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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严政等一行人走到高台下,朝着高台上看去,高台上无它,能吸引人的就是那一方矗立的白玉碑石了,白玉碑石周边雕刻着细密的符文,上面洁净平整,隐现光华流动,
看了一阵,曾经在天一阁有过见识的江云就了然于心,眼前这一方白玉碑石,应该就是像当初天一阁前那试才照壁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大小尺寸又稍大了一些。
他所料不差,眼前高台上的这一方白玉碑石,正又是一块试才照壁,能够自动评判文字才气高低。
按照大会要求,符合条件,有意角逐的寒门子弟,可以上台去,在这试才照壁上留下文字,然后按照试才照壁的自动排名,前十名可以得到进入白鹿山福地参悟的资格。
由试才照壁自动评判,倒是更加客观一些,避免了一些人为主观的因素。
而依照要求,这篇文字的主旨是“贫贱不移,穷且益坚”,文字不需要多,三百字以内,只是一篇小文赋。
虽是一篇小文,但要在短短的文字中写出文采,从众多才士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这难度无疑更加的大了。
试才照壁是今早才立起来的,但依着白玉碑石上的统计数字,至此已经有八十三位寒门子弟在上面题写文字了,这并不是说上台的人少,而是要想在这白玉碑石上题写,还要经过一道初选,那就是必须文字呈现青黄绿三彩以上,或者出现橙气,紫气这样的上佳文字,才有资格在上面题写。
也就是说,能够出现在白玉碑石上的文字,起码得是三彩以上的锦绣文章了,白玉碑石上也已经列出了暂时的前二十名的名单,当然最后能够得到进山资格的只是前十名,后十名算是作为替补,若是前十名资格有不符寒门子弟者,可以依次递补。
此刻台上就有一个年轻士子在碑石上提笔挥写,而台下尚在等着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可以说,自从这白玉碑石今早竖起之后,就基本没有停过上面的书写。
很显然,这些早早上台书写的,或是才思敏捷之辈,或是腹中早有主旨相符的腹稿,反正每人题写的次数是不受限制的,若是这篇不行,上不了榜,大不了再琢磨一篇就是。
当然,尚没有准备的也不必着急,白玉碑石上题文的期限有三天,足够人琢磨出一篇得意文字了。
看罢了解之后,严政,云鹏等人就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但也有人当场就露出怯色,这初选就要三彩以上的佳文,这对他们这些落榜童生来说,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若能写出三彩以上锦绣文章,他们也不至于落榜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若是才思一到,就是没有功名位格的白身学童,写出五彩华章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才思不到,就是举人进士,也有写出不入流庸文的可能。
江云此刻却是有了一个疑问,问道:“若是有人请人捉刀代笔,借以题文上榜,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脸上都露出古怪之色,某人抄袭的恶名几乎人尽皆知,他这么问,是不是在贼喊捉贼呢。
不过众人一想,还真无法避免这请人捉刀代笔的事,虽然一般的有志于学的学子是不愿做这龌蹉事,但总免不了有人要这么做。
看来这并不是正式的科举考场,组办者也没太把这回事当真,或许也是默认,你若是能够请人代笔一篇上佳奇文,那也算你的本事啊。(。)
第三百零四章 榜首偷榜尾()
几个人在台下看了一阵,主要就是看个热闹,倒并没有上台去的意思,主要是几个人都不是才思敏捷之辈,这仓促之下,哪里能够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佳句佳作出来,上台去也只是献丑的份。
不过这段时间,榜上倒也是风云变幻,名次变化十分的剧烈,就是榜首也数易其人,其间不乏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佳作出来,令人不得不感叹,这江左西道果是人才济济,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直到日暮黄昏时,几个人才离开了高台,回返了城中曾府的住处,不过受到那白玉碑石榜上竞争激烈的刺激,在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就已经开始琢磨酝酿起辞句来了,今天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绞尽脑汁的不眠之夜了。
回来的时候,屋主人曾怀正在前院大厅里坐着,几人又纷纷上前去问好,曾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江云身上,似有深意的道:“先前有提学道的官差前来报喜”
“那定是平川中了文华榜,给平川报喜来的。”众人纷纷道,又都羡慕不已。
面对曾怀质询的目光,江云心中理亏,讪讪一笑道:“此次得中,名列榜尾,纯属侥幸而已。”
“中了榜,是一件好事。老夫先前说江小友此番文华榜无望,如今看来,却是失言了,在这里还要向江小友道个歉。”曾怀又目光炯然的看着对方道。
江云心虚,忙道:“曾前辈言重了,此次在下名列文华榜榜尾,自己都万万没有想到的,纯属侥幸而已了。”
曾怀倒没有再说什么,几个人就行礼告辞,各自回了客房住所。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江云洗簌吃罢,作为新晋秀才,就准备去提学道衙门报到,严政,云鹏等人这时也出来了,一个个都带着一双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这都是因为昨天熬了一夜的文章所致。
看着某人出门去,几个人心中又是一阵羡慕不已,怎么几人中,偏偏就是最不可能的人中了秀才,这天理何在啊。
罢了,考秀才的机会多有,但这白鹿山福地的机会却是不多有,错过这次,也许以后都没有了,他江云难道还能逆了天,两全其美不成,说不定这次白鹿山的机会我等就有了。
经过一夜的苦心推敲琢磨,几个人都有了一篇自我感觉还算满意的文章,一时又信心大增,这么想着,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江云出了门,就径直往提学道衙门这边而来,提学道衙门跟府衙,县衙都座落在一条街上,离得学宫,文庙也不是很远,等他来到提学道衙门前的时候,就见到大门前已经有众多的中榜士子三三两两的等候在那里了。
在场这些人,都是一榜的秀才,份属同年,这就是一份士林可贵的人脉资源,以后散去,天各一方,再有这样叙同年之谊,攀交情的机会就不多了,因此大家都忙于攀谈结交,气氛显得其乐融融。
江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处等着,耳旁传来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本次文华榜,宜川府的施盘兄荣登榜首,再加上前时县试,府试的案首,一时成就小三元,足可留下一段士林佳话了!”
毫无疑问,本次文华榜的榜首,成就小三元的宜川府的施盘是众人话题中议论的焦点之一。
“依我说,施盘兄的小三元,固然是一段士林佳话,占尽风头,但我却认为,本次文华榜上,还另有一人,足以跟施盘兄争风,不相上下啊。”有人笑说道。
有不明白的人听了,心里就不服气了,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说的,还能与施盘兄争风的人,是谁?”
那人笑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本次文华榜的榜尾,那位临水县的江某人了。”
“一个榜尾的人,也敢大言不惭,跟中了小三元的施盘兄争风?你莫不是在这里说笑话,逗大家乐子吧”不明真相之人满脸不屑的道。
那人理所当然的道:“怎么不能争风,施盘兄固然是中了小三元,但此人也毫不相让,也是中了一个小三元的。”
“阁下在这里胡说八道么,除了施盘兄,哪还有谁能中小三元?”不明真相的人火了,感觉被人戏耍了,继续理直气壮的质问。
“一个县试,府试,院试都名列榜尾的人,算不算中了小三元?”那人也是理直气壮的反问。
“什么,县试,府试,院试都名列榜尾,还有此等人物?”不明真相的人闻言顿时就傻了,似是实在没有预料到这么一个奇闻。
“当然有了,今次的这位文华榜的榜尾,就是这么一个中了小三元的人物,依我说,这名列榜尾的小三元,可是更加稀罕少见的很啊。”
“这个事情已经传遍开了,兄台竟然还不知道?”那人开始出言挖苦,讥讽对方的孤陋寡闻。
那个不明真相的人顿时无言以对了,不敢相信的他,便拉住旁边一人问道:“这位兄台,本次文华榜除了宜川府的施盘兄名列小三元,竟还有名列榜尾的小三元,此事是当真的?”
被他拉住问的人彻底无语,心说你问谁不可以,偏偏要找我来问,被他拉住问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云,此刻他沉吟一下,便道:“此事是真的,不过我听说,这个施盘的案首,却是偷了这个榜尾的案首。”
“原来是真的,这倒是一件奇闻啊,什么这个案首是偷了榜尾的案首?”那个原先不明真相的人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一头雾水,再次糊涂起来。
江云一副莫测高深之状,道:“此事千真万确,这施盘的案首,就是偷了那榜尾的案首。”
“这,这位兄台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感觉,对方说的字他都明白,但这合起来,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江云道:“我的话还不明白么,就是这个文华榜的案首,原本是属于榜尾这人的,但是却被那个施盘给偷了去。”
他这么一说,那个不明真相的人就彻底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之后,却是呆愣一阵,随即就有一种被戏耍的恼羞成怒之感。
“这样无聊拙劣的玩笑,就不用开了吧。”那人拂袖恼怒道,榜首的案首是偷了榜尾的?这样的鬼话,连鬼都不相信的,却说来骗人,这样侮辱人智商的事,说来真的好吗。
江云一副无可奈何之状,道:“信不信就由你了,反正这就是事实。”
江云的这番“奇谈怪论”,很快就引来了旁边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