水、
滥文了!一时心中火光,怒道:「公主殿下恁看得起毛小子!」
「屈兵专不能蔑他、君无忧托任於彼!」瑞思应道。
此时的屈兵专,无疑已成了当代天下名士的代名词,他德才兼备、智勇双全
,实是足与君聆诗齐名的天下第一等人物。既然有个人是连屈兵专都不能看不起
、又受君聆诗托以重任的,又有谁能不去重视了?
赤心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反而冷静下来了,嗤笑道:「一个死人、一个
伤者,让他们看得起,也未必有多了不起!你们会来到长安,即已代表大事不成
了不是?公主殿下,蝼蚁尚且偷生……」
「虽千万人吾往矣!」瑞思厉声怒斥,话声一落,右首白重已仗剑冲上,
左首宇文离一个转身,绕到了瑞思背后,掣起宽刃弯刀,猛往地上一劈,喝道:
「谁要上来试试!」当声响处,地面也微微震动,众人只见地上一块青石板竟给
一刀劈得粉碎、石灰四散,都吓呆了。
卫士之中也有不少人见过数月前王道以镇锦屏对敌赤心的情况,他们很
清楚一件事实:捱上了镇锦屏,那是必死无疑!他们也都听到了黑桐当街讲叙中
原叁大绝技之一:蜀道难的使法,事后不少人依法施招,但却无人能使到四
式以上。今见宇文离的刀力、刀速、刀猛,众卫士都十分肯定……
这个宇文驸马也会镇锦屏!
一时之间,无人敢动。
另一边,白重已与赤心斗在一起。
首发
第五十七话 画圆 ̄之一()
身前身后都一字排开了一列卫士,各有二十馀人,这二十馀人,每一个都是
赤心的亲信、回纥国内顶尖的勇士,随时都可能冲上来将自己乱刀分尸……
可瑞思并不感到害怕,她很理性的想着:今番来长安一趟,为的是查清发生
何事,竟能令无数次走到穷途末路也从不言败的君弃剑弃战了?赤心急着在城门
口就将我挡住,就证明赤心不希望我知悉内情!这么一来,我更要入城了!
她想得很专心,似乎浑没注意到眼前白重才与赤心过了五招,便已落於下
风!
是了,白重一向号称回纥第叁剑士,赤心却是回纥第二剑士,很
简单、很清楚的分法,一听可辨其高低。屈戎玉认为这两人差距不大,但终究仍
有,实际交手,便知分晓!白重眼力过人,连徐乞、元仁右二人的出招他也能
一目了然,赤心的所有攻势自不能瞒过他眼。
但看得见,却不代表来得及反应!赤心的出招速度硬是比白重快上一线,
所攻击的部位皆是双眼、下阴、心口等等要害部位,逼得白重不能不防!如此
一来,一者猛攻、一者仅能守御,岂不高下立判?
眼见主子大占上风,前后四十馀名卫士也殊无动意。
「老公!」瑞思忽然伸肘向后顶了顶宇文离,低声道:「走,我们进宫。」
宇文离不假思索,立即应是。瑞思随即喊道:「师父,我们先走,这里交给
你了!」
白重无有反应,赤心闻言却如遭雷殛,猛然后跃退开。
「得。」白重得闲呼了口气,应道。
听到了白重的回答,宇文离绕过赤心,向占住往城内道路的一排卫士冲去
,奔到近处,顿地荡起两刀,左一刀、右一刀,正是横绝峨嵋的起手式,刀
势直逼左右共四名卫士,四人见宇文离冲来,早有心理准备,纷纷举刀相抗,正
好两人共抵一刀。可刀锋相触时,四人也同时惊觉自己的螳臂挡车之举,想要退
开,也已不及,一时唯闻四人同时发出一声哀叫,近的两人右手皆齐腕被断、远
的两人,左手边的丢了左膀子、右手边的右肩被砍去一半。哀声未尽,四人皆已
仆地倒下。赤心见状,也怔住了。
宇文离在回纥原便以臂力雄强着称,勇名四播,才为药罗葛移地健招为驸马
。但他一向只有勇力,没有技术,对於赤心来说,这驸马只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适才见他出招,表面上看来也是纯靠蛮力,但已经不是一般的蛮力了,那左一刀
、右一刀,看去是纯刚至猛的招式,却也准准备击中了四名卫士的刀力虚处,一
击便将四人打得兵器脱手、断腕卸臂!虽只是简单两刀,却可以看出,宇文离已
非莽夫,他咸得刀法精要了!
趁着这档子,宇文离、瑞思二人已从这人墙中的空穿出,一路向正北朱雀
大门奔去。
赤心一呆,他清楚瑞思的精明,若让瑞思冲进皇宫、见了李豫,只怕大事要
败!急忙叫道:「快追上去!挡住他们!」
在他喊话的同时,一道人影一闪,越过人墙上头,落到朱雀大街上,背对着
朱雀大门。是白重,他一剑点地,左半圈、右半圈,在身旁划了个径丈的圆。
众卫士闻赤心下令,已经发步追赶宇文离、瑞思,乍见白重挡在身前,动
作最快的两人不假思索,立即扑上出招攻击。
赤心见状大惊,又叫:「住手!别接近他!」
众卫士停下了,但最前头的两人停不下来,他们已经进到圈子里。
话声未落,银光两闪,两名卫士难分先后的同时仰天倒下,他们的身体出现
一道喷泉,从喉咙喷出的红水泉。
众卫士呆住了,他们有看到剑光,但只是看到而已,在他们看到剑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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