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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一样的任性无礼,骄纵成性。你别以为自己找到了亲爹便有希望做回修罗公主,作梦!”
我闪避不及,吃她这一掌,倒将肺腑几乎震伤。本来心存希望,但她这番话无异于将我企盼浇灭,我呕出一口血来,发狠道:“就算青鸾做不了修罗公主,也决不嫁给太子殿下为小。”
她面上几乎要有错乱的迹像,又挥出一掌道:“你不肯做小,难道想做大?跟你娘一样,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便想将自己的姐姐也赶尽杀绝?”
我又吃她一掌,几乎寸步不能挪,更被她这话说得脑中发晕。岳珂不是说娘亲跟修罗爹爹极是恩爱么?怎的娘亲还喜欢着姨父凤澹?
娘亲是何品性,我从前不知,现在也不知。但修罗爹爹的仙品却是可靠的。若娘亲有那般狭獈狠毒,定然也不会得到爹爹的喜欢。再说姨母之说,向来与事实有出入,我怎的还要信她?
我擦了擦口中涌出的血丝,极是缓慢道:“青鸾虽然不曾亲见娘亲,但以已之心度她,也知她定然不是姨母所说的女子。至于赶尽杀绝一事,姨母不必杜撰,她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就算姨母说了,青鸾也不信。青鸾曾在凡间瞧见过一个人,自己得了个东西当作宝贝一般珍藏,心肠狭獈,也怕别人惦记着自己这宝贝,因此日防夜防,别人说几句话,他便竖起耳朵来听,自以为这议论与自己有关。别人多瞧了他两眼,他便以为这人要想法打劫他的宝贝。岂不知他这般草木皆兵,在自己眼中的宝贝在别人眼中不过是破瓦烂砖,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他庸人自扰罢了。”
姨母下死紧咬紧了唇,抬起的手反复落下,双瞳一线,咬牙道:“你这是辱及你姨父,当真不可饶恕!”
我胸膛之中虽巨痛,但心中畅意,虽有未了的心愿,一想及修罗爹爹若是知道我被姨母力劈掌下,便生出酸楚之意,可怜他九尺汉子,先丧妻后丧女,心中定是巨痛难当,但这么些年在丹穴山受辱,钝刀切肉,与其零敲碎割的受辱,不如痛痛快快去了,也算全了我的风骨。
我闭上眼来,全然不在意道:“辱不辱及姨父,姨母心知肚明,又何必在他与娘亲过身一万多年以后再旧事重提,在小辈面前自揭其母之恶?也不知姨母在辱姨父还是在辱自己?姨母难道对自己的夫君万般的不放心,总觉得他心中惦念的是自己的妹子?娘亲秀美洒脱,活泼可爱,被人喜欢倒也正常。”
自被太子殿下提溜到天界之后我便心中明白,想要去修罗城只怕再无机会。天界与修罗城十几万年来战况激烈,双方累世恩怨,我不过是一枚在合适的机会出现的棋子罢了。今日若能激得姨母失控,一掌将我劈了,不但能从我往后要面临的两难境地里解脱出来,怕是要省下好多事。
万一阿修罗部与天界再战,被捆仙索反绑了捆到阵前的那一个定然是我。
良久,却感觉不到痛意再次降临。我睁开眼时,姨母正神色莫测立在我面前,将我瞧了又瞧,终于道:“你莫得意嚣张,不过是个太子侧妃。天界素来与修罗部众不合。两界仗不知打了多少。自一万年前那场仗打完之后,两部也修养的够久了,只怕过不了多久,这仗便要打了起来。阿修罗王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了给天界太子,也不知是降还是打?”
我面前浮起修罗爹爹气宇轩昂的样子,若有一日他为了向天界求降,这决不是我所愿意看见的。自我们初识至如今,心中实是明了他疼我宠我,我怎么忍心令那九尺昂藏汉子为了我弯下膝来?凌昌太子求亲这招,倒真是步好棋!
心中酸楚,口中却淡淡道:“不劳姨母操心。就算两界打了起来,也总有可施之法。”嫣然一笑,又道:“既蒙太子殿下求亲,想来青鸾在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既然得他青睐,自然要好好想想如何博得他的欢心,也好教他对青鸾怜惜一二。”
我瞧见姨母的面孔又黑了黑,心中浮上快意阵阵。
两情难语
就在我与姨母剑拨弩张之际,殿门口传来一道轻笑声:“青儿倒还是明白。”
殿门吱哑一声打开,我心下大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眼瞧着姨母就要丧失理智,若我再用言语相激,不定会将前事尽数抖搂了出来。但太子殿下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紧急关头出现,真让本仙生疑。
殿外光线极亮,反观殿下关了门窗,倒有几分黯然暮沉之气。太子殿下大步而来,似挟着万丈光芒而入,耀眼非常。我伸手遮了遮双目,只觉这光芒极其刺眼。
姨母语气算不上顶顶和善,但也算不上生气:“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不是昨儿才来过一次么?”
太子殿下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去,淡淡道:“闻听大首领在教训青鸾,这小呆鸟不懂事,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大首领,凌昌在此向大首领赔礼了。自家孩子,下手还是要轻着点,要不然过些日子带着伤做新娘子,岂不尴尬?”说着作势便要向姨母行礼。
姨母侧了侧子,淡淡道:“这丫头顽劣,说了好些诋毁太子殿下的话。老妇姨代母职,自然要好好教导于她。奈何这丫头不大听得进去,老妇无法,这才采取也非常措施。”
我心中如揣着冰块一般,冷得彻底。从前本仙心里对姨母极是敬畏佩服,只觉她公正无私严明律已,端得是位好首领,乃是鸟族之幸。鸟族得她统率万年,将来兴旺和平自不必说。但自本仙分别从太子殿下与岳珂之处听来往事,心中再禁不住疑虑重重,总是私下里将姨母揣测了又揣测,那时心中尚有愧疚之意,只觉自己这般揣测毫无道理。但都及不上今日与她面对面,瞧着她面不改色的撒谎来得震憾。
本仙虽然也做过泼皮无赖,撒谎来得极为纯熟,但事后也会心中暗暗生戒,生怕自己撒谎成性,将来便成了一个谎话连篇的仙,有辱仙格,自然心中备受良心折磨。但姨母张口便来,与事实有十分出入也就罢了,居然无一丝慌乱,这倒教我心中很是质疑姨母往日那般公正严明的样子,也不知是作给鸟族瞧的,还是善于伪装?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道:“这便是她的可爱之处。这九重天上仙娥仙子数不胜数,但也就她将我看作一个男人。”
——难道旁的仙子仙娥将他看作了女人不成?
我心中暴笑,不管五脏六腑痛得厉害,气血翻涌,终于还是忍不住拊掌大乐:“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若教旁的仙娥仙子们听到了,还以为自己将你当作了女人呢?”
他眉间含笑,似有新春绿意隐隐而发,道:“若非瞧着你这会不济事,我定然要揪了你的耳朵回去慢慢拷问。”
姨母面上渐冷,似对他般亲昵作色实不能忍,黑着面孔将头侧转去瞧殿内梁柱上雕的凤凰。此处名为桐疏殿,园内种着的自然便是梧桐,殿中柱子之上刻着的便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了。
我也被太子殿下这话惊住,没来由咳了两声,感觉到嗓子眼里一阵咸腥,已是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抚胸叹道:“太子殿下忒也凶狠了些。青鸾被你吓得吐出一口血来,这会胸口还痛得厉害。请容青鸾回去歇息吧。”
他上前两步,面上似有担忧这色一闪而过,连连点头道:“本王陪青儿一同回去休息吧。”
这话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本仙以为,太子殿下一心想要将我拿捏在手以要挟修罗爹爹,不过是场战争而已,自然不必投诸太多心力了。不过又一想,——也对,若是我这棋子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天界跟修罗界打了起来,可如何是好?
但眼下姨母对我恨之彻骨,若此刻我不肯与太子殿下同行,万一她再打我一掌,可不是顽的。
我眉眼弯弯,笑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作了个请的手势,岂知他却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来给我:“快将面上血迹擦擦干净。”
我抬起袖子来,将口中鲜血皆擦了个干净,笑道:“哪里敢劳太子殿下了。”
他手中这帕子带着香气不说,帕角还绣着朵紫色的海棠花,正是海棠仙子前几日托了流年私下送的帕子,若是被我这仙给污了,不定便被海棠仙子给记恨在心了。但眼下不用这帕子,瞧着太子殿下的脸色也黑了几分。
我心中暗暗好笑,指着那帕子故意道:“青鸾于针线之上从来没有天赋,瞧着这上面海棠花儿绣得倒是活灵活现,万不是法术幻出来的。非是青鸾不肯用太子殿下的帕子,而是怕污了这帕子之上的海棠,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他闻听此语,将那帕子随手便丢至地上,叹道:“既然青儿不肯用,留着也是多余,不如扔了算了。”上前一步来拉我之时,右脚正正踩在那帕子一角的紫色海棠之上,也不知他从何而来,再抬起脚时,那帕子之上便沾了泥污,那紫海棠便无端带了几分凋零之意。
我心中暗惊:太子殿下出手毫不留恋,这也罢了。我记得那海棠仙子生得我见犹难怜,又对他痴心一片,也换不来他半分怜惜,丹朱当初也是他自己亲口订的太子妃,如今也被气病在殿中,他竟然也不肯前往一步,将来我若真嫁了他做侧妃,盛宠之时万般皆好,若荣宠不在,岂不将一生折辱,也不能换得他多瞧几眼?
——太子殿下忒有些无情了。
我心中虽无合适的人选,但却打定了主意,万万不能嫁了给太子做侧妃,一生屈居丹朱之下,不得开心笑颜。还不如嫁了给岳珂那厮,虽说他有健忘这毛病,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更何况我与他也算得知根知底,东海龙王妃纵是有些厉害,但我若不去招惹她,她定然也不会来招惹我。
但现下太子殿下兴致正好,我倒犯不着与他对着干,万一他气恼之际将我丢在姨母这里,再受她两掌,倒是大大的不合算。
我乖顺由得他拉了我的手,带了我离开了桐疏殿。
雀罗殿内,流年探头探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