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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裕点头应了。
***
三日后,甄裕带着三个义士重返大康。
其余人等,根据他们各自的意愿,也都在燕城,或者城外安居了下来。两年了,他们提心吊胆地秘密复国,却不断被绞杀,被打压,当初的壮志早已七零八落了。
如今能寻得一个安稳之处,也都认了命,只求将来再娶房媳妇,将自家这门血脉传下去。
呼尔赫将这些义士的安顿的方法告诉了夏沐瑶,夏沐瑶站在腾冲院,往远处望去,“或许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从此忘记国仇家恨,重新过活。”
呼尔赫扭头看着夏沐瑶,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庄重,说起国仇家恨,谁也没有她的感受来得深刻,她小小年纪,能将这一切看透看开,实属不易。
想着,呼尔赫伸手握住夏沐瑶的小手,对她深深一笑。
夏沐瑶也了然一笑,又道:“我之所以能如此释怀,是因为我遇见了你,你对我的爱化解了我大部分的仇恨。”
“大部分?”呼尔赫随即追问了句。
“赵元廷掳走我们的孩子,令我们分隔两地,尝受失子之痛,我恨他。”夏沐瑶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冷意。
这是夏沐瑶第一次在呼尔赫面前坦诚自己失去顾儿的内心,若说之前她对赵元廷还心存那么几分莫名的感激,到如今是半分没有了。
“他犯下的罪,将来都要一一偿还。”呼尔赫暗暗咬了咬牙。
夏沐瑶没有言语,仍是眺望这远处。
北胡与大康这场仗,是迟早要打的。但是双方各自有所不足,不过都是暗暗积攒实力,等待时机罢了。
北胡王也正在为拉拢势力而与邻国结交,目前正准备让自己的女儿与蒙国和亲。
和亲,自然是缓兵之计,哪怕蒙国不能借兵一起攻打大康,起码在北胡与大康交战之时,不会来个背后突袭。
当然,北胡王也不全然信任蒙国,哈广所镇守的正是与蒙国的边境,即便是将来北胡与大康交战,北胡与蒙国的交界,也仍是要严密防守的。
好在蒙国目前物资相对北胡要匮乏的多,一时还不足为患。
但凡事都有两面,也正是因为蒙国物资的匮乏,才令他们虎视眈眈地觊觎周边国家富饶的领土,这一点,北胡对大康亦如是。
呼尔赫与北胡王每日里密函来往频繁,互通消息,目前的平静,正是大战前的黎明。
夏沐瑶自然知道这些利害关系,每日里见呼尔赫沉思之时,她便也安静下来,只恨自己对军法知之甚少,不然也可以帮呼尔赫分忧。
那之后,夏沐瑶白日里无事时,便会去呼尔赫的书房里翻看兵书。
兵书生硬难懂,夏沐瑶看得如同嚼蜡,有一日午后竟伏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待呼尔赫回来看到,轻轻走到她身边,见她翻看的是他的兵书,不由嘴角涌起一个疼爱的笑容,而后他将她抱起来,准备放到书房的软塌上躺着。
却不料将夏沐瑶惊醒,她的小脸一边还带着压出的红印,见到是呼尔赫,便迷糊中微微笑了一笑,“你回来啦。”
呼尔赫应了声,坐到榻上,将夏沐瑶圈在怀里,这才问道:“在看兵书?看得懂么?”
“一知半解吧,只是太无趣了,便睡着了。”夏沐瑶歪在呼尔赫身上,他在军营里待了一天,身上有微微的好闻的汗味。
“无趣还要看?为何会想要看这种兵书?”呼尔赫笑了。
“想着将来陪你出征之时,或许可以帮衬你一二。”夏沐瑶如实道。
见自己的小妻子如此有深远眼光,呼尔赫又是欣慰一笑,而后才道:“你不必担忧这个,这么多年啦,我培养出来的军师和副将难道是摆设不成?”
“他们是他们,我不想随你出征时,什么都不懂,像个傻瓜一样。”夏沐瑶仍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随你,”呼尔赫立刻让步,又嘱咐道:“只是眼下已经入秋了,往后切不可趴在桌子上睡了,免得着凉,你这小身子本来就弱,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夏沐瑶立刻点了点头,乖巧的样子令呼尔赫忍不住轻轻亲了她一下。
***
转眼半月过去,秋意更浓了。
藩王府里的树木开始微微转黄,站在高处的腾冲院,往下望去层层叠叠的眼色煞是好看。
甄裕离开半月,仍是未归,呼尔赫便知其中定是有岔子了。
彼时,渐渐接近中秋,藩王府里开始筹备中秋家宴。下人们是很期待中秋的,因为中秋节,呼尔赫会给大家分一些赏银。
还儿已经开始说话了,虽然语不成句,但是一句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了,比如他要说夏沐瑶好看,便会说:“阿妈,漂漂。”
每当这时,呼尔赫便会与夏沐瑶一道笑起来。还儿带给他们的,是无与伦比的快乐。
甄裕是在中秋节前三日回来的,他将那位老铁匠带了回来,是将那铁匠绑了回来的。原来甄裕在小镇上住了七八日也未曾说服老铁匠跟他到燕城,最后不得已,只能将他绑了,趁夜离开了小镇。
呼尔赫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此时示好已经来不及了,老铁匠骨子硬,压根不搭理呼尔赫。
这样的人,呼尔赫明白,硬碰硬不行,只好将老铁匠先关在军营的大帐里。
呼尔赫去大帐见过那老铁匠,老铁匠见到呼尔赫,没有半分惧怕,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呼尔赫淡淡笑了笑,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怎将人绑了来呢?”出了大帐,呼尔赫低声问甄裕道。
“我也是没法子,这老人家实在太执拗了,我与他亲近了好几日,但一听说要帮北胡铸剑,当即便翻了脸,若不是将他绑了来,他定是不会来的。”甄裕无奈道。
“可是绑了来,他又如何肯教我们铸剑呢?”呼尔赫叹了一声,又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去歇歇吧。”呼尔赫无意再去责怪甄裕做事不讲究方法,毕竟他也是想将差事办好的。
甄裕退下了,呼尔赫又让小达吩咐下去,必定要好酒好菜招待这位老爷子。
198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呼尔赫本不想将朝务带回家中,但还是不想瞒着夏沐瑶,便将甄裕将老铁匠绑回来的事告诉了她。
夏沐瑶听了,不由一笑,“老人家倒是有骨气,不过大康也好,北胡也好,又有何区别呢?”
“汉人一向视我们异族人为敌,老人家不肯为异族人做事,情有可原。”呼尔赫却十分理解老铁匠的做法。
“大康也有奸恶之人,北胡也有良善之辈,好与坏谁又能说得清。”夏沐瑶淡淡叹了一声。
“随他去吧,反正安公子秘密联络的铸剑师也有了眉目了,撒了这么多网,只看哪一个网里会有鱼吧。”呼尔赫坦然道。
“鱼也分大鱼小鱼,那老人家不是隐世的铸剑高手么?世间还有谁比他更懂得铸剑之术?”夏沐瑶看着呼尔赫,笑了笑,神秘道:“不如我试着去说说看?”
呼尔赫看着夏沐瑶笑的诡异的样子,半信半疑,“你有何法子?”
“还用何法子,我是前朝公主,老人家一直在南夏统治下过了大半生,如今改朝换代,他的这个忠,是为了大康,还是南夏?若是为南夏,那正好帮我完成复国之梦,若是为大康,他等于背弃南夏,又有何忠义可言?”夏沐瑶看着呼尔赫,一句一句剖析道。
呼尔赫听了这话,深深看着夏沐瑶,而后叹道:“瑶儿,你有雄辩之才,不让你去做状师真是可惜了。”
“我也只是试试,究竟能不能成又谁知道呢?”夏沐瑶笑了。
呼尔赫也笑了,而后握住夏沐瑶的小手,长叹道:“那就试试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中秋那日,夏沐瑶带了过去南夏人过中秋时必吃的水果和圆饼,去了军营。
呼尔赫带夏沐瑶在关着老铁匠的大帐前,轻声嘱咐道:“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夏沐瑶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提着食盒进了大帐。
大帐里,老铁匠沉着脸背对着大帐的门帘坐着,夏沐瑶走进去,拎着食盒,轻轻走到老铁匠前面,微微笑了笑。
老铁匠只当是侍卫,却冷不防见到一个粉嫩的女娃娃站在面前,老铁匠不由愣了愣,而后拧眉看着夏沐瑶,他料定她也是来劝他帮着北胡铸剑的。
“今儿个是中秋节,听藩王说这里来了故人,便带了些食物来,这些都是南夏中秋时家家户户必吃的水果,还有这圆饼,里面是豆沙馅的,北胡不大吃圆饼,这个还是我让府里的厨子特意做的,味道或许与南夏圆饼味道不同。”夏沐瑶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到老铁匠手边的桌子上。
听到夏沐瑶频频提起南夏,老铁匠不由皱了眉,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个女娃娃的身份。
“今儿个晚上也有祭月的仪式,若您愿意,可以去藩王府一道祭月,若不愿意,这梨子,这果子,这豆子,花生,还有圆饼,正好五样,您就在这里祭月也是可以的,我们南夏人都讲究这个。”夏沐瑶看着老铁匠,又道。
“你是什么人?”老铁匠看着夏沐瑶,忍不住冷声问了一句。
“我?”夏沐瑶笑了笑,“我是一个苦命人,所有亲人都死于叛乱,只能独自飘零于世,复仇之路茫然无期。”
老铁匠看着夏沐瑶,他活了六十七岁,行走江湖大半生,自然知道面前这个女娃娃来头不小,不由又好奇地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前朝南夏公主,如今北胡的藩王妃,当年叛军赵长勾杀入皇宫,下令一个不留,但我命大,活下来了。”夏沐瑶看着老铁匠,微微笑着。
得知夏沐瑶是前朝公主,老铁匠的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在揣摩夏沐瑶所言的真假,但很快他便信了,他一把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