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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所以为了不要这样的答案,我们一直都在回避。
哽了哽声音,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孩子。因为我不仅仅是苏黛,我更是梅妆!
我保存了前世的记忆,我有最成熟的心智,我不是因为依赖爱上你!
“我……师父我……”我的手压在床沿,覆盖着他墨黑的长发。他伸出一直胳膊环住我的腰,一点点往前,按在气息已经羸弱的碧鳞汶香珠上。我的双腿渐渐化成鱼尾,沿着裙子底部湿哒哒地缠上他的手臂。
“红色的。”洛西风摸着我的尾鳍,喃喃说:“你一定很漂亮。”
“还好,我的尾巴是难得一见的半纱珊瑚状,有四瓣。”其实我更想告诉他说,我远没有你那么漂亮。
当你是苏砚的时候,饱满的红顶,清澈的眼眸,灿烂如夏花的摆尾会让整个池塘的一切生灵都黯然失色。
我红着脸低语:“其实我们,见过的。”
“见过?”
我压根不敢抬头去看洛西风的脸,心里却砰砰的。我想如果他不是真傻就应该很容易想明白我们在哪见过,除非——
他装傻。
“该不会是,我小时候路过的某片荷塘吧?”洛西风装傻的水平还真是一绝。
我充愣的本事更是青出于蓝:“恩恩,你给了我一块豆饼,我记住你了。”
夜色如此旖旎,我们的对话还能再没意义一点么!我心跳成殇!
“收回去吧,伤元气的。”洛西风摸摸我的头。看这个架势,好像是正用我的头发在擦黏糊糊的手!
这个贱人!
“师父,我……你能别赶我走么?”我收起鱼尾,少女粉嫩的小脚丫轻轻蹭着他的腿。
他却像触电一般往被子里移了半寸,最后对我说:“瞎想什么,你这点斤两,还想出师啊?”
我心头一热,笑眯眯地说:“师父我很笨,可能一辈子都——”
“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洛西风轻轻掰开我放在他腰上的手:“阿黛。等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适合你的人。我求你留下你都不愿呢。”
我急了,也明白洛西风这话的意思。我是妖,还有几千年好活,他是人,今年二十四岁,基本上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的人生。如果我要跟他在一起,像奈何那样成亲生子,就意味着我放弃了后面千年的寿命,像人类一样衰老寿终。
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师父!我心甘情愿!”
“可我不愿意。阿黛。你知道我不可能跟妖成亲。”
重重的一击,云淡风轻。
点点头,我说我知道。你早就……告诉过我了。
“不娶唐芷,我也不会娶别人。我辜负她,是我们命运如此。辜负别人,我却难以心安。阿黛,你还是孩子,师父只是你生命中匆匆而过的一客。两个人白头到老本是一件自然而随意的事,从没一种道理可以让一个为另一个放弃太多。我知道奈何的事让你有感触。也确实令人感动。但个例毕竟是个例,并非所有人都应该接受这样不对等的情感寄托。
何况阿黛,为师对你……你应该明白,相处有很多种感情方式,不一定除了爱便是陌路。你不要再越陷越深了……”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行么!如果你觉得压抑或者太辛苦,那我什么都不求,只想留在你身边。陪你这一生,等你老了我照顾你。”我撑起身子。用手指盖住他的唇。触感冰凉柔软。
“你若执意如此,我无力拦你。但我给不了你的,今生今世不会承诺。”
明明是挺绝情的一句话,我却用笑容抹去了泪水的痕迹,如释重负。那一刻,我没有心痛只有轻松。
只不过这份千年的倔强始终还咬着不甘心的思绪,不愿轻言放弃:“可你也说过,如果你爱上了妖,自然也会不计生死,相许相依。”
“我是说过,我说‘如果爱上’。”洛西风放开揽着我腰身的手,用力靠倒在榻上:“去吧,为师累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赤脚在地上站了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说:“洛西风,如果我能让你爱上我呢?”
“呼……”
已经睡了?
我将不安分的哽咽悉数咽下,伸手拉上他的被子。
“王爷,偷听会上瘾的。”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靠在亭廊下面的轩辕野。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大约是该就寝的时分,发冠也放了下来,以至于差点被我误认为是星堂。
“碰巧经过。”
“唐姑娘呢?”
“我叫黎疏陪她说说话,在她的厢房内,没事。”轩辕野打量着我的眼角泛泪,似乎比月色更清媚:“早些年便听说洛老天师的独生子风流俊逸,如今尚未一睹风采,便可知其拖着这样的伤患。短短半个时辰便惹哭两位姑娘。”
“王爷想说什么?”我拽了下衣袖,气氛倍加尴尬。
“想说洛天师乃是人中龙凤。手握家国大权,内有麒麟之子,却不起夺权战野之心。实在难得。”
我笑了笑:“那是因为鸡蛋永远不懂狗的快乐。”
“阿黛姑娘,你把你的师祖比喻成狗了。”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酸情乱一涌而上。轩辕野陪着我一起笑,只是比起洛西风那样充满贱意的冷笑,讪笑,嘲笑之外——
他的笑容更加高朗,纯粹。
笑着笑着,屋子里丢出来个空碗:“吵死了!要笑别处笑去!”
轩辕野怔了一下,旋即拉住我的袖子:“跟我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连拒绝都没曾过脑考虑。就这般被他拖着跑出了九区回廊,一直来到一片茂盛的荷花池边。
其实我并不太明白轩辕野的意思,荷花虽然美,却不过一簇凡物。想我当鱼当了一千多年,看荷花早就看恶心了好么?
所以当这么大一池子水铺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想的只是下去游个泳。
游在水里,就不用刻意屏住眼泪了。
“你看那里,”轩辕野用手指着池中最正央的一朵:“每到午夜时分,那朵荷花——”
“啊,是异血莲。”我扶着汉白玉的栏杆,探着头往里张望:“这花非常难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世说有种莲花通体清幽如碧血般鲜红,只在午夜盛开。根茎却不扎在淤泥里,而是寄生落养在别的莲花颈上。就好似要吸取别人的血液和养分来供自己生存美丽。
关于异血莲,有个奇葩的传说。只要采集下来,用花瓣研磨成粉给自己心爱的人服下,他就会爱上你。像传说中的情蛊一样——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
我歪着头看了看轩辕野:“王爷,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拿这个东西去给我师父吃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这个东西。只在你手边,想要的话,很轻易就能得到。可是你愿意么?”轩辕野的侧脸刚毅明朗,异血莲散发出莹莹的光打在上面,让我分辨不出这样的男人是否也会脸红。
我摇头,说不需要。
“爱之一字所以难能可贵,那是因为一切羁绊与相依皆出于心随所愿的付出。”我望着那异血莲出神,最后却像是强行戒瘾一样移开了目光:“况且,世上又怎会真的有这样一种东西,能让所有的爱而不得,可以不劳而获?”
“是啊,如果真的有效果。我也不会留它到现在了。”轩辕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王爷也有深爱而不得的女子?”我问。
“恩。”
“很久了?一直……没能走到一起?”
月色正好,谈谈心什么的总是能让人忘记些短暂的不愉快。况且这一番相处下来,我也并不觉得轩辕野是个高高在上,很难交流接触的人。
“没有很久,只一眼就觉得应该是她,却没有自信能一步步拥得到她罢了。”轩辕野最后瞥了一眼那异血莲,又仰头望了望上弦月:“天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迎面匆匆过来个提着灯笼的人影。走近才看出原来是管家大叔。
“王爷,原来您在这儿啊!”
“什么事?”
“林大人和杜大人回来了,说有……有……”管家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阿黛姑娘跟她的师父也是位临安城水患而来的,你但说无妨。”轩辕野道:“子修和伯启不是去查汶水河道的事了么?又发现了什么?”
“王爷,你还是去前厅看看吧。”
轩辕野看了我一眼,我先说一句:“王爷我能跟你一块去看看么?”
“这……”管家面有难色:“唉,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太过惨不忍睹,不忍叫姑娘家亲见。”
我与轩辕野对视了一下,不用说,大家心里透着明白的。
应该是什么‘尸体’被弄了回来。
我说我不怕的,连看都不敢看的,还提什么寻找真相。
就这样,我跟着轩辕野一块来到了王府的正前厅。
白色的裹尸布下面,两具已经泡的发烂的尸体十分诡异地躺在那里。
看样子,得死了有几个月了。
城府大人卢映崖和仵作薛先生被连夜带了过来,经案卷查证。得知这两人分别是两月前失踪的一对叔侄,是西街巷口豆腐坊的。
当初家人来报案,说两人早起去坊里磨豆子,一直到日落都没回来。
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出城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如今尸体竟然在汶水河道的淤泥里被发现,全身肿胀不堪。
“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加上浸泡许久,很难辨别死因。”仵作薛先生检查了一炷香,无奈地说道。
“没有明显的外伤?”轩辕野在两具尸体前一边徘徊一遍沉思:“难道是失足落水溺亡?”
“不像。”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