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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将脸隐在暗色的光影里。
宁朝暮随着他进了屋,将姜汤放在房中小桌上,转身把门关了。张嘴便是一顿不饶人的埋怨:“你这么老大不小的人了,怎得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幅狼狈样子?这衣服湿了也不晓得换,还等着人来伺候你是吗”
转身却恰巧看到叶篇迁面上的红肿,登时便愣在了当场。
”篇迁,你这伤是何人所留?”
宁朝暮快步走到他身侧,将他头发撩起。叶篇迁似是不欲让她看到的样子,扭头挣扎几下,却终没挣扎的出。方才在大堂之中,叶篇迁始终低着头,湿透的头发黏在脸和脖颈之上,她并未发现此处异常。如今在这温暖的室内,发丝半干,这伤势却是无法那么轻易便遮掩过去了。
“我不想说。”
“你!”
眼见着宁朝暮要发作起来,却终归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最终无奈说道:“你不说便不说吧,先把姜汤喝了,然后换身衣服。我现在下楼让店家帮你备下热水,你好好泡一泡,免得风寒严重。”
说罢想了一想,又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桌上:“这小瓶之中是一些祛伤的外用药,你知道女孩子最怕受伤之后留下什么疤痕,我便随身带了。平日里被你们保护的好,没怎么受过伤,今日如此刚好用上。虽然你是男子,但是这伤怕是也不想带着吧。过会儿你自己敷上,明日起来大抵就没事了。”
此话说完,便转身朝门外去了。
叶篇迁坐在她身后的矮凳之上,神色复杂,眸子之中似是有挣扎,亦有忌讳。
宁朝暮走了几步到了门前,却又是想起了些什么,停下身子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对叶篇迁说道:“篇迁,虽萍水相逢,却患难之交。我与烬之始终拿你当朋友。”
“你只要时刻记得我还是你朋友,这就够了。”
这浅浅淡淡几句话,在叶篇迁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
在这寒意彻骨的境地之中,她告诉他,他还有她。
这是何等的幸运?
叶篇迁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笑,这一刹那仿若春风迎面,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
待得宁朝暮将事情一件一件地安排好,时辰已深。她回到房中,见得宁父里屋的灯已熄,外间岳烬之却还在挑灯夜读等她回来。
心里不由得一暖。
岳烬之抬头一笑,在昏暗的光晕之下折射出让人悸动的神采。
此时他见得宁朝暮已经回来,便合上医书起身,准备回屋去了。
宁朝暮站在门边思索片刻,似是极其困难地对他说道:“烬之,我方才想过了。今日我们两人再加上我爹,将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到了,却还是没办法解决王家秀的病症。如今篇迁又是这副样子,怕是不能寄希望于他。如此不如我们便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明日便告诉王家家主,我们无计可施,可好?”
这话说得无比艰难,毕竟这意味着,她放弃了五色断肠花,无力于宁歆儿的生死。
岳烬之甫一听这话,亦是震惊无比。在他认知之中,宁朝暮并不是轻言放弃之人。虽说此次的坎儿确是极高,可他不忍看着这唯一的机会就此消逝。
或许突然有一瞬,这一切便会峰回路转。
“小暮,莫要多想,好好休息一晚。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罢,轻轻地将她环在怀里,出乎情止乎礼,就这么安安然然地站在原地,给她安稳,让她倚靠。
第五六章 这般续命之法()
第二日大早,天还未大亮,宁朝暮便起身穿戴好衣物,挨个房间敲门喊人起来。
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做了一宿的梦。一时是五年之前她在山岭之中拼命逃亡,一时又是昨夜叶篇迁红肿憔悴的脸和绝望充斥的眸子这一夜梦醒,怕是把这五年来经历的这些又从头过了一遍。
端的是心累至极。
她站在叶篇迁房门之前,踌躇半晌,还未想好到底改不改敲。却不曾想房门却从内里打开。
开门之人不是姚不平。
叶篇迁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这是宁朝暮最最喜欢他穿的一件。那日两人出门闲逛,甫一进成衣铺子宁朝暮便相中了它,说穿在他身上定是适合至极,当下便拍板买了下来,改好了他的尺寸。
她喜欢,他自然也是有些喜欢的吧虽说从心底里不愿如此承认。
叶篇迁今日不再如往常般散着那头惹人羡慕的青丝,而是将头发高高束起,露出漂亮的额头。举止间气度不凡,颇有几分器宇轩昂之意。
脸颊之上白皙如玉,丝毫不见昨夜面上可怖的伤痕,想必是用了宁朝暮精心配制的外伤神药。想至此处,宁朝暮不由得勾唇一笑,只觉得这人竟是如此可爱。
叶篇迁如往日般冷清毒舌,见她一大早笑的如同傻子一般,嘴里自然没几句好听的话。宁朝暮看他似是从昨日的殇境之中挣扎了出来恢复常态,自是欢喜得紧。无论他说了些什么都当成甜言蜜语听在心里,面上自然笑得愈发灿烂,直直地让叶篇迁心中发毛,以为她吃错了什么药。
待得早饭吃罢,三人便又聚到了一间房内。宁朝暮把昨夜对岳烬之所说的那番话又对叶篇迁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叶篇迁却一阵讥笑,讽刺她说:“我从没看出来,牙尖嘴利的你也有服软的时候。”
这话将宁朝暮堵得无话可说。却不得不服气。
之后,宁朝暮便被这话重新激起了斗志,三人便在房中各自忙活起来,翻遍了各种医书典籍,想找出些能让人豁然开朗的端倪。
今日日暮似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儿。待得三人各自从书典之中抬起头来,窗外已是雾蒙蒙的颜色,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靠在椅背之上,宁朝暮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间,丧气道:“无入门之法,比登天还难。你们呢?”
一人忧色满面,一人嘴唇紧抿,亦是皆不做声。其意昭昭。
宁朝暮无奈叹息一声,声音之中夹杂着无奈与不忍:“我看,不如”
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叶篇迁打断,他出言说道:“我出去一下,有事回来再说。”
说罢,便起身出门去了。
叶篇迁屋内窗户朝被,敲对着门外大街。宁朝暮从窗户之中,看着叶篇迁顺着云起街往朱雀道方向而去的匆匆身影,虽满心探寻,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她见得叶篇迁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坐在桌前。岳烬之便在她对面,低着头细细看着医典,神情专注且恒定。
“怎得,我脸上是长出花来了吗?”看了良久,岳烬之笑着开口,抬头与她相视。
宁朝暮被这无意间的一眼看红了脸,赶忙说道:“烬之,你身子这些天如何?总是忙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都忘了问你。”
岳烬之笑着答她:“一切都好。”
这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他不想让她担心。
这些天虽说行为举止已经恢复至常人,可这内里究竟如何难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并不担心不能动武无法自保,只是担心护不了她。
之后两人便坐在房中,又恢复成了那副兀自看书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变得昏暗,到了该掌灯的时辰。偶然听得门外有敲门之声,宁朝暮抬头说道:“定是篇迁回来了。”
便起身去开门。
可门外所站之人却着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宁姑娘,烬在吗?”
这人一身桃红衫子娇俏而立,额间一枝桃花灵动妖艳,竟是前几日便在岳烬之安排之下随着横天宫弟子回幽云山的花谷传人花夭夭。
岳烬之听得门外声音,亦是满面诧异地迎了出来:“夭夭姑娘,你怎得回来了?”
花夭夭笑的极其惹人,凑到岳烬之身边说道:“烬,我不想离开你。我要跟着你回去。”
此话一出,这场面上的气氛便极其尴尬了。所幸尴尬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人打破。
叶篇迁从楼下上来,见此便问:“她怎得又回来了?”
岳烬之不免无奈又对他寥寥数语说了个明白,之后下楼寻了掌柜的为花夭夭收拾了一间客房,便由她去了。
宁朝暮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心中之人被外人所染指,即便此时郎无情妾有意,可保不齐哪天就发生了什么变故。当下她便暗下了决心,等这丰邑之事完结之后,定要将这苗头扼杀于无形。
叶篇迁将两人叫至房中,关上了门,对二人说道:“我有办法能解决王家秀的病症。”
一石激起千层浪。
“篇迁,你快细细说说。”宁朝暮急不可遏,当下便拉住了叶篇迁的袖子。
叶篇迁沉吟片刻,理了理思路,这才张嘴说道:“显而易见,这王家秀命不久矣。此种境况,王家家主亦是明白的很。虽根治之法没有,可这延命之法,我却是想出其一。”
“王家秀这胎病,如若所猜不错,似是崮症之色。这崮症如同令妹的沉疴一般难解,且是更加难解几分。王家家主自身便有此病,却因得逆天延命之法续命到了现在,但随着病情逐渐加重,亦是逐渐有压抑不住的形势。”
宁朝暮听此连连点头,这确是这两天他们所唯一能确定的一些消息。
“王家秀的病症比之其父,更是要严重一些。所以这王家家主的延命之法,早早地便在这王家秀身上没了效用。俗话说,重病需重药。我隐宗有一味传宗毒药,名唤如影随形。这药实属一剂慢性毒药,服之会对周身经脉不断消融。正对崮症之症。到时候岳兄用金针定魂之法先将王家秀的三魂七魄稳在身内,之后便让她服下如影随形。我再用毒功将她周身存留的各种毒性药性吸收殆尽。如此这般,只需平日以固本之药进补,便可延命五至十年。”
叶篇迁说至此处,神色之中颇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