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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抱拳言谢,林坏摸了张凳子坐下,伸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香茶,捻着茶盖子品了一口,由衷道,“好茶,好茶啊。”
“呵呵,林先生谬赞了,莫非你也懂茶道?”
“这个嘛……略懂一二。”
“呵呵……”张浩天笑着放下了茶碗,神情微变,突然转移了话题,“林先生,你贵为赏金猎人,见得多识得广,有个问题我想当面请教一下。”
“哦?”林坏也放下了茶碗, “张老爷请讲。”
“是。”张浩天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道,“林先生,有一种很厉害的暗器,不知你听过否?”
“暗器?”林坏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问道,“什么暗器?”
“它叫锁骨符,是一种能让人骨头逐日缩短的暗器,这种暗器极为阴险,不知林先生……”
“抱歉张老爷,我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暗器。”眉头紧皱了一下,林坏倒是挺坦诚。
“哦,这样啊……”张浩天听闻有些失望,不过却没生气,与苏强那种囔囔踹比起来,林坏这个赏金猎人的加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神色忽然一变,他再次客气道,“呵呵,林先生请喝茶吧。”
“张老爷为何要问这个?”林坏心里有些介意,竟主动开口询问了起来。
张浩天先是一愣,茶水放在嘴边还没有喝,竟又放了回去。
“唉!”
长长叹了口气,张浩天摇头叹息道,“林先生,我那犬子命苦啊,他不久前得罪了一个心很毒辣的小子,不幸被对方手里的锁骨符打中,生命面临威胁,把我都快愁死了,这次召集供奉们过来,也是想让大伙儿一块帮着出出主意,看有没有办法去除这害人的锁骨符。”
“哦?小子?”眉头紧皱在一起,不知为何,林坏的脑海里忽然回荡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暗自揣测道,“他说的小子,该不会是……”
可他刚猜想了没几秒,又立刻摇头否定了,“不可能,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别人。”
“林先生在想什么?”张浩天发现了林坏脸上的异样,忍不住开口询问。
林坏赶紧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不提也罢。”
说完他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再度饮了起来。
大概十分钟之后,一名护卫忽然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抱拳道,“启禀老爷,孙泰回来了。”
“真的?”
张浩天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等护卫确定,迈步就走到了屋外。
身后的林坏等人赶紧跟上,刚刚出门,便迎上了一路小跑过来的孙泰。
“张……张老爷,人我给你带来了,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孙泰跑的气喘吁吁,四脖子汗流,还没办正事,伸手便要上了解药。
然而张浩天根本没搭理,与其擦肩而过,直接看向了对面的一名屠夫。
第三卷 水之城 第233章 万户侯与黑狗()
那屠户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肩宽背后,膀大腰圆,上身袒胸露怀,露出胸口那里一个斧子形状的纹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肥水裤子,脚下踩着一双靸鞋,就跟个坐地炮似的,站在那里看上去格外得敦实。
“你叫什么?”看了不到五秒钟,张浩天忽然开口问道。
屠户扬了扬脖,自身身高有限,与张浩天对视的时候自然需要仰视,张了张嘴,他的声音好像是从水缸里发出来的,瓮声瓮气道,“启禀老爷,小人名叫万户侯。”
“哈?”张浩天一愣,瞧着眼前屠户的模样和打扮,他也配叫万户侯?
“他爹妈是怎么想的?这种人能对的起万户侯三个字?”
心中嘀咕一句,张浩天虽然没有当面嗤之以鼻,但脸上早已显露出少许的不屑,捏着嗓子问道,“你是孙泰的朋友?”
万户侯赶紧抱拳,“回老爷的话,孙泰是我的八拜之交,我俩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是名副其实的把兄弟。”
“哦。”张浩天点点头,然后又道,“既然你是孙泰的朋友,那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明说了吧,我听孙泰说,你曾经中过锁骨符?”
“啊?锁骨符?”
这个名字一出,万户侯不由地张了张嘴。
张浩天忽然皱起了眉头,“怎么?孙泰没告诉你此行的目的?”
万户侯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他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
微微低头,万户侯忽然苦上了一张脸,“张老爷,我这不是吃惊,而是后怕。”
“你怕什么?”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光是听到锁骨符三个字,就会条件发射地浑身打哆嗦。”
张浩天直接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那锁骨符真有那么厉害?”
“哎吆,不光厉害,还折磨人呢,骨头每天缩短一分,那滋味岂是人能受得了的?不瞒您说,我以前身高七尺,您再看看我现在,五尺都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锁骨符只会缩短人的身高,并不会危及生命?”张浩天忽然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万户侯再度摇了摇头,“非也,锁骨符其实是一种很毒的暗器,不禁会影响身高,更会危害性命。”
“那你为何没事?”
“那个,张老爷,我的性命无碍,全是因为我一直吃解药的缘故,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吃晚了,所以身高就成了这个熊样。”
“你有解药,它在哪儿!”
身后的张文远忽然插嘴,显然是着急坏了,快速冲过去一把薅住了万户侯的脖领子,大有一副逼问的架势,“快说,不说我掐死你!”
万户侯吓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哆哆嗦嗦道,“它……它在……”
“草,你是想急死我?快告诉我它在哪儿!”
“它在我养的狗身上。”
“哈?”
此话一出,张文远身体顿时僵住。
身后的张浩天越听越糊涂,伸手把气急败坏的儿子拽了回来,重新问道,“万先生,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狗的身上怎么会有解药呢?”
万户侯一脸憋屈,低头回忆了一下,缓缓道,“唉,其实我也不想啊,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条狗来的忒不容易,是我向那名画符师负荆请罪,求爷爷告奶奶费了老鼻子劲才从他手里掏来的,它本是画符师养的狗,自小吃的狗粮中掺杂了锁骨符的解药,经过岁月的累积,解药也与狗的身体相互融合,说直白一点,它就是一个活着的解药,只要有它在,我的性命自会无忧,若是没了它,我也就跟着死翘翘了。”
“那那条狗呢?”张文远再度追问,想解药都快要想疯了。
万户侯听闻一愣,接着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哨子。
“咻咻……”
一道尖锐的声音,不远处的墙角根那里立刻冲过来一条黑色的大狗。
那狗一身黑毛,站起来足有半人来高,身上油光水滑,养的膘肥体壮,看来是被万户侯当爷爷供起来了。
“汪汪!”
朝着万户侯吠了两声,黑狗抬起前爪直接扑在了对方的身上,连摇尾巴带伸舌头,俨然一副上头扑脸的讨好模样。
“嘿嘿,小黑,听话。”万户侯笑嘻嘻地摸了摸黑狗的脑袋,然后抬头望向了张文远,沉声道,“张公子,这就是救我命的那条狗。”
张文远低头瞧着黑狗,大户人家的公子,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对待下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又何况是区区一只畜生?
伸手指了指黑狗的鼻子,张文远淡淡道,“小黑,过来。”
黑狗伸着舌头哈着气,但却没有搭理。
“草,没听到吗?小爷叫你过来!不听话我杀了你吃肉!”张文远急了,迈步靠近了一些。
但黑狗还是没搭理,甚至连舌头都不吐了,龇牙咧嘴地站在那里低吠,显然对对方产生了一丝敌意。
对面的万户侯好心提醒道,“张公子,您别这样跟它说话,这狗的脾气不好,要是把它给惹着了,我怕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哦?”张文远一脸玩味,本身也是个犟种,好言听不进去,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偏搞个特殊,耳听得区区一条狗居然也有脾气,张文远可憋不住了,抡起巴掌就抽了狗的脑袋一下。
“啪!”
力度不大,但那狗显然已经不乐意了。
“汪!”
又是一声狂吠,黑狗开始龇牙咧嘴地低吼。
“哎呀!张公子快离它远点!”万户侯伺候这条黑狗好几年了,对于它的脾气秉性那是知根知底,就这一个小动作,他立刻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然而事实,却是张文远根本听不进去。
非但听不进去,他还要得寸进尺,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张文远一脸作死地看着黑狗,“怎么?你不服气?你不过是区区一条畜生,小爷打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想咬我不成?”
“汪!”
然而,张文远那话刚刚说完,那狗可真给他长脸,俯下身子突然冲刺,张嘴就在他的手掌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下嘴可真狠呐,一口就咬下来一块肉,连嚼都不嚼便咽了下去,不过这还不算完,第二口咬上的时候,它可就不撒嘴喽。
“啊!哎呀妈呀,疼死我啦!松嘴,你他妈快给我松嘴!”
张文远疼得原地打蹦,都成兔爷了,拼了命似的用力甩手,对着黑狗连踢带踹,但那狗就是死咬着不放。
身后的万户侯都吓傻了,有心想去阻拦,但他又不敢。
“畜生,快放开我儿子!”张浩天显然也急了,大喝一句,伸腿狠踹在了黑狗的肚子上。
“砰!”
跟个闷皮葫芦似的,但黑狗却越咬越紧。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