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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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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渐落,饭香传来。
家家户户的大人出来把孩子领走,并向杨平安再次表示感谢。
无论以前关系有多好,毕竟现在家世不同了。杨平安是少爷了,不说其他,单单就杨平安每隔些天就带来些零碎的吃的用的来,也不能恶了他。
小人物的想法,总带着些朴素的善良和那么一点点不讨人厌的精明。
平安郎倒是做足了晚辈的功夫,一个个地问号,作揖打躬,一遍遍地说有空了一定去家里坐一坐,喝口热茶。
好半天终于没人了,才揉揉脖子扭扭腰,甩甩胳膊,回头吩咐道,“迅哥儿,走,跟我到杨克家去。这小子不好意思来,还得我给他送点才行。”完了又忍不住抱怨,“下次真不能这样了,回个礼累的我要死了一样,下次我一定提前逃了去。”
那个叫迅哥的伴当也不答话,抬头看了一眼,笑一笑,继续和同伴一起收拾东西
“另外,我之前给他们吩咐的事情都做好记录了么?”
“公子,都记着呢。总共三件事:一是平时你不在时由狗蛋负责把一大队出现的问题整理汇报;二是把今年进入幼院的小伙伴人数姓名等统计清楚交给你,具体由各个小队长负责;三是努力发展队员,壮大西街童子队。”
这是另外一个伴当杨烨,和杨迅一样,是杨家发达之后杨成名特意给杨平安找的伴当。一文一武,都是孤儿,在道宫建立的慈幼庄长大。
慈幼庄一般会把孤儿抚养到12岁放出来,并且帮忙负责联系酒楼、饭庄、戏院、茶庄和招工处等,给他们找了一份生计,从学徒工做起,让这些孤儿不至于流落街头。
当然,也有一些天赋优异的,会送到道门学院去进修,算是脱离了劳苦大众的底层。
像杨烨和杨迅这样,在富贵人家做个家丁,或是公子小姐的伴当,已经算是机遇比较好的了。
去年打慈幼院出来,两人跟着杨平安也有半年多了,十分熟悉这位小少爷的脾性,打着不走赶着倒退,标准的顺毛驴子。
所以这会儿,两人都不接话,只是迅速地收拾东西,听吩咐就是。
只要别犯错,甭管这位小爷怎么闹腾,也不至于找事找到他们头上。两人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年合约到了之后干脆签了长期雇佣合同得了。
有道宫作保,也不怕吃亏。何况,这么好的主家寻常能见到,但这么有趣的主子,一般可见不着。
“烨哥儿在这等着,迅哥跟我走,记得带上车厢里的食盒。”
杨平安捏着耳垂琢磨一会儿,觉得之前确实已经把事情都给小伙伴们吩咐到位了,就一摆手头前开路,往西街深处去。
这次却不是他之前走的大路,而是七拐八扭的往巷子小道里绕,绕来绕去的就到了一处显得有些破旧的小院来。
墙上生着青苔,墙头也秃了不少,有些年久失修的样子。院子里一棵枇杷树,长的倒是丰茂,亭亭如盖。
杨平安不管不顾地大大咧咧拍门,“杨克,杨克,在家么?”
结果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里面门闩没有放。
杨平安不等主人招呼,自顾自地走进去,正见者一个少年坐在堂屋门槛上吃饭,杂面馒头就咸菜,加一碗白水,还是凉的。
“平安来了。等一下,我给您拿个凳子来。”杨克把馒头往咸菜碟子上一放,腾出手端着凉水就进了屋。
“这个,我这也没蜡烛灯油,要不就在这院里坐会儿吧,也凉快不是?”杨克显得很是羞惭,客人来了,连正屋都不让进,却是太失礼了些。
“行了,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左右这院子收拾的算干净,比那院墙强多了。迅哥也去拿个凳子来,顺便给我倒杯水,刚才谁那么多话,渴死了!”
杨克懦懦地舔了下嘴皮子,喊住杨迅。
杨平安白眼一翻,就开始嚷嚷,“好你个杨克,我特意来看你,还带了东西,你连口水都不给喝?”
杨克一下子脸色涨得通红,下意识反驳“怎么不给喝,我这不是没烧开的水,你当我是个小气的!”
“呃,好啊你,又喝凉水,被我逮个正着吧。小心生病了没人管你!”杨平安恍然,咬牙切齿,“你又不是不晓得,当年若不是伯父婶娘怎会一病不起。”
“你又说!”
杨平安到底是个孩子,白天在幼院里忙活一天,刚刚又应付西街童子队一大队几十号队员加上一条街的长辈,也是晕了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一时闷气不吭声。
后面一直扮路人的迅哥也是有眼色的很,晓得自家小少爷特意来看杨克,可不是为了吵架的。
“杨克公子,别生气,平安少年今天是累得很了,无心之语,”说着,提了提手中的食盒,“你看,我们还带了饭菜来,想着和你一起吃的。”
杨克刚好比杨迅小一岁,今年十二,恰是可以外出做工的年龄。
根据道宫规定,男子,年过十二女子十三岁即可上工,从学徒做起,由道宫各级分部招工办事处作保签定契约。
年龄不到绝对不允许上工,使用童工者重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况杨克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他晓得杨平安也是无意,也没太过计较,语气还有些生硬,“多谢平安了。”
“罢了,本来还有些事想跟你说,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下次再说吧,或者我托我爹找人来跟你谈。”杨平安语气闷闷的。
杨平安早熟的很,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会儿谈什么都不太合适,而且天色确实晚了,就不打算留下,让杨迅把食盒放下,“食盒明天迅哥会过来拿,你用完放着就行。”
“平安,你想说的若是上工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不知叔叔店里是不是要招人,我总不能去做个吃白饭的。”
杨平安听着,沉默了下,点点头,“好的,我会问清楚我爹的。”
杨克送到门口,看杨平安摆摆手走远。
第6章 向道(一)()
道宫历前98年,旧洛城。
没有人知道奇怪男子叫什么名字,因为从他出现在街头,就没有人听到他说一句话。不言不语,别人骂他也不生气,不还口。
那些走街串巷的青皮流氓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
跟其他破落户不同,这人衣衫虽然破旧,而且不合身,却洗的干干净净,没有异味。身上也是白白净净的,长相斯斯文文,不似个穷苦人,倒像是个落难的贵介公子。
有不少妇人婆娘私下里坐一起八卦他的身世。
最后作出结论: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定时因为家道中落,受不了刺激变得痴傻了,连话都不会说。
这男子磕磕绊绊能听懂人群中的议论,不过也不去计较。人死过一次,或者说生不如死一次之后,就没有多少值得计较的东西了。
自由?尊严?那得等活下来之后才能说。
三个月之前,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深刻体会到了徘徊在生死关头,偏偏还拥有清醒的意识,是一种多么绝望痛苦的体验:活,活不来;死,死不去。
最初的七天,眼睛睁不开,身体不能动,每天被两个小乞丐当做神仙一样供奉点凉水,虽然是硬灌的,其他的别说汤饼包子,就是稀粥都灌不进去。
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呼吸困难,身体忽冷忽热,或者莫名其妙的酸麻痒以及撕心裂肺的剧痛,亦或者被饿死时,就会有三股暖流从丹田,心头,眉心散发流转全身,把他从阎王殿里拖出来。
他琢磨着,死了吧,不活了,这种折磨法,什么满清十大酷刑骑木驴种荷花穿指甲之类的算逑。
度秒如年。
不需要你坚持,只需要你承受。想打滚大喊地发泄,不好意思,动不了。
他尝试着主动控制暖流,却毫无用处,再多的想法和尝试,也搁不住自己没那个能力去驾驭。不过他也不着急,这个世界是有功夫的,也是有高人的。
有多高?
茶庄说书的老头说,一人可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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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陪都东华区,道宫幼院正门。
两个新生正在对峙。
“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让你过去!”
“什么说法?要什么说法?我杨平安有欠你东西不还么?”
“哼,说好的昨日要带我一起去西街,为什么没来?你说谎,你骗人!”
能问出这样的话,只能说陈小胖还是太小太天真。依杨平安的早熟程度,想要糊弄过去,不要太简单。
“我怎么说谎,你当我是故意不去叫你的么?实在是有特殊事情,属于不可预料的突发意外,所以才没有去接你!”杨平安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意无意把陈小胖抛之脑后的事情的,他本就没打算带小胖子去西街。
“什么意外,就是下学回家,能有什么意外?你不是找借口吧!”
“什么找借口,我会骗你么,我可是一诺千金的。”
“那也得你说出来才算!”
“秘密!”杨平安摆头看了看周围,陆陆续续的新生老生都在往学校走,马车几乎要堵塞道路,必须要感谢道宫及时颁发的城内道路交通管理法。
“而且,就算我要告诉你,也不能在这说吧,我们马上就成为耍猴戏的了!”杨平安也有些无奈,迅哥陪着一起来的学校,放下他就跟坐车回去了,不然这会儿也能硬闯过去,以他这幅小身板,可顶不过陈小胖。
好羡慕道观道士们那一身腾飞于天的功夫。
陈小胖眼看着周围的学生有围观的趋势,冷哼一声,“先放过你,课间休息的时候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我就告诉先生,你撒谎!扣你品德分。”
都说老实人不能欺负狠了,古人诚不我欺。这还没怎么欺负呢,就激发出打小报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