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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演武场齐齐坐着数百位道官,从前往后依官位修行排列。统一的衣服,统一的发式,双手捏印在前,个个腰背挺直,身量端正,身上气息毫无顾忌地放开,气焰冲天,镇压向前。
平台之上,一尘道长在前,项霸王、酒道人分居左右侧后,再后面,一男一女两位道长面色恬淡对称而立,同样是双手捏印,放开气息。
一尘道长气息中正平和,项霸王军阵煞气狂飙而上,酒道人剑气凌然,后面男道士则气息逍遥飘渺,连身姿都隐隐有隐逸之感,另一个女道半是杀意半是古朴道意,奇妙相合而不冲突。
五人气息似自成一界,相互间有隐隐配合,显然是习练有某种相同的法门,又与台下道宫弟子互相呼应,遥感天地。
整个京都,连带陪都,再往外数百里皆在气息笼罩之下。
道宫之下,但凡修行三界法,开得一界且修行有所成就的,都能感应到来自京都的气息呼应。
于是,几乎同时,在各个州、郡、县,乃至边疆,无数强者放开收敛的气息,冲霄而上,尤其以边疆的四位大宗师为中心的边军气息群体最为强横。
无数意念勾连气息,扶摇而上,感应着其中传递的信息,玄而又玄,似念非念,大长老以下皆有所悟,修行精进,内息沉淀。
如此盛况,一连持续三日。
说起来与闭关相同,最受不得干扰,此刻可以说是道宫最虚弱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强大的时候。
若无敌意也就罢了,如京都普通人百十余万,鸡鸭鹅牛马羊等牲畜无数,也没见哪个被恐怖的气息吓得屁滚尿流,照样该吃吃该睡睡,没事就在家焚香诵经,祷告高真。
若是起了敌意,十年前的北方部落的大巫师可不是白死的。
嚣张而来,于边城外戛然而止,生气一息而落,生生被镇压的魂飞魄散,成了植物人。
也难怪这许多年北方部落老老实实,不敢炸毛。
想当年,三界法传出,法术初成,三日讲道刚刚开始,道宫周围无数蛮夷族群,或疯狂逃窜,或举兵进攻。
进攻的不用说,连边城百丈都进不了,不是变成白痴就是直接被气息意念镇压而死。
道宫弟子千千万万,修行有所成就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相互勾连,大宗师们居中调度,又哪是区区不入修行的普通蛮兵所能承受。
如今再次讲道,再没有哪个脑子进水的蛮族往边境多走半步,甚至比平时还要放松,因为这三天至少不用担心,忽然有全身盔甲的中原人军队跑到你的部落里大肆杀戮。
天下间一片的“祥和气息”。
晚间,杨平安在被窝里猫了一会,待父母走远,一裹被子盘膝坐了起来。
前两日,孙仲平来的时候讲了入静功夫。
这货白天闲的多了,晚上一点不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干脆坐起来,拉了拉齐身睡衣,裹紧被子盘腿坐好,按照孙仲平讲的方法准备冥思。
闭上眼睛,又睁开,挠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观想个什么东西好。
不管了,想想看。
嗯,腿,随便盘盘吧,摆了半天没摆好,干脆放弃。
手掌相叠,拇指虚搭。
腰背挺直,小腹微收,双肩自然张开,全身还自然放松?这个怎么搞?
眼睛似闭非闭,声入耳不闻,放空大脑,面部放松,自然微笑,放轻呼吸,舌抵上腭。
气入腹,旋转而上,入口而回,再入丹田,从鼻而出。
似醒似睡,非想非非想咳咳咳,这个方式有点憋得慌。
再来,慢慢的,夜色渐深,声音渐远,虫鸣传来。
月色清冷寂静,洒落庭院。
杨平安面色越加放松,头脑越静,眼睛微闭,呼吸平缓悠长
然后,身子一歪,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杨平安抽搭着鼻涕出现在饭桌前。
然后,杨父杨母严刑逼问,搞明白了情况,严词警告了一番后,随便塞点东西,就带着这货去医馆看大夫。
到了晚间,又专门盯着,等杨平安“睡着”后才离开。
当然,装睡技能已经点满的杨平安,糊弄过去小菜一点。
这次怕再冻着,穿好了棉衣起来静坐。
然后,又睡了。
现在是第三天,杨平安决定较上劲了,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如此聪明伶俐天才绝顶,还能被一个简单的入静冥思给难住?
那以后还如何感应生出气感?
还如何武功盖世,气压天下?
还如何效仿清平道长,建立开天辟地般的伟业?
这一天,也是道宫讲道的第一天夜晚。
空气中弥漫着寻常人感受不到的气息,有些灵性高的猫狗动物,从这天开始也老老实实地卧在家中,绝不出门。
杨父杨母回了后院,并未睡下,而是回来正屋。
堂屋对门靠墙摆着一张香案,红烛点起,燃香一束,却别无贡品。
香案后墙上挂着道家仙神,一侧又有一副画,画上道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左臂一搭拂尘,右掌立于胸前,眼神微向下看,如同真人。
这不是清平道长又是谁?
杨母从脖颈摘下玉坠放于香案,与杨父并身跪坐在蒲团上,闭目祷告。
第39章 入静的杨平安(二)()
道宫历前97年七月底,两大两小四个泥人般的乞丐,从南城门进了丹阳城。
在最后的一些天,杨平特意打了几头狼,留下狼皮,稍微处理一下,随身带着。
进了丹阳城,轻车熟路地找到皮货店,显示一下武力,几张没有任何破损的品相极好的狼皮就卖出了高价。
然后,找客栈,洗澡,吃饭,睡觉。
这一休息就是几天。
这才有心思打听山蛮部落围城的事。
两个月前,蛮子们就褪去了,说起来丹阳城这边的蛮人并不多,不过四五千,再加上岳阳城那边的,也有四五千。
因为袭击来的突然,城墙一度被蛮人头领们攻占。
三四丈有余的城墙,也就两个借力的过程,就会被蛮人头领们攻上城。所幸城里也有三千人一个大营的驻军,及时反应过来,兵对兵将对将地打了个热闹。
攻城死了不少人。
蛮人们没有攻城器械,没有锋利的刀剑坚固的盔甲,但他们天生的强壮体魄,足以应对很多问题。
土制的弓箭,被奋力扔进来的石块,都是杀人的利器。
不知道哪个蛮人在开发了肌肉的同时还开发了脑子,这次的蛮人突袭虽像是儿戏,却打的惨烈。
几千号人稀里哗啦地跑过来,射射土制弓箭,凭蛮力扔扔大石块。
然后几百蛮人扛着原生的大树掩护,开始再次攻城了。
战斗变得残酷起来,城里的投石机在大树树冠的阻挡下失去了威力,然后,蛮人上了城墙,入了城,抢劫和杀戮就开始了。
死伤无数。
从蛮荒里杀出来的国度从不缺尚武之气,丹阳城郡府发出了征召令。丹阳城的男人们,拿出了武器,带上铁锅、门板等各种盾牌上了战场。
蛮人们被杀退,赶出城去,丹阳城保住了。
客栈老板拉开衣襟,指着胸口的伤疤,“如果再深一点,我就死定了!”
杨平心中凄然,存在超越普通人力量的世界,战争无疑会变得更惨烈点。
这里还只是世界之中一个小小的角落,城也不高,敌人也少,不知道那些动辄数万人参战的大战场是怎样的残酷。
虽然不像热武器战争那样高烈度,冷兵器刀刀见血却是更加的血腥和直刺心底。
“岳阳城那边要好得多,城高,且兵多将广,没有大的损失,可惜丹阳城,几乎家家戴孝,就连神庙的大祭司都被害了一个月,仍哭声不绝。”
杨平一愣,老庙祝死了扯了扯道袍,一个念头在心底浮现。
之后,丹阳城便多了位诵经的道人,后面跟一个仆人,两个小道童。
道士也不管人家穷富,是否有请,但有门前挂白绫的,都摆了蒲团诵经三遍,有道家信徒听得懂的,便告诉旁人,道长颂的是度人经,念得是安息语。
念完便走,有的人家给点钱,多少不拒;有的人家给碗饭,好差都行,都没有的,便是奉上碗清也接了。
也有想请着做法事的,宴请的,换住处的,谈道论玄的,一概推辞不受。
只说见此地人间惨状,略尽心意,别无他念。
如此又是一个多月,待杨平趁着晨曦,出丹阳城时,已是九月中了。
走的时候还得悄摸走,丹阳城的老百姓快把他当神仙供起来了,不管是不是道家信徒,见之必鞠躬礼敬。
白天想大大方方地出城,怕是不易。
杨平一度十分尴尬,他开始就想赚点钱来着。
从丹阳城到岳阳城一段路,最近安全了不少,蛮子们之前下来,磕了满嘴牙,也不怎么出来骚扰。
以防万一,杨平背着林伢子,提着小五小九,狂奔近百里,快到岳阳城的时候,才停下休息,三人被晃的精神恍惚,食不下咽。
不是杨平不想买马,一则太贵,二则也没人会骑,再说,劣马能有杨平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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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没有边际的黑暗。
一个莫名的波动静静地传递着。
没有任何的规律,没有任何的一丝丝的意识,波动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存在。
像是心跳带来的震动,又像是呼吸的余波。
不知持续了多久,波动似乎勾连了黑暗深处,或者是黑暗之外的某种无名的东西。
炫丽的奇妙的不可名状的光从黑暗中浮现,黑暗褪去,光芒交织着,颤动着。
原本的波动骤然一停,似是受了惊吓的小兔,然后猛地回缩范围,逐渐在波动中心出现一个奇怪的血滴子虚影。
说是血滴子,倒不如说是内藏血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