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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兄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当初曾看过他的那副范摩云的‘祭海兽文’,看着品相还不错,似乎是真迹,莫非就是从书斋中赊来的?”周世民似是想起这个,自言自语道。
严政点点头,道:“我觉得那副范摩云的‘祭海兽文’着实不错,即使不是范摩云的真迹,想必也是高人临摹之作,花费肯定不菲。而且只怕不止这副范摩云的‘祭海兽文’,他赊的其它真迹手稿只怕还有不少,否则何至于被债主都讨债上。门了。”
说着连连摇头,又一副惋惜之状道:“他资质如此,才力不济,看再多的真迹手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十二正经只通了一经,这不是白白浪费银子么。”
周世民闻言,也是连声哀叹,道:“是啊,可不是这样么,说不定还上当受骗,买了许多临摹赝品回去,还当作宝呢,真是白白糟蹋银钱,败家子啊!”
两人在这里连声抱怨哀叹,都是一副痛心疾首,哀其不争之状,仿佛江云浪费糟蹋的,不是他家的银钱,而是自家的银钱。
两人在这里抱怨哀叹一阵,周世民又问道:“是了,严兄,那么明日的这酒席,我们去不去?”看来他见到某人已经破产,都被债主逼上。门来了,一下子良心发现了。
严政道:“去,为什么不去,世民不必担心,反正清风楼的酒帐,有清漓公子付账,不吃白不吃,若是不吃,我担心只怕会被那书呆子拐了去还债的,我们岂不就是亏了。”
周世民站在那里,一时却是若有所思之状。
严政见了,心下就奇怪,问道:“世民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周世民沉吟道:“我最近总是有一种感觉,平川他是不是顿悟了?”
“顿悟?世民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般说?”严政问道。
周世民道:“我的意思是说,感觉平川行事举止,不大像是以前的那个书呆子了,倒像是洗心革面,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不就是顿悟,又是什么?”
严政哈哈一笑,道:“世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会有这般的想法,他若不是行事迂腐呆气顽固,又岂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别看他现在虽然中了童生,但是这名声却已经毁了,再想挽回,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说着连连摇头,又道:“这名声毁了,还怎么在士林中混?世民,其实你完全不必羡慕他的,你的前程,其实比起他还要更加光明,他的科举功名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唉,算了,不说这个了。”周世民摇头苦笑,若是扪心自问,其实他还巴不得是那个声名狼藉,臭不可闻,但却是正儿八经的童生一枚,士林人物的某人,在他看来,声名狼藉有什么的,再怎么说,也是名人呀,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当遗臭万年。
严政又接着道:“再说,他若当真是顿悟了,怎么会大半年过去,十二正经才通了一经,有这样顿悟的人才么。”
周世民想想,觉得也是,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两人在这里说了一阵,就径直回书院去了。
江云大步赶上那佟菱玉,看对方的意思,似乎真要去清风楼请酒,就说道:“佟掌柜,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了就好,不必太破费了。”
佟菱玉回头一笑道:“莫非江公子觉得妾身请不起这个酒,又或是觉得以妾身脂砚斋掌柜的身份,没这个面子,辱没了江公子你这位童生大才子?”
“佟掌柜言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云忙道。
佟菱玉又笑着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跟着我走就是,放心,今天的事儿,是好事。”
好事?江云心里却不以为然,能有什么好事,多半又是为了聊斋志异系列来催稿的,但聊斋志异系列卖得再好,也难掩他心中射雕英雄传备受冷落之痛,他本已打算暂停这山人野老的勾当,全力以赴准备明年开春的院试,现在见到对方这般盛情,一时又有点开不了口了。
随着对方一路下山,到了镇上,又一路往江边的清风楼而来,进了清风楼,又拾级而上,过了二楼,佟菱玉的步子尚没停歇,又直往三楼而去,看这个架势,对方似是要在三楼请酒了。
江云见了,心中却暗自叫苦,对方越是这般盛情,倒是这口就越难开了,想要叫住对方,又觉得驳了对方的面子,当下只得定了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再说的念头,闷声跟着对方往三楼而来。
到了三楼之后,佟菱玉找了一个僻静点的无人空桌,两人坐了下来,佟菱玉询问江云喜欢吃什么,又让他点菜,江云随便点了两道菜,都是不起眼的小菜,佟菱玉见状,没好气的夺过菜单,也没让他点了,径直就点了七八道菜,都是大菜,其中就有酒楼的招牌菜,鲈鱼脍。
等菜点完了,酒楼小厮高声应诺下楼去了,江云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心说这下完了,吃人嘴短,到时这口更难开了。
与其到时为难,不如趁这个酒菜尚未上来的时候,把话说个清楚明白,到时对方怎么反应,他就顾不得了,就是因此心生不快,把酒席撤了,他也认了。
想到这里,他开门见山说道:“佟掌柜,实话不瞒说,最近我学业上比较紧,空暇时间不多,所以这个,这个”
没等他说完,佟菱玉摆手止住了他,说道:“江公子,你先让我说,我这次请这个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专程来向江公子你赔罪的。”(。)
第二百五十章 射雕走俏()
赔罪的?江云听得一怔,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对方有什么赔罪的地方,为什么要这么说。
莫非是因为配搭了那射雕英雄传,连带聊斋志异系列的销售都受到了影响,所以她决定要把聊斋志异系列也腰斩了?
若是这样,江云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正中他下怀,一拍两散,皆大欢喜。
“佟掌柜不必这么说,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脂砚斋的生意着想,无可厚非,你若真决定这么做了,我也没有任何怪罪你的地方,这赔罪就大可不必了。”他状似轻松的说道。
佟菱玉一脸奇怪的看着对方,江云被她看得一阵不自在,说道:“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的么。”
佟菱玉叹息道:“江公子这般说,只能让妾身更加惭愧无地了,妾身处事不当,有眼不识珠玉,得罪了江公子,江公子却不计前嫌,口中不出半点怨言,果然是胸襟宽远,宰相肚里能撑船,妾身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起身就朝对方裣衽一礼,江云忙起身还了一礼,道:“佟掌柜言重了,这只是小事一桩,做生意么,本就是以利为先,考虑的要多些,话既然说开了就好了,我其实也有错处,强人所难,太想当然了,以致有拖累到脂砚斋的地方,还要在这里向佟掌柜赔个罪的。”
“哎呀,江公子千万别这么说,这么说妾身可真的要无地自容了!”佟菱玉见了,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看不出来,这位江公子,年纪轻轻,处事却这般善解人意,光明磊落,有古君子之风。
江云又挥了挥手,道:“好了,话既然已经说开了,大家好聚好散,我看也不必再破费,这酒席就撤了吧,若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告辞了。”
看着对方起身就要离席而去,本还一脸惭愧感动的佟菱玉一下子就愣住了。
“江公子,且慢!”她忙一口叫住了对方。
“佟掌柜还有其它的事么,我说了,话说到了就好,谁也不会怪谁,这酒席大可不必的。”江云停步转身回头说道。
佟菱玉眨眨眼,说道:“江公子如此,定然还是责怪妾身,不肯原谅妾身了。江公子不肯原谅妾身,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怪妾身自己办事糊涂,不识好歹,枉把珠玉当瓦砾,这也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了。”
看着一脸哀怨自责的对方,江云又是满头雾水,只得走过来又说道:“佟掌柜,你何出此言,我说了,真的没有责怪你的地方。”
佟菱玉白了他一眼,道:“江公子不必说这样的违心话了,若真不怪妾身,为何连一个酒席都不肯赏脸呢。”
江云见状,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有重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对方非要请这番酒,那就随对方好了,反正话已经说开了,也无所谓了。
看到他重新落座,佟菱玉这才转而为喜,不一会儿,等到酒菜上来,就又是夹菜,又是殷勤劝酒,十分的热情周到,让江云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怎么说自己也是给书斋惹了麻烦,估计那本射雕英雄传给脂砚斋带来的骂名不少,可对方依旧这般盛情,不计前嫌,真可谓生意不成仁义在,比起那些只重利,不知义的黑心奸商不知好了多少。
“来,佟掌柜,我敬你一杯。”他倒满酒杯,端起酒杯朝对方示意道。
佟菱玉笑吟吟的也举起酒杯,说道:“能得江公子敬酒,妾身深感荣宠,只是这一杯酒可是有什么讲究?”
江云道:“无它,佟掌柜虽是一个商人,但却有情有义,比起那些只重利,翻脸不认人的黑心奸商判若云泥,所以我定要敬佟掌柜一杯的。”
佟菱玉笑着道:“江公子言过了,妾身可不敢当呢,不过这杯酒妾身定然是要干了的。”说罢以袖掩口,端着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了。
江云也干了一杯,放下酒杯之后,酒意上涌,带着一些醉意,就发起牢骚道:“像佟掌柜这样的良心商人不多了啊,佟掌柜,你不知道,在我们那里,一些商人都是黑了心的,各种坑蒙拐骗就不必提了,地沟油,注水肉,为了一己方便放的各种毒液毒物就不必说了,更可恨的是还要祸害这青山绿水”
“小时候家里门前有一条河,河水清澈,即可洗衣做饭,又可捕鱼虾,是小孩们的乐园,可自从上游建了一个造纸厂,这一切都毁了,别说鱼虾绝迹了,连河里洗衣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