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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哥示威,才选在咱们投宿的客栈前杀人作乱,却没想到哥和璧娴姐姐这么厉害
,他打不过他们!」
怀空颔首表示赞同,跟着又道:「此人偿命犹恐不及!我想去一趟大理寺,
此事大理寺卿必将进宫促请圣裁,我要入宫作证!」说完便要推门出房。
顾况将他拦下了,道:「该来的躲不掉,佛祖不是这么说的吗?」
怀空一怔,应了声是。
顾况道:「既是如此,你也不要多此一举了。京师龙蛇杂处,今日这种血腥
的场面,还是少看为妙。去我的矿坑看看如何?」
四人都不应声,怀空还是想要入宫作证,这赤心一日不死,大唐一日不宁!
眼见了这些回纥人的残暴,他念了几十年的我佛慈悲,此时已全忘光了!
诸葛涵细细的看着平西大街的石板上横流的汁液……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
血、和脑浆,那红色的小河,混杂着一丝泥色,这情景她似曾相识……对了,十
年前,当吐番大掠灵州的时候,满地都是这东西,当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程
至清则护着她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直到她们被吐番骑兵发现的时候,程至清一
把将她推入了路边的草丛,自己却被那些骑兵掠去了……从此,她再没见过程至
清,再没见过她的第二个娘。印象中,妈妈被带走的时候,身上污秽的囚衣,就
沾染着现在平西大街上那种液体的颜色。原来,那是血和着脑浆的颜色……
这就是属於战争、属於掠夺、属於杀戮的颜色。
屈戎玉也在想,她想着,赤心也是一条鱼,会吃鱼、会咬人的鱼!爷爷曾说
,这种鱼也要养,它也是平衡的一环。屈戎玉懂事以来第一次打心底想反驳爷爷
!这种鱼怎么能养呢?将它养大了,会损失多少鱼啊!
一阵严肃又沈重的沈默,这间房虽大,却让人感觉到压迫,似乎屋顶随时也
会塌下来一样。顾况素有诙谐的评价,此时此地,却想不出什么法子让这些年轻
人脱离街上的那一幕。
半晌后,君弃剑忽道:「现在出发的话,傍晚可至蓝田,先到顾先生的官邸
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去看矿坑。」
这一句让其馀四人猛地回神,也都呆了一呆。顾况疑道:「你怎知傍晚能到
?莫非你去过?」
君弃剑笑了笑,他与君聆诗游历江山十馀载,什么地方未曾去过?当下只向
诸葛涵道:「丫头,你和怀空去买四匹马回来,我们去散散心吧。」
诸葛涵答应一声,便拉着怀空买马去了。他们虽散尽了银两,但那只是李泌
所赠的路费,皇上所赐的百两黄金,还是原封未动。
君弃剑与屈戎玉、顾况在客栈结了帐,走出大门,却见药师小狼仍一动不动
地向西望,那是男人拖尸行去的方向。已见不着人影了。
君弃剑走近小狼,轻唤一声,小狼蓦地回首,立即张嘴咬住了君弃剑的衣袖
,直将他往西拖。君弃剑怔了,他知道小狼之奇,绝不会作没有意义的事,小狼
要他往西去,定有所指,於是便任小狼拖着一路向西行去。
屈戎玉、顾况见着奇怪,也跟在后头走着。
首发
第五十叁话 第四类型计谋 ̄之叁()
小狼拖着君弃剑走出延平门,来到长安城郊,直将他拖进了一间木造屋里。
这即是同时丧妻失女的那户人家,屋中只剩下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恸哭已歇下了,只是含泪啜泣。不,这么说也不准确,那非啜泣
,而是已将嗓子给哭哑了、眼泪给哭乾了,他如今已是无声又无泪,只在喉头发
出了似哭似笑的呵呵声,再加上他满身的血迹,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乍见也十
分可怖!
君弃剑挥手要屈戎玉与顾况别进屋,这屋子太小,容不得许多人,他跟着小
狼踏进屋中。中年男人已哭傻了,他的世界已经被摧毁了,对什么都不再需要有
反应、对什么都只是视而不见。母女两具尸体停在屋中,血还在流,那伤口太大
了,足够把全身的血都流光,整片地板犹如一潭血池。
小狼走上前去,舔舐着女婴的脸庞,不时也回望君弃剑一眼。
君弃剑不禁觉得奇怪 ̄小狼的自我防护欲很强、极强,除了寒星与自己之外
,几乎没有人再能轻易的触摸它、它也不会让别的东西触摸自己,为什么却对这
无缘面世的女婴如此牵挂?
他心中有了种想法,但很模糊。
君弃剑的性格,有了疑问,一向必要求得解答才算,这次不了,他忽然觉得
有点害怕,第一次想去逃避一样未知的事物!於是他转头走出木屋,再不回头看
上一看。
走到屋外,才见诸葛涵与怀空已带着马站在屋外。
「你们动作真快……」君弃剑说,这是种很恍惚的语气,他甚至不觉得自己
有说话。
怀空道:「我们已站了一刻钟了,看你发了一刻钟的呆。」
「正确来说,是发了叁刻钟的呆。」屈戎玉补充了一句。
君弃剑有点傻了,他觉得自己只是怔了一怔而已,只是在脑中出现一样十分
的物事,也不过眨眼而已,怎就过了叁刻钟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君弃剑现在只有一种直觉:再想下去,说不定会知道了
一件他不愿意去知道的事!既然如此,多知不如无知。於是,他作了声哨招呼小
狼,跟着跨鞍上马,一夹马腹,放骑朝北。
「喂 ̄不用这么急啊!叁刻钟罢了,迟不了的!」顾况在后头叫着,君弃剑
充耳不闻,他脑中只想着一件事:赶紧离开那木屋,愈远愈好!
大理寺中,堂下跪着赤心与他的两名卫士,还有满堂作证与围观的百姓,黎
干坐在副席,主席自是现任的大理寺卿刘嵩。
审案已结束了,其实不需要审,赤心在长安惹事并非第一次了,但如此光明
正大的残杀大唐百姓却也从未有过!但因着他劣迹斑斑,再加上作证的百姓们供
词一致、众口烁金地指认赤心当街杀人,此案其实已经定案。
刘嵩回想了犯案过程,只觉得惨无人道、毫无人性!他铁青着脸,肃然向赤
心道:「堂下可认杀人之罪?」语气中有怒气、也有杀气。
黎干双眼也直盯着赤心,想看看这回他要再怎样脱罪!
「不错,我杀了人,还不只一个人,我一口气杀了十四个人!」赤心扬扬答
道,神态仍旧倨傲:「怎样?想杀我?那就动手,赌看看咱回纥铁骑会不会踏破
长安城!」
话声未落,赤心身后的百姓们已响起了阵阵怒骂,有人朝他砸蛋、丢蕃茄,
也有人向他吐口水、掷鞋子,大理寺的卫士们没有拦阻、也不想拦阻,不一会儿
,赤心已是一身污秽,他冷冷的回头一瞥,漠然道:「我记得你们了,一个都跑
不掉。」
不消说,这会子不只是蛋、蕃茄、口水、鞋子,已有人按捺不住,冲上堂去
解下裤头,准备在他头上撒尿。
这就太过份了一点,刘嵩急忙道:「别胡来!这儿毕竟是大理寺!」
已掏出鸟儿的百姓听了,只得穿上裤子,但也狠狠在赤心背上踢了一脚。
「左脚,我记住了。」赤心说,似说非说,那话声很笃定、又像是鬼判官在
记事。
刘嵩怕堂下百姓一哄作乱,只得命卫士将围观的百姓们挡在堂外,只留下了
作证的几人。跟着,他转头望向黎干,却见黎干也正看着自己。黎干脸上的表情
,正是他想作出来的表情,真巧!
那是种有点错愕、也有点手足无措的表情。
赤心居然这样大剌剌的认罪了?这可是死罪耶!
两人相对默然许久,刘嵩道:「你怎看?」
这两人在官场上相处也非一朝一夕,颇有默契,黎干知道刘嵩问的是铁骑
踏破长安。其实黎干觉得可笑,药罗葛移地健想再来一次尿撒裤底的滋味吗?
但再一看,赤心的神情却是自信满满,无丝毫作伪,这又令他不安了。
刘嵩一语后,两位同僚又是相对默然,过了半晌,黎干才道:「先将赤心收
押大牢,我二人进宫请示皇上吧。」
刘嵩点头称是。这是必然的,赤心是回纥大使,要杀他,就得冒着和回纥开
战的危险,这种事一定要请示皇上才行。
於是,赤心与两名侍卫下狱了,黎干与刘嵩则赶进皇宫面圣。
关於赤心的处置,这是大事,两人请内侍转告后,李豫立即召见二人。
君臣在偏殿见面,李豫懒懒的坐在龙椅上,身上黄袍的黄龙看来似乎有点扭
曲、变型,不像龙,像蚯蚓。
二人见了李豫,还未来得及跪倒拜见万岁,李豫已先说道:「放了他。」
这句话淡淡的,有说、又好像没说。
应该是没说,赤心罪大恶极,能放了?这等人都不杀,还有王法吗?
黎干与刘嵩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确认: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於是黎干当先禀道
:「启奏皇上……」
「朕说,放了他!」李豫目光一闪,喝道:「你们没听见?」
这一喝,着实把黎干、刘嵩给喝傻了。
二人对视一眼后,刘嵩大着胆子,道:「皇上,赤心犯法非止一二,该杀他
的理由何止千万?岂能放了?」
李豫闻言,霍地起身,怒道:「刘嵩!你想抗旨?」
刘嵩一怔 ̄今日的皇上脾气好大!他生恐触怒皇帝,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