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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覃夫人点点头,又道:“考量才学,姑姑也不担心,但姑姑就怕书院闻知其名声不堪,以此为借口拒之门外,毕竟书院招纳学子,十分慎重,这德行的考量也是十分重视的。”
崔清妍听了,心中大不以为然,道:“江公子的名声不佳,这一点确实不假,不过也都是一些小是小非罢了,无关乎大节,他可曾做过一些大恶大非的事,我想并没有,若是书院以此为借口拒之门外,实属目光短浅,错漏良才了。”
雍覃夫人听了,心中暗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不说别的,就说那当道买文的事,这可是被人抓了现行,证据确凿,这难道还不够让士林唾骂的。
心中这么想,但她并没有就这个跟对方争执下去,两人在这里争执这个也没有意义。
两人又说起了一些别的闲话,等到晨曦微露的时候,两人的马车就缓缓启动,向城中驶去了。
不多时,马车进了城,直接驰到城中雍覃夫人的住所大门前停下,雍覃夫人和崔清妍两人下车进了府,连续几天的山中之行,崔清妍很是疲惫,自去房中歇息。
雍覃夫人则刚在后院花厅中坐下稍歇一会儿,这时就见贴身侍女彩云走了进来,禀报道前面有青陵县郑公子登门求见。
来的人正是郑东白,听说郑东白匆匆到访,雍覃夫人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当即就吩咐侍女彩云,领郑东白在前院客厅等候,她稍后就去。
侍女彩云应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雍覃夫人这时又叫住了她,吩咐道:“是了,清妍这会儿应该还未歇下,你去跟她说一声,就说青陵县郑公子来了。”
侍女彩云又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去了。
雍覃夫人站在那里,寻思着对方此次的来意,其实对方的来意也并不难猜,今年的会试马上召开在即,郑东白此刻匆匆赶来,应该是来辞行,此后便要匆匆赶往京师赴考的。
当然对方跟自己也没什么可辞行的,对方辞行的对象雍覃夫人也一猜便知,自是崔清妍了。
对于这位江左西道的年轻解元公,年轻一辈的翘楚,她倒是十分欣赏,若是对方此去京师,能够金榜题名,蟾宫折桂,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此人虽是寒门子弟出身,但年纪轻轻的进士,才学过人,前途无量,也算配得起崔清妍了,此人对崔清妍的爱慕之心自不必说,而她看崔清妍对对方也并非无意,两人可说是一对金玉良缘。
她在想,若是此事真能成,崔清妍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可以解决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在这里想着,又稍稍化了一下妆,当即就往前面的客厅这边而来。
此刻前院的客厅,一位相貌堂堂,英俊不凡,腰系白虎银带的青年士子正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正也是刚刚从城外归来的郑东白,他本打算即刻就启程赶往京师赴考的,但临行前又特地抽出一些时间,前来雍覃夫人府上拜访,当然目的还是想在启程赴考前,见上崔清妍一面。(。)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夫人荐信()
只是此刻见他眉宇间却透着几丝忧色,看上去有些心事,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之人影一晃,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从外面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正是雍覃夫人。81中文网
“东白见过夫人!东白冒昧登门打搅,还请恕罪!”看到来人,郑东白走上前去,施了一礼。
雍覃夫人挥挥手,笑着道:“郑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吧。”
两人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之后,雍覃夫人抿了口茶,瞥了对方一眼,笑说道:“郑公子这是要马上启程,前往京师,角逐黄金榜了么,妾身在这里预祝郑公子此行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平步青云,金榜题名!”
郑东白拱手称谢,但眉宇间依旧掩饰不了萦绕几分忧色。
雍覃夫人见了,心知有异,便问道:“怎么了,郑公子可有什么难事?”
“没,没什么事。”郑东白不愿多说,支吾道。
雍覃夫人察言观色,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难事,她对对方十分看重,当下便道:“郑公子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便是,妾身能微力薄,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的。”
郑东白迟疑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声,还是说了出来,道:“不瞒夫人,此次白鹿山福地之行,东白不仅无有什么收获,反而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招惹了一身青罡煞气,只怕会影响到将要开始的春闱大考”
雍覃夫人听得吃了一惊,这次白鹿山福地之行,不少士子招惹了煞气的事,她也有所听闻,只是没想到,这郑东白也中招了?
“郑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惊讶问道。
郑东白点点头,脸上又是一阵愁云惨雾之状。
雍覃夫人娥眉紧蹙起来。这层青罡煞气若是不尽快消除,对士子的科举功名委实大大不利,郑东白此刻马上就要参加春闱大考,却沾惹上这层青罡煞气,无疑让他此次的京师之行蒙上一层重重阴影,无端让他金榜题名的成算降低了大半。
雍覃夫人此刻颇有些怨言,这郑东白行事怎么也这般糊涂,莽撞唐突,招惹上这煞气了呢。不过现在也不是埋怨的时候,她对对方十分看重,实在不想看到对方这次因为煞气的干扰,而痛失金榜题名的机会,关键的是,这样一来,对方和崔清妍的事情多半就要泡汤了,即使不泡汤,那也得至少耽搁三年了,这实在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沉吟一阵,她喃喃自语的道:“既是如此,那么只有尽快消除这青罡煞气,才是上策了”
郑东白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消除煞气的办法倒也不少,但是短时间内,想要完全消除这层青罡煞气的影响,却十分的困难,时间上来不及,只有区区半个月的时间,这春闱大考就要开始,想要赶在春闱大考之前消除这层煞气,实在是强人所难,至少他看不到任何的可能。
雍覃夫人寻思一阵,似是作出了决定,抬起头来,看到对方消沉的样子,便安慰道:“郑公子不必过于忧虑,此事尚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或许还有转机。”
郑东白本已经迹近绝望了,听到此话,精神一振,忙问道:“不知夫人有何良策,还请不吝指教,东白感激不尽。”
雍覃夫人眸光闪动,缓缓说道:“不瞒郑公子说,本家河内晋河祖宅的后山,有一高崖,名曰思过崖,是我先祖农远公所留,此崖别无它长,只是在其中面壁思过,对于消除煞气有奇效,或许郑公子可以去一试机缘。”
郑东白听得先是一怔,随即大喜,他知道,对方说的农远公,便是河内崔氏数百年前的一位准圣,至于这思过崖,他倒没有听闻过,不过既然是准圣所留遗迹,定然也是不凡的,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在这思过崖中面壁思过,有消除煞气的奇效,那就是真的了,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道理。
不管如何,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闻言当即就起身深施一礼,道:“夫人厚恩,东白感激不尽,日后夫人但有所命,东白敢效微躯!”
雍覃夫人摆摆手,道:“郑公子言重了。妾身这么做,也是看在郑公子乃我江左西道年轻一辈英杰翘楚的份上,不忍郑公子因为一时错漏,而青云失志,朝廷失人,也算妾身身在江左西道,为江左西道士林做的一件善事吧。”
郑东白心中更是受宠若惊,又连声致谢,这时又有些担心,迟疑的道:“只是夫人所说思过崖,乃是夫人宗族之重地,东白一个外人,只怕难以进入吧。”
他说的这个也是事实,对于思过崖这等前圣所留遗迹胜地,各世家大族都是视作禁脔,列为宗族重地,非本族子弟,不得擅入,即使本族子弟,要想进入,也有诸多条件,像郑东白这样一个外人,基本就没有进去的可能。
对此雍覃夫人当然也知道,不过她此刻也想不到其它办法,只得姑且试一试了,她当即便道:“郑公子不必担心,待我修书一封交于你,你赶到河内晋河郡本家祖宅之后,直接找到我四弟廷茂,把书信交予他,他会尽力帮你说服族中,促成此事的。”
郑东白一听,自是大喜,又连声谢过。
雍覃夫人也不耽搁,当即就唤过侍女彩云,拿来笔墨,就开始书写这封书信。
要想尽力说服族中答应此事,那么这封信怎么写,就很重要了,在信中雍覃夫人先就把郑东白大赞了一番,不乏溢美之词,当然郑东白本身的才学资质也摆在那里,雍覃夫人的一番夸赞溢美之词,也并不算太夸张。
当然要说服族中同意此事,这显然还不够,这天下的年轻才俊多了,凭什么一个外人能进入崔家的宗族重地。
所以她在信中,又特地说明了此次白鹿山福地的事,为了增加此事成算,她以致不惜编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谎话,说什么此次白鹿山福地之行,崔清妍受到对方的照顾良多,而郑东白之所以沾惹上这青罡煞气,也全是因为帮助崔清妍的缘故。
总之在这封信中,她把郑东白说成了一个正义有为的年轻才俊形象,他沾惹的青罡煞气,也全是因为奋不顾身,帮助崔清妍而导致云云,是对崔清妍有恩的,这样一来,族中对于此事的反对抵触的声音就会小了许多。
若是崔清妍此刻就在这里,看到了自己姑姑写的这封信,一定会气得哭笑不得,不答应的,这都写的什么啊,完全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么。
不仅如此,为了增加这件事的成算,雍覃夫人又特意的用了比较隐晦的笔墨,点出了崔清妍和郑东白两人之间相知相识的关系,虽然用词还是比较隐晦的,但她相信,族人看过之后,定然就会心中明白了。
可以说,为了帮郑东白这一把,她也是不惜工本了。
写完信之后,用信封装好,封口,交给了郑东白,雍覃夫人郑重的道:“郑公子,妾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