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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皆败!」
「不错!不错!」仲参连连点头,鼓掌喝采:「苗姑娘果然天赋异禀,一点
就通!只是,你还少说了一样:那君弃剑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李泌教他的联
结朝廷以抗敌,我这一着,其实也是将李泌所教、君弃剑此行的种种所获,尽数
化为乌有!君弃剑一旦离京,所谓的朝野联合,不过空谈而已!」
说了许多,流风仍然似懂非懂,他已经不打算懂了。
仲参微笑道:「君弃剑这人与君聆诗很像,极其聪明,但心思太杂,作事效
果难免就打了折扣。比较起来,致心於兵学的诸葛静比君氏父子都要可怕的多,
所以在十二年前,我第一个行动便是先除掉诸葛静!我这一计,天下能识之破之
者,唯诸葛静而已,但诸葛静已不在了,君氏父子於我而言,不过砧上之肉!」
栗原姐弟与流风都点头了,雪忽然问道:「屈戎玉呢?她也只修兵学不是
吗?若说屈兵专是继诸葛静之后的第一兵家,那屈戎玉不也是继屈兵专之后的第
一兵家?」
这一问,让舱中的时间停顿了刹那,大家都呆住了。
他们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胜我者,唯玉尔。
这句话,是已故的当代第一兵家屈兵专所说的。
屈兵专相人未曾有失,仲参也曾亲眼见识过屈戎玉的精明 ̄她能看出君聆诗
让君弃剑结识石绯、瑞思、怀空、蓝娇桃等人的用心,发现了君聆诗暗中进行许
久的织网计,诚可谓目光独到!这个小丫头,若置之不理,必成威胁!
沈默半晌,仲参慨然道:「上一计……原本在上一计中,屈戎玉就该消失了
!如今看来,只好再出另一计……」他左手支??挥动右手,这是逐客了,他要
思考对付屈戎玉的办法。
仲参奉行攻心为上此一教条,想要重创屈戎玉,就必须由屈兵专下手。
但一个人不能死两次,他要怎么再去攻屈戎玉的心?这是必须深思的。
於是倭族四使尽皆起身出舱。仲参忽又叫道:「苗姑娘,你留着,一起参详
参详如何?」
倭族四使尽皆一怔,雪尤其感到不安,她觉得仲参这人明明才叁十岁,却
比屈兵专还更老谋深算,实在太危险了!当下拉了拉栗原苗的衣襟,缓缓摇头。
栗原苗摆手示意无妨,还是独自重入舱中。
仲参行至舱门,四下已然无人,才返身入舱,说道:「堀姑娘已被君弃剑的
言词打动了,她虽未明白表示,骨子里却是反对我们的四族并进大计,苗姑
娘可知?」
栗原苗闻言,一句知道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略一思索,终无反应。
仲参一笑,起身关上舱门,温言道:「此间已无外人,苗姑娘何不坦诚相见
?」
栗原苗为之一怔,她听出了仲参话里的意思,那绝非仅止要她说出心底话,
而是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因为仲参的语气,不是对着一个合作的伙伴、或者下属说话,而是对着一个
女人。那是种包容、温和的语气,是男人的语气……
她来到中土之后,只有一次曾经让师弟妹以外的人见过面容,那是在山阳县
的小屋里,仲参跟着栗原辅文而来,她未及反应,来不及包上覆面巾。此时仲参
关上舱门,作何打算?自然是要她再次除掉覆面巾了!
但再想想,仲参要她自己卸巾,已是十分客气,若果仲参动手,她能挡得住
吗?当下略一犹豫,还是将面上的黑布取下了。
她一取下覆面巾,昏暗的舱中为之一亮。
她的眉毛很细,但很直、很实在,那是盛盘眉,她有一对凤眼,眼角略长,
但由於身裁苗条、面容也相对清瘦,所以不显得眼睛小,反倒极为有神,显现出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的鼻子略为窄小,也是一线而下,未上胭脂,嘴唇即
已艳红。
她的五官就像线条所组成的,但很深刻,眉目间有七分英气、唇上眼角则添
叁分艳丽。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已活脱脱是个令人难忘的大美人。
仲参双眼定定的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嘻然道:「对嘛,这样多好,何
必直挂着那面巾,岂不气闷!」
栗原苗没吭声,仲参道:「你几岁了?」
她沈默半晌,回道:「二十。」顿了顿,又改口道:「不,是二十一……」
仲参听了,在舱中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二十一……也老大
不小了……你来中原也将近叁年,一般女子,这年纪早该婚配了……你在倭国嫁
人也未?」
她摇头了。
不只是还没嫁人,连对象也没有。她从小就跟着师父练武,一般年轻女孩该
经历的事,她从未有过。
仲参这一说,她才深刻的惊觉 ̄自己已经在中原虚度了大好年华!
「有没有打算在中原落土生根?」仲参问道。
栗原苗没回应,她已经有点傻住了,正在思索着,自己错过了什么?
仔细一想,原来,还真的好多……
仲参终於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抗拒,就像没感觉一样。
直到外襟被脱下了,她才低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要和我参详的事吗?」
仲参一笑,没有回答。
首发
第五十四话 立场转换 ̄之二()
诸葛涵一走出顾况家门,眉头便皱起了,原本准备参观矿坑的情致也消
失无踪。
天色很阴,阴得让人很不舒服;云层很厚,厚得让人喘不过气。明明是将近
中午的天空,但却很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沈闷的气氛。云层里不时发
出闪光,看来很诡异、很让人心惊。
这不是出游的好日子、好天气。
屈戎玉也走了出来,她仰首朝天一望,立即吐出一句话:「密云不雨。」
后头顾况、君弃剑、怀空鱼贯行出,看了天色,一下子也觉得不大对劲。小
狼走出来时,没任何反应,只是垂着头。从昨天开始,它就一直垂着头,也不吃
东西。
「会下雨吗?」诸葛涵问。她是问顾况,顾况在此地任职,应该比较了解这
里的气候。
顾况没有立即回答,仍旧仰首望天。屈戎玉则说道:「不会下雨的,就是因
为不会下雨,才叫作密云不雨。」
顾况道:「我来此当差两年了,从未见过如此天气……看来似乎会下雨、又
好像不会下雨……我也说不清、看不懂了。」
君弃剑直盯着云层中的闪光,那光时而在东、时而忽西,似乎不是同一道光
,却又好像是同一道光,他心中有股不安油然而生,但是,不安什么呢?很模糊
,说不上来。
他很直觉性的望着东南方向,十分认真的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其馀人见他神情专注的看着东南,也纷纷跟着他看。
极远方的天空,忽然打下了一道直雷!这雷不像平常的雷,平常的雷会放射
开、像树枝,这道雷不是,它很直,像把剑!这把剑从天而降,划出一道银光,
瞬间便没入地面了。
看到雷光之后,天色已渐渐放晴了,不一会儿,又是阳光普照。
君弃剑忽然感到心头一阵纠结、十分难受的疼痛,不禁皱起了眉头。很痛,
但是他一声也不吭,反倒别过头去,不让其馀人见到他的表情。直至疼痛稍缓,
他才呓语般说:「出事了……」
这句话音量不大,但就像石块滚在泥沼里一样,滚没两下,就停住了,黏黏
的、又很稠、很沈重,想忘都忘不了。
大伙儿都不吭声,都在暗暗的想着:天有异象,必定是出事了。什么事?
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来,有什么事会大到天色变异?
然后,几乎过了叁炷香时间,他们才听到一声沈极重极的隆!
这声雷很响、极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默一阵之后,顾况说道:「别想了,今天咱是要去逛矿坑的。」说完,便
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也没管他人是不是跟上了。
直走出了县城,来到城北里许外,顾况才指着眼前的一座小山丘道:「到了
,这儿便是蓝田玉矿。」
诸葛涵一看,立即面露憾色,叹道:「我还以为……人说蓝田多玉,是随手
捡了颗石子剖开,里头就是美玉。原来还真的是个矿坑啊!」
「若俯拾皆玉,这蓝田县不人人都发财了?也别失望,待会逛玉田时,你们
可以选块石头带走,至於是选到顽石、还是美玉,那就看你们的机运了。」顾况
说着,领头便朝山丘走去。
他们通过了一处栅栏,守门卫士见是县令,自然不加拦阻。这会子走近了,
才知山丘并非山丘,而是一个方圆数里的乱石堆,里头有许多矿工正在干活。所
谓干活,无外乎挖石、运石、剖石。乱石堆既大,远看即像山丘。
乱石堆中有通道,四通八达的通道,分隔通道的也是乱石。有些是乌漆抹黑
的黑石、有些是土黄色的砂石。顾况领着他们走到一堆特别小的石堆旁,道:「
这就是已确定内里是玉的石块堆。」
诸葛涵听了,立感讶然 ̄这堆石头若是石头,也是最小、最不起眼的一堆石
头;但若都是玉,那可摇身一变成了宝山,比金山银山更有价值的宝山!
「开玉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顾况说着,从石堆中拿起一堆小石头,又自
怀中摸出一柄小刀,将石头切开了一个缝。他朝缝内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