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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忽然有个不远不近、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屈姑娘真好兴致。」
听到这声音,屈戎玉心头大骇,她自然不会同村姑民妇般担心**被人看见
,只是觉得这声音极为熟稔,挟带著一种令人害怕的感觉!
屈戎玉将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一颗皓玉般的脑袋向四周观望,却不见有人
、也感受不到什么气息……
屈戎玉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叫道:「是你!你是……你是……」她想到
是谁了,就是在湖口镇出现的那个泡龙井的中庸人!
但想是想到了,对方却未曾报上自己的万儿,屈戎玉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听了屈戎玉无法决定称呼,即道:「就叫我中庸吧,家乡人人都是
这么叫我的。」
中庸出声的同时,屈戎玉亦凝神想辨别声音来处,但只觉其声忽高忽
低、忽远忽近、忽左忽右,与第一次出声时又截然不同,显然是他不断在变换方
位,且每一字的声音来处几乎都相隔丈许,如此疾行之下,竟还能出声说话,其
修为之高,只怕不在爷爷屈兵专之下!
屈戎玉的确有点害怕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与云南有点关系!
与云南有关系,即是与稀罗△有关系。
天弃鬼才稀罗△!
「你不会……想在这时候请我喝茶吧?」屈戎玉强自镇定,缓缓说道。
中庸道:「茶叶已经没了。在下只是想请屈姑娘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屈戎玉并未开口,中庸迳又说道:「屈姑娘可知,君弃剑急於寻找的小妹子
人在何方?」
屈戎玉道:「诸葛涵么?我怎会晓得!」
中庸道:「不,屈姑娘晓得的!仔细回想,你确然晓得!」
屈戎玉只感到奇怪 ̄我知道?我怎会知道?
中庸似已见到屈戎玉的脸上透出一丝不解,居然阴阴地笑了:「无识方丈提
点过的,屈姑娘怎能忘了?」
屈戎玉微微一怔,脑中出现了她所见到的无识最後一个动作……
那是将四杯茶倒回了暖茶壶中。
难道……
屈戎玉想通了!她又立时想起另一件事,即叫道:「无识和涯识是你杀的吗
!?」
不闻答应,看来中庸已去远了。
屈戎玉立时上岸著衣,找回了马匹,快马加鞭,向西北直行。
首发
第卅六话 大惑初解 ̄之二()
「靠……我……我看到吐番……军马进攻灵州……」船近襄州,王道在船舱
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嚷嚷著,开口分明是浑话,但语气却无比认真:「妈的……我
捱枪了……真痛……我的左手……举不起来了……」
船上六人之中,魏灵伤势最轻,她看王道这般模样,呆然道:「糟了……王
道他开始胡说八道,该不会是……」
「才不会!」石绯伤势也是狻重,但极力打断了魏灵即将出口的那四个字,
硬是撑起身子、再次躺倒时已是倒在王道身前,右手顺势甩了王道一耳聒子,吼
道:「你静一点!不要乱说话!」
王道微微一怔,猛地回神了,愕然道:「怎么……发生什么事?」
曾遂汴进到船舱,道:「静点……黑桐前辈正在养气,其实他的伤势才是最
重……襄州到了,你们都还可以走吧?」硬捱了楚兵玄出招的四人之中,曾遂汴
修为最深、也避开了要害,可说是除魏灵之外受创程度最低的人。
听了曾遂汴的话,王道与石绯都努力想站起身,王道倚著墙、石绯攀抓著王
道的大腿、手臂,两人总算都勉强站起。
但王道的背一离船板,双腿一阵发软,又与石绯双双仆倒。
石绯给王道压在身下,吼道:「你走开啦!重死了!」
王道也叫道:「谁叫你把我拖倒的!」
曾遂汴见了,连连摇头 ̄这两人站都站不起来了,嘴巴倒是一样不肯停。
相对的,李九儿的情况还比这两人要糟,此时在另一间船舱中,尚未苏醒。
曾遂汴只得道:「这样不行。魏巡捕,麻烦你跑一趟晨府,找人来把他们抬
回去。」
魏灵道:「我不当巡捕两年多了。」说完,便行出船舱,上了岸、一迳朝晨
府而去。
到了晨府之後,她也不找晨星,只在府中见奴抓奴、逢仆拉仆,不一会子便
带了七人回到码头,上船将众人皆扛回了襄府去。唯独黑桐仍在在船尾打坐运功
疗伤 ̄他浑身烟气缭绕,也没人敢去动他。
将众人安置完毕以後,也有人已至武馆将怀德堂大夫请了过来。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魏灵想起了屈兵专所说的话……
君弃剑真的活了吗?
她赶到了君弃剑的房间,推门一看,房中空无一人。
魏灵一时气沮,她受不了了,怔怔的流下了泪。
什么狗屁……是嘛!哪有死人复活的道理?人道屈兵专兵学精深,兵道不就
是诡道么?诡道便是骗人的玩意儿!屈兵专……根本就是骗人专家!
魏灵正在发怔,晨星收到家仆的报告,一赶到客房外,即在走廊见到了魏灵
流泪,心头一惊,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魏灵扭头见了晨星,也不答话 ̄她原已没什么精神答话了。
在湘江口傻傻的守了一个月,她早累昏头了!
晨星看魏灵神情恍惚,便到逐间客房看视,只见王道、石绯不住哀嚎,曾遂
汴神色虽然不佳,看来还都相当精神,至少是死不了的。
再转一间,见到李九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夫正在旁把脉听息,即踏进一
步,道:「她怎样了?」
大夫回头微微颔首,示意无妨,晨星这才放心退出房外。再走到魏灵身旁,
问道:「有什么发现吗?」魏灵唇齿略张,还未出声,晨星又道:「先别和我说
,说了也没用。」便拉著魏灵,直进到君聆诗房中去。
一到君聆诗房中,魏灵当即愣了。
君聆诗正对房门坐著,他右手边坐了一名光头和尚、左手边的椅是空的,想
来原是晨星在坐。
至於君聆诗对面、背对著房门的那人……这个背影?
魏灵揉了揉双眼,这背影仍未丝毫改变,她确信了不是幻觉,这才轻声喊道
:「叶敛?」
君弃剑回身见了是魏灵,晨星也已将原本案边之椅搬到了自己与君弃剑的坐
位之间,君弃剑即道:「过来坐吧。」这话说得很自然、很单调,似乎并没发生
过什么了不起的事。
魏灵却怔怔的站在当地,只是盯著君弃剑瞧。
君弃剑无奈的一笑,才站起身将魏灵拉进房中,按著她坐下。
魏灵醒觉了,但神情仍有几分呆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你怎
么……怎么会……」
君弃剑道:「若你想问我怎么还活著,可能得去问屈兵专,会更清楚些。」
君聆诗则道:「魏姑娘,湘江情况如何?」
原本见到君弃剑,魏灵心情大好,但一听君聆诗这一问,一下子又沈了。
魏灵脸色极黯,连连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晨星道:「刚刚看到的情况……王道、石绯、曾遂汴、李九儿四人都受伤了
,而且显然伤得不轻!是谁伤了他们?」
魏灵一怔,脑中的影像回到了湘江畔……
楚兵玄的双掌翻飞旋绕,竟将他们五人的兵刃尽皆绞去,不仅是软鞭、箭矢
、袖箭,竟连宽刃重剑与八节连杆枪,都被他绞成了一个球……一个铁球……
魏灵的脸上出现惊骇,如见鬼神一般的惊骇……
就像徐乞与君聆诗想到敕里时那样的惊骇!
见到魏灵神情如此,另四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里晓得,他们一定是遇到高手
了,而且,是绝顶高手!
「是屈兵专吗?」晨星轻轻地,以不致於惊吓到魏灵的语气问道。
魏灵身子一震,摇了摇头,颤声道:「是……是……是楚……楚……」
听魏灵这般欲言又止,晨星接腔、代她说完:「楚兵玄?」
魏灵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确定答案以後,君弃剑左手放在额前,手指不住的点打额头,思索半晌後,
道:「就算元仁右打不赢你们,出手的也应该是屈兵专才对。但你们却是被楚兵
玄所伤……莫非屈兵专不在回梦堂?若他不在回梦堂的话……」
晨星接道:「皇甫盟主便极可能是他所杀!」
听了这话,魏灵猛然回神,忙道:「皇甫盟主不是屈兵专杀的!元仁右和屈
兵专都在回梦堂,我们有见到他们!」
晨星道:「那是怎么回事?屈兵专与元仁右没向你们出手?」
魏灵道:「也……也是有。不过屈兵专後来和黑桐前辈打起来,无暇向我们
出手。我和王道、石绯挡下了元仁右……」
听到黑桐的名字,晨星面有喜色,问道:「结果如何?老帮主赢了吧?」
相对的,君弃剑眉头微蹙、君聆诗则更明白的说道:「难……」
听了君聆诗一字,晨星愕然回头,道:「怎可能?老帮主可是……」
「敕里、雷乌。」怀空打断道。
晨星一怔,才发现自己太乐观了!
君聆诗已经说过,雷乌在云梦剑派之中,还算不上数一数二。
赢得过雷乌的人,至少云梦三蛟皆有可能。
而当年灵山一战……黑桐使尽全力,也只能与雷乌打成平手。
如此算来,黑桐又怎能赢得了屈兵专?
魏灵道:「黑桐前辈向屈兵专提出挑战,以缠手决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