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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听,顿时又都苦起了脸,严政心中狂叫,我是要卖给你啊。
周世民心中则叫屈道,我买他临摹的手稿来何用,一文钱都嫌贵了。
他当即就摆手推辞道:“不,这样的好东西,小弟囊中羞涩,就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只能说可惜了。”
江云道:“世民不必担心,你以为严兄岂是那等贪婪无度,爱财忘义之人,他出的价钱一定公平公道的很,一定不会让世民为难,更不会让世民倾家荡产,严兄你说是不是。”
严政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连声说是。
周世民连连摆手道:“严兄能够如此大度,我却不能忝颜领受。这副黄眉山的‘早堂论’价值非常,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随便贱卖的,否则也是对眉山先生的不尊重!”
严政忙点头道:“说的倒也是,这倒是令为兄为难了。”
江云想了想,便道:“既是如此,那严兄你不妨就出个价,看世民兄是否可以买得下来。”
严政迟疑着正要开口,周世民忙插口道:“这副眉山先生的亲笔字稿,我看至少也得十两银子,少了都是对眉山先生的不尊重!”
江云看向严政,问道:“十两银子,严兄认为这个价格如何?”
严政听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十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小财,足够他一年在书院的用度了,起码眼前的这桌酒席是大大赚回本了。
他点头道:“这个我当然没有异议。”
江云便道:“既然如此,那严兄就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把这副黄眉山的‘早堂论’卖给世民,岂不皆大欢喜。”
周世民顿时翻起白眼,苦着脸道:“十两银子,小弟实在是出不起啊。”
江云道:“这样啊,那严兄你看,能不能再降点。”
周世民连忙又道:“十两银子已经是够便宜的了,不能再降了,再降就是对眉山先生的不尊重了。”
江云一副为难之色,道:“若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周世民正要开口,江云又拍掌道:“是了,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异口同声问道。
江云道:“既然世民一时拿不出这十两银子,但没关系,可以赊账啊,相信严兄也不会拒绝吧。”
两人一听,顿时又一脸苦色,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都没说到点子上啊。
“严兄,你觉得呢,你若是相信世民,就赊账吧。”江云又道。
严政迟疑的道:“我,我当然相信世民,赊账,赊账自然也是可以的”
周世民连连摆手道:“这,这不好吧。”
江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看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就这样好了。”
周世民哪里甘心,要他赊账去买一卷毫无用处的废纸,打死他也不作这个冤大头。
他索性直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严政忙配合的问道。
周世民瞅了江云一眼,说道:“十两银子对小弟来说,虽然是不堪重负,出不起的,但对平川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我想平川肯定十分乐意花十两银子,买下这副眉山先生的亲笔手稿‘早堂论’,这岂不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云听了,连连摆手道:“不,不,这副眉山先生的‘早堂论’是世民的心爱之物,我岂能横刀夺爱,坏了朋友义气,这样的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做的。实话说,这副眉山先生的字稿固然是很好的,但我不是很喜欢,当然,若是下次有中意的好东西,我就当仁不让,绝不会再让世民抢得便宜去了。
见他推辞,周世民和严政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苦色。
“什么黄眉山的‘早堂论’,能否拿来鉴赏一下?”正在这时,从邻座传来一道高声叫道。
第二十一章 酒帐纠纷()
问话的,是那枣红长衫青年,名叫刘楚翰,是书院有名的才子,听到邻桌一直说起黄眉山的“早堂论”,好奇之下,就出声询问。
严政和周世民心虚,当然不会把手中的字稿交给对方去鉴赏,对方是有名的才子,见多识广,不难就能看出其中蹊跷来,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字稿哪里是什么黄眉山的亲笔手迹,就是严政临摹的一副练笔的字罢了。
所以听到刘楚翰的发问之后,严政当然是断然拒绝,而见到他拒绝,刘楚翰一边的人,对此更加怀疑起来。
有人讥笑道:“什么黄眉山的‘早堂论’,只怕就是冒名顶替的伪作罢了,否则为何不敢拿出来见人。”
刘楚翰则是一副自负之状,说道:“我有幸见识过眉山先生的几幅字稿作品,其中真假,在下倒有七八分的把握,能够看出来。”
听了他的话,严政更加不会把手中的字稿交出来了,再次断然拒绝道:“字稿自然是眉山先生的真迹,你们若是想鉴赏一番,好生相求,我自然不会吝惜借与你们一观,但你们这般怀疑态度,我却是不会让你们看的。”
那边有人不屑道:“眉山先生的作品,我又不是没见过,哪里稀罕你手中的不知真假的东西,你不敢拿出来示人,我们就有足够理由怀疑它是临摹的伪作,是了,那位东风吹兄,他严政是不是想要把这副字稿卖给你,你可要睁大眼睛,不要上了他的当了。”
严政脸色一变,大声叱喝起来,那些人更是起哄,不少人跟着煽风点火,无外就是怀疑严政手中的字稿是临摹伪作,不敢拿出来见人。
看到情形不对,周世民心一横,大声说道:“严兄,不必跟他们作这无聊口舌之争,你这副眉山先生的‘早堂论’,我要了!”
周世民及时的挺身而出,解燃眉之急,严政十分欣慰,欣然道:“我就知道,世民是识货之人,不像一些人,见都没见到,就妄自议论手稿真假,实是无聊可笑的很。”
他当即就拿过那副字稿,交到了周世民的面前,郑重说道:“眉山先生的亲笔手稿,还望世民以后多加珍惜爱护,早晚鉴赏揣摩,一定大有进益。”
周世民接过手稿道:“多谢严兄厚爱,我一定会小心珍藏爱护,勤加观赏揣摩,倘若有所小得,都是拜严兄所赐。”
为了把戏做足,严政便又道:“世民,我知道你现在手头拮据,一时周转不开,这没有关系,你打个借条就是了。”
周世民听了,一时有些迟疑踌躇,虽然明知道是在做戏,但这留下了字据,总是有些不好。
严政朝他使了个眼色,周世民一咬牙,为了把这场戏做得更逼真,他最后还是叫过酒楼小厮拿来纸笔,提笔一挥而就,写下了一张欠条,大意就是说得到严政的一副黄眉山的“早堂论”,作价十两银子,因一时手头拮据,这十两银子暂时欠下,日后偿还等等。
周世民收好手稿,严政则收好了欠条,两人这般郑重其事的行事,让不少人的怀疑之心倒是去了,心说莫非那副手稿,当真是眉山先生的真迹不成。
江云则在一旁恭喜,周世民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到此刻酒菜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提议走人,严政也担心字稿真假的事再起波澜,当即就高声叫过酒楼小厮结账。
酒楼小厮拿着账单走了过来,说道:“三位公子的饭钱,一共是三两三钱银子。”
严政正掏出钱袋,闻听这话,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三两三钱银子?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说拿错了账单?”
酒楼小厮把账单递到对方面前,说道:“这位公子,账单上面写得一清二楚,一看便知,可不是我胡乱说的。”
严政一手夺过对方的账单,拿在眼前仔细瞧看,这确实是他们这桌酒席的账单,几个小菜,一盘鲈鱼脍,一坛清江酒,一点不差。
这份账单的大头,无疑就是那盘鲈鱼脍,单这一道菜,就要了二两二钱银子,其次是那坛清江酒,要了七钱银子,另外几盘小菜,又要了四钱银子,加起来正好是三两三钱银子。
看到这份清楚明白的账单,严政顿时傻眼,额头的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一盘鲈鱼脍,就要了二两二钱银子,这不是坑人么,他虽然知道作为清风楼的招牌菜,这盘鲈鱼脍价值不菲,但也没想到,竟然高到这样的程度,作价二两多银子。
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会要这盘鲈鱼脍了,二两二钱银子,可以吃多少馒头馍馍啊。他转头看向了旁边江云,目光中充满了怨念,这盘坑人的鲈鱼脍就是对方叫的,这下可是害苦他了。
江云此刻,却是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之状,不管这顿饭菜多少,都不关他的事,反正他现在囊中空空,有恃无恐。
要严政就这么认下这份账单,心甘情愿的掏钱,他自然不干的,何况他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银钱。
怎么办,他琢磨起来,要是跟对方理论这盘鲈鱼脍价格高低,好像不是什么好办法,鲈鱼脍是酒楼的招牌菜,定这个价,无可厚非。一坛清江酒,要价七钱银子,这也有点坑人了,不过好像也在情理之中,真要争论也争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他的目光又往下看,见到那几盘小菜的价格,眼前一亮,终于让他有了找茬的理由了。这几盘小菜加起来的钱,总共也不过四钱银子,只能说是这份账单的小头,不过却可以给他一个名正言顺找茬的理由。
“这份凉拌黄瓜,怎么要一百文钱,我记得这盘菜,只是三十文钱才对。还有这份酸辣土豆丝,怎么也要一百五十文钱,我记得这盘菜不到五十文钱的才对,还有这小葱拌豆腐,青菜萝卜,这价钱都不对,你们的这份账单是假的,涉嫌欺诈,我要去控告你们!”严政开始气势汹汹,义正词严的发作起来。
酒楼小厮倒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