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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奴隶,在异国他乡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最后被烧成灰,甚至直接扔进粪池,死在远洋航船上,最后混一个海葬都算走运的了。所以,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哪怕这个希望如此暗淡,如此渺茫。
最先冲上来的罗多克人很快和斯瓦迪亚士兵接上了火,并且打了个旗鼓相当。很难想象,这些人居然也是罗多克精锐,看上去和在城墙上饿了几天的自己也么什么差别,甚至比自己还糟糕。汉莫斯他自己至少在战场上还从战死的袍泽和敌人身上摸了一柄长剑,一顶锅盔还有一件链甲背心,勉强也算的上全副武装。而自己面前的敌人呢,真的什么都没有,别说铠甲了,往一件布衣上缀两片皮子就是全部的防护,有的身上甚至连皮子都没有,就这样,握着一柄奇形怪状的砍刀就向敌人那里冲。他们虽然拼死向斯瓦迪亚士兵发起攻击,但他们娇小的个头实在让他们占尽了劣势,尽管不停地挥砍,可是依然被体格相对高大的芮尔典人拦在了攻城塔的入口处。
汉莫斯问过老兵,这些和乞丐没什么两样的人是谁,老兵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他,这些人就是罗多克的征召兵。
和斯瓦迪亚不同,斯瓦迪亚因为人口众多,而且,理论上来说,平民想要成为贵族,唯一的机会也只有战场,所以斯瓦迪亚军队从来不缺人。为罗多克则不同,因为山田的产量不足,无法养活像斯瓦迪亚那么多的人口,所以,比起隔壁强大的斯瓦迪亚来说,领主们的兵力总是捉襟见肘。为了避免无兵可用的窘境,这填充战场以及充当炮灰的任务就压到了农奴与奴隶身上。农奴就是失去了土的农民,他们不得不为领主种地来维持生计。这些人理论上来说,算是自由民,但实际上却要处处受制于领主,甚至连结婚都要经过领主的同意,遇上糟糕一点的,还可能要行使初夜权之类的。而奴隶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人拿他们当人。至于罗多克土著,他们生来就是奴隶,而且永远没有晋升的机会。这么好的炮灰领主们怎么可能放过?所以罗多克土著被大量征发,用以作为消磨对方兵力的炮灰。
十年共和期间情况稍微好点,为了团结一致对抗卡拉德的进攻,当时的领主议会被迫承认罗多克土著的自由民地位。而随着领主议会逐渐崩溃,葛瑞福斯开始执掌大权。而他,在击退了卡拉德大军以后并没有完全履行承诺。为了尽快补充兵员,他宣布,只有家里有加入了罗多克军队的土著家庭才可以获得自由民的身份,于是,为了保护自己来之不易的那一点点权利,葛瑞福斯的军队里拥有了大量的土著炮灰。
而冷酷的国王陛下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共和光辉对他们有些许优待,上战场时,他们的武器和铠甲都是自备,就算是军粮,领主们也仅仅维持让他们饿不死的分量而已。因此,他们想要获得钱财亦或是食物,不得不拼死杀敌,通过缴获的战利品来补充自己。这就是土著们残酷的生活,也是因此,才有汉莫斯之前看到的那一过,汉莫斯也没工夫去思考面前的人日子过得是如何的悲惨,因为那家伙现在正想杀了他。在众多敌人的强攻下,斯瓦迪亚士兵的确杀死了很多炮灰,但更有源源不断的新炮灰加入战斗。在他们眼中,面前的这些芮尔典人就不是以死相搏的敌人,而是兵备,食物钱财,双方都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更要命的是,这些还不是纯粹的炮灰部队,里面还夹杂这一些罗多克班。这些最小的罗多克作战集团向来以默契的配合著称,早已虚弱无力的斯瓦迪亚阵线自然很快就被突破。这不,刚刚赶到的汉莫斯就碰上了这个麻烦。
前方的防线正在溃散,一个个罗多克士兵已经越过了芮尔典人的阵线,向城墙深处冲去,而刚刚赶到的汉莫斯和正在后撤的斯瓦迪亚士兵相比起来,明显显得鹤立鸡群,尤其是他一身整齐的铠甲。这不,姬个红着眼睛的罗多克人嚷嚷着挥舞这砍刀向他冲过来。没错,这不是修辞,是真红着眼睛,在他们看来,汉莫斯压根就不是人,而是锁子甲,平底盔,长矛和利剑,而且,说不定在他身上的某个兜里还有难得的军粮。
汉莫斯大呼倒霉,不过还是一步踏出,双手一挺,长矛抢先一步刺出,径直刺穿了一人的肚子,然后按照老兵教的,手腕顺势一扭,被刺中的倒霉蛋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看样子是活不成了。而他的同伴根本没管被弄死的家伙,反而趁着汉莫斯腾不出手,继续欺身而上。汉莫斯只好舍了长矛,拔剑应对。
只是,现在拔剑明显晚了一点,罗多克人早就冲到他面前,哐哐两刀毫无章法地砍在他的身上。汉莫斯就觉得身上吃痛,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挥起剑对着罗多克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比就是一下。扑哧一声,血污贱了汉莫斯一脸,而那个罗多克人也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见此,汉莫斯一咬牙大喝一声举剑向前猛冲,狠狠将长剑捅进了罗多克人的胸膛。
哐,他感到自己的后脑勺被重重地锤了一下,赶紧回头,却是另一个罗多克人,手中的砍刀已经高高地扬起。他下意识地想格挡,可是剑刃死死地卡在死人的骨头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完蛋了,汉莫斯毕竟只是个征召兵,看着逐渐逼近的刀刃,骇地动弹不得。只听得耳边倜然传来一声暴喝,一截矛头突地从罗多克人胸膛里钻出,罗多克人的喊叫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握刀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哐当,罗多克人和他的刀一起倒在冰冷的石砖上。
第139章()
老兵踩住罗多克人的尸体,用力一提,将长矛拔了出来,“你小子真特么命大,幸亏碰到了老子我。”
汉莫斯打了个激灵,这才看清楚,救了他一命的,正是之前不知道躲哪儿去的老队长。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想到了什么似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队长小心。。。”
“小心你个头。”老头子指了指汉莫斯的背后,他回头望去,之间盔明甲亮的骑士们已经冲上了城头。他们虽然失去了战马的威势,但哪怕是武技,也绝不是罗多克这帮乌合之众所能比拟,更何况还有那豪华地令人发指的铠甲和武器。汉莫斯羡慕地看着不停冲杀的骑士老爷,连口水留下来了都不自知,而老兵,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前面去了。
哐,他正遐想呢,突然屁股上有重重地挨了一下。
“那个混。。。”他愤怒的回过头,但怒骂却个咯一声卡在了喉咙里。他看见了一个严严实实的铁罐头,以及帖罐头里冰冷的目光。那个罐头人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骑枪,指向罗多克人攻城的地方,冷冰冰道“还不快冲?”
“是。。。大人。”汉莫斯咽了口唾沫,一转身,灰溜溜地冲上前线。
最终,罗多克人还是被赶了下去。一看到骑士们披坚执锐准备刚正面时,缩在后面抽冷子的罗多克班立马退了回去,至于留在城墙上的乌合之众,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他们来不及逃走,在骑士们放火烧了攻城塔以后被困在了城墙上,只能无助地接受被屠戮的命运。
至于汉莫斯,在城头上最后一个罗多克人被砍下脑袋之后,支撑他的最后一点气力也松弛下来,他靠着墙根,慢慢溜了下去。浑身各处的各种疼痛感在此时一拥而上,几乎让他陷入昏厥,尤其是腹部的轰鸣,顺便也抽走了他身体上的最后一点力气,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嘿,小子”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汉莫斯勉力睁开眼睛,又是他那老队长。
“给,吃饭了。”说着,拿一块硬的跟砖头似得面包,把汉莫斯的头盔敲得砰砰作响。汉莫斯一下子来了力气,一把抓住面包,也不管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洗干净,就直接往嘴里塞。也不知道是不是巴掌大的面包里那微不足道的面粉起了作用,当他费力地将面包吞下去的时候,就像魂魄回到了身体里一样,顿时全都舒坦了。
看他吃的有些噎不过,老兵从腰上解下一个水囊递了过去。这是他从一个罗多克军士身上缴获的,这个倒霉蛋没能跑出去,和那些土著炮灰一起被堵在了城头上。
汉莫斯也没空道谢,在胸口锤了两下以后仰起脖子就要灌水,可是平底盔的后沿铿地一下磕在了城垛上,让他一阵眼冒金星不说,水囊里的水也洒出来不少。
靠!汉莫斯爆了句粗口,揪着头盔就打算窄下来。嗯,扯不动?嗯嘿!好紧!加把劲!嘿!他使劲一用力才把那头盔扯了下来,顺带还把他的脸挂了一道伤口。
汉莫斯捧起头盔,却惊愕的发现它已经有些变形了,头盔的平底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凹痕,侧面也有不少坑坑洼洼,可见,他为自己挡了多少明枪暗箭。对了!汉莫斯打了个激灵,赶紧检查自己的肩膀和腹部,他记得这里也挨了两刀。检查结果让他欣慰,除了战袍被划破以外,里面的锁子甲只是崩掉了几个锁扣而已,顶多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淤青,而那两个砍他的罗多克人却已经下了地狱。
重新放下心来的汉莫斯再次松了口气,可是,腹部的轰鸣之声再次响彻云霄,他不由得连一红,可是没办法,巴掌大的面包又怎能满足一个经过了剧烈运动的年轻小伙子的胃口呢?
老兵明显是听到了,揶揄地一笑,吧自己正在吃的面包掰了一半,扔给了汉莫斯。这一下,汉莫斯的脸更红了。
“这样。。。好吗?”
“矫情啥,快吃吧。”老兵将他手上的另一半塞进嘴里,含混道“今天的厨子往里头塞了不少该死的锯末,我吃不惯。”说完,还朝地上呸呸两下,“真特么难吃。”
海边的晚风总是十分清爽,这让辛苦了一天的汉莫斯感到舒爽了不少。这个时候,他真的很像沉沉睡去,奈何今晚被分配了值夜任务,所以不得不忍耐着浓浓地倦意,像根木头似得,站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