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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迟钝之人，她的情意他又怎会不知？但这原本便是不该有的情意，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有任何的私情，更何况，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弟子，又怎么可能对她生出不该有的情分来？
说到底，她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906章 给你两个选择（）
当然，他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在他死了以后，他便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宁涟了，过往的一切，也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了。
可是恢复了那段人生的记忆，他又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也罢，既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就让他来解决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莲雾看着白雪若：“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我也不再是从前的宁涟，所以你不用拿过去的情分，来对现在的我有什么期待。若是你胡作非为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或者跟我无关，我也不会管你。但是你现在已经触及到了我不能容忍的事情，伤到了不该伤的人，所以即便是过去你我之间，有过一段情谊，我也不会姑息，不会当作不知情。所以，你要么现在站起来，赢了我，随你做什么，此后也与我无关，我亦不会拦你。”
白雪若听他说到这里，猛的抬头看他，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真的宁愿他是生气了，跟她说的气话，可是他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她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她怎么会忍心要对他动手？
他这不是拿着刀子在往她的心上戳吗？
白雪若摇头，终于发出了声音：“不，不，不要这样，主人，不要这样……”
她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悲伤到近乎绝望的哀求。
“另一个选择是，最初是我把你带走，亲自教养你到我离世，所以你的所作所为，我有责任承担，也算作是你我之间，最后的情分。我亲自来处置你，你可愿意接受？”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既然他已经恢复了过去的记忆，那他就不能对白雪若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多么无私的人，如果这一次，不是白雪若动了安初雪和幽幽，而他们又都是小血最亲的人，莲雾是不会出来管这件事的。
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改动的人。
他不能对这件事，没有交待。
他也不会让寒镜他们跟白雪若动手，更不会让白雪若去伤了他们。
所以这一场，战也好，不战也好，都必须他亲自来。
白雪若看着莲雾，咬紧了唇，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着。
她该怎么选择呢？
她不会跟他动手，绝对不会的，她下不了手。
可是她也不能去选择让他来处置她，因为她太清楚，他所谓的处置，并非只是处置她一人而已。她又怎么忍心他为了她这样？
她从前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得，她伤害了谁，或者伤害了又怎样，可是他不行。她谁都可以伤害，唯独不能伤害他，也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所以他能不能不要管，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能不能还让他们像是从前一样，她没有别的要求，她只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第907章 雪若知错了（）
哪怕是静静的看着他都好，能不能让她留下，能不能……
她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为什么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些人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可是，她不敢。
她是真的不敢开口，她怕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会让他对她更失望。
所以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能这么充满挣扎的看着他，不敢也不能去做决定。
“主人……”到了最后，她也只能嘶哑着声音，无助的喊出这两个字。
莲雾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的确是错了，可这错，却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他们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作她什么事也没有做过的话，不是可以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可是不能。
他承认，他教养了白雪若多年，主仆情分也好，或者是师徒情分也好，他们之间，终归是有情分的。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违背着他的意思，来伤害了他不愿意去伤害的人。
从他愿意接受血契，从他把小血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开始，小血就不是他的饲主，而是他的责任。
他同样的，不会去伤害她。
也不容许别人来伤害她。
就像是他现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让白雪若做选择一样。
莲雾的手心，忽然间多出一道血符来。
白雪若目露惊恐的盯着那道血符，她想要开口问他是要做什么，她想要求他再给她一点儿世间来考虑，可就在这个时候，莲雾反手将血符打进了自己的体内。
“不——”白雪若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整个人都忽然上前扑倒在了莲雾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她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双腿。
莲雾没有倒下，也没有动一下。
白雪若的眼泪却像是绝了提，她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做，我错了，是我错了，主人，雪若知错了，雪若真的知错了……”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不听他的话的，她应该好好的活着，她应该像是他曾经跟她说过的那样，快乐的，开心的活着，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要相信什么蛟龙生性凶残的鬼话，她会是个善良的人……
她错了，真的错了……如果她听话，如果她有听他的话的话，那现在或许，或许她在终于等到他，迎来这几千年后的重逢的时候，面对的不是这样难做的抉择，而是喜极而泣的重新拥有，哪怕是为奴为婢，至少她还有可能会有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但是她现在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她爱的最深的人，她执着的爱了几千年等了几千年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到了他们终于重逢的时候，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能不能，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呢，只要一次机会就好啊……
她真的会听他的话的，真的会听话的。
第908章 最疼的惩罚（）
莲雾依然穿的是一身刺目的红衣，可是此时此刻，这件衣服的颜色，却在慢慢的变暗，一点一点的在被染成暗红的颜色。
抱着莲雾大腿的白雪若，白如雪的衣服上，也被染上了有些类似于灰黑的颜色，莲雾没有动，白雪若的双臂却在颤抖。
旁人或许不明白那道血符是什么，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她所有的控灵之术都是跟他学的，所以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噬魂符，中此符者，三魂七魄如同被万鬼啃噬，痛不欲生，并不会伤害到三魂七魄，但是那种痛苦的煎熬，会活生生的把一个人逼疯。
所以噬魂符并不是伤人的符，而是一种施刑用的符。
全身出血，万鬼噬魂，即便莲雾是鬼王，受此刑也会要了他半条命。
他是在用噬魂符来告诉她，她犯的错，他会去替她承担，以弥补他的教导不力。
可是这于她而言，却是比让她死都要痛苦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之人，因为自己而饱受痛苦和折磨，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这才是对她，最痛，最深刻的惩罚。
她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可是她如此贪恋还能清醒的看他一眼的时光，如此的贪恋还能思念着他，还能爱着他的每一个时刻，她自私的想要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她又怎么能忍心呢？
怎么能忍心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拿这她的错，为她承担和付出呢？
她明知道，他不爱她，他所做的这一切也都不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她曾经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于他而言，她也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替她赎罪。
但她却是真爱他的，真的爱他的。
所以这才是她最痛的惩罚。
白雪若闭了一下眼睛，才松开了抱着莲雾腿的双臂，仰头看了他最后一眼，张了张口，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没有，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她想说，主人，雪若是爱你的，雪若爱上你，从不后悔。
雪若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雪若好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默默的守着你，都是雪若最大的幸福了。
雪若从不后悔爱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
雪若只是后悔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事，让这如梦般的重逢，成了诀别。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雪若都没能够多看你一眼，都没能听你说一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你不是说过，最喜欢跟雪若说话的吗？
可是雪若没有机会听了，也没有福分听了。
是雪若没有能够好好珍惜，雪若真的知错了。
雪若好想再要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啊，可是雪若知道，从你对自己动手的那一刻开始，雪若就没有机会了，半分机会都没有了。
雪若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想了好几千年。
如果时间能回去的话，雪若一定会按照你的意愿，好好生活的。
不，如果时间真的能回去的话，雪若是希望回到初遇的那一刻。
第90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
雪若一定会好好爱你，不顾世俗，不顾一切，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爱你，给自己一个可以去爱你的机会。
主人，你看，雪若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可是雪若却又做错了太多了。
雪若没有机会了啊。
白雪若望着莲雾，忽然反手将一把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