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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诬陷诽谤,不能怪他,至于榜尾最后一名,这更不算什么了,你看那钟大用,以前还屡屡霸占书院的榜尾,最后还不是一样考中了童生!”
“这么说,秀莲姐是真的看好公子能中秀才了。”幽兰点点头,又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秀莲问道:“你又放心什么?”
幽兰嘻嘻笑道:“我就放心的可以去跟爷爷说,秀莲姐已经答应,托小兰做媒,要嫁给公子,当秀才夫人了!”
王秀莲顿时又羞红了脸,啐骂道:“你这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去说!你若说了,我可真生气了!”
“我偏要说,反正秀莲姐已经答应了的。”
“你还敢说,看我饶不了你。”
“啊,秀莲姐饶命——”
两人正在这里闹成一团,只听“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一个涂脂抹粉,头上插着金花的老婆子从里面当先走了出来,谷伯也送了出来。
看到阎婆出来,院子里闹着的两人便住了手,站在那里不动了。
阎婆走到院子里,一眼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王秀莲,便上前来招呼道:“哟,是王姑娘在啊,王姑娘怎么来了。”
对这阎婆王秀莲可没什么好声气,站在那里没怎么理会。
阎婆却没理会对方的态度,又自顾自的说道:“王姑娘可真是这十里八乡千里挑一的出众人物,名声在外啊,这不,连荷塘镇的成老爷都听闻了,我正要跟王姑娘说这这个事呢。”
“这荷塘镇的成老爷,可是正儿八经的童生,家中有良田千亩,店铺三五间,为人行善仗义,乡间多有贤名,王姑娘若是同意,这一过去,就是如夫人的地位,可就等着享福了!”
王秀莲依旧偏过头去,一副懒得理会之状,阎婆还要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下去,旁边的幽兰不耐烦的出声道:“阎婆子,秀莲姐的事情,就用不着你老多操心了,你这就请吧。”
阎婆笑着道:“哟,这不是小兰姑娘吗,小兰姑娘也不小了吧,看这小模样俊俏的,再过两三年,定又是个美人胎子,老婆子把话说前头了,到时定替小兰姑娘说门好亲事,保准让小兰姑娘满意,这事包在老婆子身上了!”
幽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些婆子怎么三两句就不离本行的。小嘴一撇道:“我的事,也用不着你老操心了!你老还是请吧。”
“小兰,怎么跟阎婆婆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谷伯在一旁呵斥道。
阎婆挥舞着手中秀帕,道:“没事,没事,小姑娘家的,这是脸嫩呢。放心吧,小兰姑娘,到时婆婆定然给你找个尚好的秀才人家,让你一进门就当秀才夫人,以后谷伯可就等着享福了。”
王秀莲和幽兰听得不由侧目,这阎婆子,果然是满嘴鬼话连篇,张口就来啊,连一旁的谷伯都看不下去了,讪笑道:“婆婆说笑了,什么秀才夫人,小丫头哪有那个福分,能找个老实过日子的人家就不错了。”
阎婆啧啧道:“谷伯这话可就不对了,小兰姑娘现在虽然看着身量还小,但看这小模样水灵俊俏的,十足的美人胎子一个,再过两三年,定然出落的一个亭亭玉立漂亮大姑娘了,人人一见,谁不夸一声是这十里八乡的第一美人!”
“这十里八乡的第一美人是秀莲姐,不是我。”幽兰冷不丁没好气的插话道。
“啊对,这十里八乡的第一美人是咱王姑娘!”正打算给荷塘镇的成老爷说媒呢,阎婆可不敢得罪了,又笑着说道,“可咱小兰姑娘也不差的,你们两个,就是这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出众人儿,偏生还凑到一起去了,依我看啊,到时登门求亲的人都要踏破这门槛了,小兰姑娘就只管着挑,就是挑一个秀才老爷都不在话下的!”
“爷爷,我和秀莲姐去南山采笋子了!”
幽兰实在忍不住对方那如簧巧舌了,对方赖着不走,那只有她走了,她当即就拉着王秀莲,又去柴房拿了背篓,小锄头等物,两人就逃也似的出了院子去了。
“小兰姑娘又俊俏,又勤快,以后不知哪个婆家有福了。”阎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啧啧赞叹一番,又一回头,问道:“谷伯啊,刚才说的事,你能不能给个准信”
谷伯道:“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不是,再缓缓,缓缓吧。”
这老东西,是不是挑花眼了,阎婆肚中暗骂,脸上却笑着道:“那好,那我就先回,赶明儿再来。”
谷伯点点头,把对方送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赴考道上()
由临水县前往洪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奔驰着,马车中,坐了六七个学子装束,腰系铜饰丝带的年轻士子,正是江云,严政等一行前往省城洪州赶考的清河书院东阁学子。
依着马车的行程,快的四五天,慢的六七天也就到了,时间还充裕,所以众人也不着急,一边赶路,一边游目骋怀,观览两边道上的景致。
正是早春时节,草长莺飞,山明水绿,风光正好,路上不时可见三三两两奔走于道的商旅,或是踏青的游人。
“如此早春美景,岂能空负,闲着无事,大家来赋诗一首如何?”学子中有人提议道。
他的提议不出意外,得到了众人的附和,读书人本就附庸风雅,这吟诗作赋正乃是风雅之事,岂有不同意的,你不同意,岂不是自认才学不足,示弱于人了。
严政不失赌徒本性,又提议道:“只是吟诗也不够,多少要评个高下,来点彩头才有意思。”
“好,就依严兄之言,我看这彩头也不需多,大家各自意思三五十铜子就是了。”有人附和,其他人也无异议,读书人哪有不带着些自负的,自恃才学,争个上下高低,本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不过有人却提出了疑问,说道:“赋诗简单,但是谁来作这个评判?”
这倒是个问题,若是由一两个人来作裁判,难免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失公允之处,若是大家公推,也难免有争执之处,所谓文人相轻,谁也不服谁,到时说不定闹出不愉快来,就不值得了。
这时有一人望了望外面的道路,就提议道:“我记得再往前面不多远,就应该有一个庄子,等到了那庄子,我们找个酒家坐下打个尖,到时就请酒家来作评判如何?”
“这个主意好,就请酒家作评判,酒家萍水相逢,与大家都不相识,没有私心,这样也公正,大家都无话可说。”有人当即附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
严政道:“那大家就先拿出彩头来,就定作一百铜子如何?”
“也好!”一百铜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多了输了肉疼,少了不过瘾,一百铜子堪堪好。
当下众人就纷纷解囊,各自掏出了一串铜钱,作为彩头。
江云也无所谓的掏出了一串铜钱,心里开始嘀咕,要不要抄袭一首,不过这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马车中七个人,一共就凑了七百铜钱,放入一个布袋中装好了,到时谁的诗夺了魁首,这七百铜钱的彩头就归谁了。
趁着这阵子功夫,马车中众人一时都停了说笑,开始琢磨起这辞句来了。
反正闲着没事,江云也开始琢磨推敲,这试帖诗在院试中也是要考的,到了后面的乡试,贴经墨义题基本没有了,试帖诗的比重还会加大,所以也不能等闲视之。
那人记得的庄子并没有多远,半柱香的时间没到,前面就隐隐出现了一个村落的轮廓,时间也将近到了午时,等马车驶到近前,老远就看到前面道旁高高竖着一个旗杆,上面酒旗招展,正是一个酒家。
众人就吩咐马车停下,纷纷下了车,当即就有酒家小厮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招呼。
酒家很简陋,只是几间小屋,外面搭了凉棚,此刻凉棚里已经有三两拨客人就座。
其中有一桌的客人,人数有四五个,也都是头戴方巾,身穿文士衫的士子,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其中一位蓝衫士子笑着起身,上前来招呼道:“诸位兄台有礼了,莫不也是去参加院试的同道。”
此刻正是院试的时候,江云,严政这一行人坐着马车,风尘仆仆之状,并不难让人猜出来。
严政走上前来,回道:“正是,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蓝衫士子报了姓名,道:“在下章安县的陶承学。”
当下双方寒暄一番,互通姓名,得知蓝衫士子这拨人都是章安县的童生,正也是赶赴省城洪州,参加即将开始的院试。
临水县和章安县紧邻,同属青陵府,大家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当下见到之后,倒是十分客气,气氛融洽。
这陶承学看起来性情豪爽,是个广交朋友的人,听到对方是临水县清河书院学子,更是热情,说道:“我跟清河书院的闵兄,文鹏,元春,子允都认识,是老熟人了,今日能够见到清河书院诸位仁兄,真是幸何如之。”
“莫非陶兄以及这位马兄,林兄,就是传闻中的‘章安三子’?”江云这边,有一人惊讶说道。江云这一行人中,包括江云在内,有四人是去年中榜的新晋童生,另外严政等三人是往届的,现在说话的,就是一位去年中榜的新晋童生,名叫云鹏。
当初在青陵府参加府试,一众考生多有交流传闻,什么“清河四英”,“章安三子”,“青陵七杰”什么的,在考生中倒是有些名头的。
陶承学笑了笑,摆摆手道:“什么‘章安三子’,不过是一些好事之人胡乱安的虚名,不值一提。”
云鹏拱拱手,道:“在下云鹏,今日能够见到‘章安三子’以及诸位仁兄,真是高兴的很。”
陶承学也拱手道:“原来是云兄,久仰久仰。”
他又朝着其他人拱手为礼,这时目光一扫,看到人群中的一人,却是不禁愣住,他认出了其人,心说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东风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