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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就是那位东风吹兄?”
江云虽然已经在县里,甚至府里声名狼藉,但只闻其名,没见其人的人还是很多的,得知眼下这位在文庙内堂大殿大声喧哗的“奇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东风吹兄之后,大殿中的这几人顿时脸上色变,如敝蛇蝎,纷纷退避三舍,就是原先那个好心相劝的人,也是一吱留的窜出好远,再也不敢近前半分。
“原来他就是那个东风吹兄啊,难怪,难怪!”
“是啊,除非是这等奇人,否则谁会作出这样荒唐可笑之事?”
众人一时也顾不得焚稿献祭的正事了,纷纷站在一边指指点点,吐槽不已,虽然这里是文庙内堂大殿,但也阻止不了他们的低声非议,或许他们觉得,在这里痛斥这等卑鄙无耻,狂妄无形之徒,说不定还会被文庙之灵大人看在眼中,欣然记上一功,得一点意外的文功也说不定的。
另一边,江云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又径自高声询问了几遍,奈何耳畔依旧是一片沉寂,再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江云很是一阵无语,心说你就是拒绝也可以啊,怎么就不声不响不理人了呢,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点吧。
他不知道,刚才传授易筋洗髓诀这等上古高深传承道法,耗费了文庙之灵的许多灵力,对方此刻真的是疲倦已极,一点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了,再说,江云的问话本就无理,这借其气之术,玄妙无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也没有什么可告知对方的。
一直再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江云没有理会旁边神色各异的目光,就此悻悻然的出了大殿而去了。
大殿之中的低声非议还没有停歇下来,相信自此之后,某人在文庙内堂大殿大声喧哗的荒唐丑事,很快就会传扬开去,成为又一件士林之中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出了文庙之后,江云没有在县里多待,径直坐船回了清河镇的书院。
接下来几天,江云每日早上都是按部就班的去东阁大殿听讲,其余时间则是自修,基本闭门不出,表现的十分低调。府试刚刚结束,书院同学之间多有聚会欢宴,他都一概不参与,当然他要想参与也不成,没人会邀请他这个臭名昭著的人物。
这一天,东阁大殿的课结束之后,他照例去膳堂用餐,这时周世民找到他,告诉他说,那位赖钱不还的周秀才回来了。
江云听到之后,也没什么可说的,饭罢就随着对方前往周世民他们所在的周家村。
这周家村江云上次请那位周秀才作保的时候来过一次,这里是处于一个山坳里的偏僻小村子,周围大部分都是山地,没有多少田地,仅有的少数田亩也是土壤贫瘠的下等田,村子里大部分人家住的还是茅草泥坯土屋。
两人到了村子之后,就直奔那位周秀才的家。周秀才的家比较好找,住的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看得出来也是新建不久,据周世民说,这位周秀才跟他还有点远亲的关系,以前家中也是一贫如洗,中了秀才之后,才渐渐发达起来,盖起了砖瓦房,置办起了一些田地,听说在镇上还有了一家店铺。
不过这位周秀才发达之后,却越是悭吝起来,爱财如命,平时村人有一些杂事求上。门,没有点礼物打点根本就进不了他家的门,按照周世民的说法,他多次上。门打秋风,却都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对于这位远房本家,他也是怨气深重。
就说上次他参加县试,本打算请这位同村同宗的秀才作保,却被一个作保名额已满的借口给拒绝了,他只得去找人五人联保,后来江云请他介绍秀才作保,他试探着又去问了这位周秀才,这次周秀才倒是满口答应了,绝口不再提上次说过的作保名额已满的话。
来到周秀才的家门前,远远的就听到一道郎朗读书声正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两人在院子外听到,对视一眼,江云心知这位周秀才果然在家,不至于白跑一趟了。
江云便等在外面,由周世民前去叫门,听到外面的叫喊声,院子里的郎朗书声停了下来,一位身穿月白长衫,年约三十来岁的清俊书生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是那位周秀才周文明。
“世民,是你来了,有什么事么。”看到门前的周世民,周秀才微微露出几丝不耐烦的神色。
不待周世民说话,江云这时走上前来,拱手一礼道:“周兄别来无恙,小弟今日冒昧登门拜访,还望勿怪。”
虽然心里存了一肚子的气,见面恨不得一拳把对方打得满脸桃花开,但自己这次是来讨债的,俗话说欠债的是大爷,所以江云还是打算低声下气,以礼相见,好生把债讨回来就是了。
“原来是你!”周秀才一看到江云,顿时就明白过来,两人今天的来意了,顿时更加没了好脸色。
当下他一拂袖,面色不豫的道:“吾虽寒舍,但往来皆雅客,恕不接待蝇营狗苟之辈,若是无其它事,尊驾还是请回,恕不远送!”
江云一听,顿时就愣了,看到对方一副大义凛然,正气塞胸的闭门谢客之状,他不禁要怀疑,自己到底是来讨债的,还是来借钱的,俗话果然说的不错,这欠债的都是大爷啊。
他决定不跟对方兜圈子了,脸色也冷了下来,径直开门见山的道:“我等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在下今次前来,是为讨取那二两银子的作保费,我想阁下还不至于忘了这回事吧。”
周秀才眉头微皱,道:“什么讨取二两银子的作保费,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世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时就低声提醒道:“大兄,上次平川县试,请你作保,可是付了二两银子保费的,但县试之时,大兄想必有事耽搁,却并没有到场作保,所以平川现在要取回这二两银子,也是合情合理,大兄是明事理之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讨债失败()
“你的话说完了?亏你还有脸说这些!”周秀才一副正义在我的凛然之状,转而看向江云,振振有词道:“当初我之所以答应替你作保,不过是看在世民的面子上,没有深究你的品行为人,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狂妄无知,轻薄无行之徒,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我岂会答应替你作保?”
“这件事怨不得我,只能怨你自己品行有污,自作自受,我若真为你作保,岂不是跟你同流合污,连累我自己名声受损,受到众人的不齿唾骂?”
“你不以为耻,闭门自省,反而向我来讨取保费,实在是鲜廉寡耻之极,实话说,这二两银子不是什么事,但我不会还你,也不能还你,不仅如此,我还要你向我赔礼道歉,另外的,还要向你讨取一点名誉损失费的。”
周秀才在这里说的唾沫横飞,大义凛然,对面的江云和周世民都惊呆住了,没想到一个失信于人,欠债不还的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话,竟然还能反咬一口,反倒要对方赔礼道歉,赔偿损失?这人能这般无耻么,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江云当即就气笑了,看向一旁的周世民,意思是说,他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了,你说怎么办。
周世民虽然也极度鄙夷对方的无耻,但还是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好生相劝道:“大兄,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计议一下,若是闹到衙门里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闹,由他去闹,就是闹到衙门里,我也是占着理的。”周秀才一副有恃无恐,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大兄,平川如今已是童生了”周世民又小声提醒对方道。
“童生又怎么了?”周秀才突然发作起来,手指着江云大骂道:“别以为中了一个童生,尾巴就翘起来了,敢登门来耀武扬威了,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屁!这满县里的人谁不知道,你这个童生就是一个笑话,白捡来的,没有人会当真!府君大人都亲口下了评语,你就是一个狂徒耳,简直是我府县士林的耻辱!”
江云竟然被骂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头只感觉有万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大兄,有话好好说吗”周世民还在那里相劝。
“世民,走了。”对待这种人,江云只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无赖,你跟他耍无赖,他跟你讲道理,所以他痛快的掉头就走。
“大兄,你消消气,再仔细琢磨琢磨”周世民丢下这句话,也追着江云离去了。
“我呸!”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周秀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满脸晦气之状。
周世民追上江云,哀声叹气一阵,又看向一脸铁青的江云,问道:“平川,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衙门里见了。”江云一脸阴沉道。
周世民沉吟一下,便道:“平川,你若这么做,只怕还真中了他周秀才的下怀了。”
“此话怎么说?”江云问。
周世民道:“你没看他刚才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么,他根本就不怕闹到衙门里去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说句不当的话,平川你越是把事情闹大,闹得众人皆知,他周秀才就越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我算是看清楚了,他完全就是想借这个事来炒作,以此提升他的声名,平川,你可不能上他的当,让他称心得意啊。”
对方的话,江云突然明白了,跟自己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打官司,那他周秀才可不就是扬名了,成为士林中众****誉,敢于路见不平,跟丑恶作坚决斗争的大英雄。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他问道。
周世民道:“我的意思,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