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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境,宁朝暮的心凉了半截,随后低声说道:“你在那儿杀了阴段天,救了两个人”
岳烬之猛地一拍额头,道:“原来如此。我记得此事,却因过去太久一时未能想起。难道你跟歆儿”
“的确,我跟歆儿就是你救下的那两个女子。”宁朝暮的声音之中又提起了几分热度。
“这真是世事无常,皆有定数。原来我们五年之前就曾见过。怪不得,当日第一次见到朝暮,便对你的声音有些熟悉之感。原以为我听错了,不曾想真的是你。”岳烬之言语之中一阵唏嘘,这件事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时隔五年,突遇故人。实为有缘。
“我记得当日被师兄匆匆叫走,却只能把你们两人安顿在清水镇。后来你们如何去了驭龙岭?还接手了旋风寨?”岳烬之将前后想通,衔接于一道,便对宁朝暮二人这些年的经历发问了。
宁朝暮平静下来,边为岳烬之处理新伤边讲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岳烬之凝神细听,不时地小问几句。
晨色透过窗户照入屋内,映出空气中尘埃的踪影。远远看去凝结出圈圈光晕,时间如同静止在画中,两人成了最为惹人的风景。
二人一面问,一面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半日。
宁朝暮此时脸色微红。如今知晓眼前之人便是心系之人,心中的介怀倏地全然解开,小女儿的满怀心事羞将出来,让岳烬之也是看在眼中。
无奈,少顷。
岳烬之低头,道:“朝暮,对不起。”
额前碎发在眼眸之处遮掩出暗色的阴影。
他看着她。
却是两个天地。
第十九章 我不会放弃你()
梦里黑黢黢天地界,惟有一白衣公子,衣摆之处墨竹绣色,银色面具覆面,宽肩窄腰,身形颀长,腰悬长剑。
他道:“阴段天,十七年前屠尽玉虚派满门,盗走门派至宝寒天玉髓。横天宫发布江湖绝杀令,你却沉心静气隐匿无声,逍遥法外十七年”
“今天我本是路过于此,先抛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所为不谈,单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遇到了你,就没有不随手收之的道理”
画面转换,他与人斗至一处,刀光剑影凌厉异常。交手几十回合之后,对战者霎时之间猛然改招,刀式由下劈变为上挑,攻向他腿部的寒刀上移至脖颈之处横劈,他此时已腾空而起躲避之前的招式,人在空中无法转换身形,眼看危在旦夕。只见他硬生生提气将身子上提半寸,长剑换至左手,以右肩迎向刀刃。
至此寒刀避过要害重重砍入右肩,同时他左手之剑贯穿阴段天左侧胸膛,不多久便气绝身亡。
他跪倒在地,以剑支撑身体。她一袭蓑衣,雨中为他包扎。
他的声音透过金属面具传出,略有模糊。
她见其右肩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手不由得微微发抖,反倒是他轻笑安慰,言谈间依旧平静淡然,与受伤之前无异。
顺路同行至清水镇,一路上你来我往,聊得投机,十足惬意。他说他叫月,他称呼她为姑娘。
清水镇中,她与他客栈相对而坐,欲问其名姓得以报之,却终究不得。他与他师兄匆忙而行,她与她妹子留于桌案之前,黯然神伤。
他说后会有期,离开之时留下了银两,和周身若有似无的药香。
她抚着耳根处那道几不可见的面容缝隙,落寞说道:“你还未告知我你的名姓,而我也还未曾让你看过真容,这样我们如何才能再相见”
宁朝暮不知道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楼下喧嚣声依旧,却全然不复往日心境。
她平躺在床上,眸中涣散无焦,只盯着床顶帷帐,愣愣出神。
昨日她又见得了那道朝思暮想的伤疤,又揭开了心里那道从未淡去的伤疤。
他说,对不起。
他说,我注定辜负你的情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透过门纱而望,身形是他。
“朝暮,你可起身了?”岳烬之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却不知为何模糊地如同在梦里一般不真实。
宁朝暮缓过神,摇摇头,甩去哪怕已经泥沼深陷的伤痛,坐起身来。昨夜回房,她倒头便睡和衣而眠,今早起床倒也省了几分麻烦事儿。便踩着麻布小鞋起身,定定心神。
“我快好了,烬之稍等。”
言语之间有浓浓的鼻音。她无奈一笑,不再言语。几步行至水盆之前,撩起凉水洗了把脸。
既然彼此皆是困扰,那就试着忘了吧。
待再次抬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眉眼清亮,笑意盈盈。
“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便见一身玄衣的岳烬之岳二公子正在门前静候,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油纸包,散发着勾人的气味。
“烬之,你好早。”
岳烬之缓步进门,在桌前站定,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之上一一解开,恰是昨日她买的几样。
他转身而坐,笑道:“今日换我来服侍宁大寨主了。不知大当家的可否满意?”
看着岳烬之的笑意满满的眸子,宁朝暮登时一阵暖心,便笑着回道:“自是满意的。烬之秀色可餐,小女子垂涎已久。”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言。
饭罢,宁朝暮着小二端上两杯清茶。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尴尬。
少顷,宁朝暮清清嗓子,问道:“烬之,前夜你究竟去做什么了?怎得会受伤?”
岳烬之端着茶杯轻轻椅,喝口茶道:“没什么。我有一旧交暂居这座清远镇内,为横天宫搜集江湖情报多年。他偶然提到前些年通缉的一采花贼在附近出没,此人专坏黄花闺女名节,且手段残忍无比,但因其功夫不低,尤其一身轻功极为高明,总能逃出生天。此次我这朋友问我愿不愿顺手除了此害,我应下了。”
“然后呢?”
“然后晚上就去蹲点喽。听了大半夜的墙角,真真折磨人。”岳烬之说及此处,宁朝暮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此人逍遥法外亦是有其保命的手段,我许久不做除恶之事,却是疏忽了。喏,这就是疏忽的后果。”
“怎得能说是许久不做除恶之事呢?前阵子在落雁城,岳公子不还大显神威,以一敌四,又救了小女子一命吗?”宁朝暮回嘴道,言语之中尽是狡黠。
岳烬之听此失笑:“不知道是哪个红颜引发的祸水,吾等草莽又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是也不是?”
宁朝暮娇嗔一句,凤目横斜。
“不过从启天城出来这一路,你男装扮丑确是省了不少麻烦,呵呵”
岳烬之双眼微眯,低头轻笑。宁朝暮看着他的样子,却不由得愣了神。心里压抑半晌的苦涩又开始松动,一点一点渗漏出来。
同时,却亦是夹杂着一些些期待。
期待什么?难道应该去试着争取吗?
思及至此,宁朝暮心中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虽不知岳烬之心中究竟有何故事,虽不知自己的对手是怎样的人,虽不知自己究竟被不被他所喜,可是总不能轻看了自己,总不能不争而败,日后守着自己的心伤过这一辈子。
万事皆有转机,谋事在人,之后成事在天。
宁朝暮如此想过,心中的负面情绪已然尽数收敛封存,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挑战的期待。她抬头看向对面心系的男子,朱唇微启正欲出声,却不曾想对面之人已经抢先一步。
岳烬之张口说道:“朝暮,恐怕我们需得尽快赶路了。”
宁朝暮听此,端坐正色问:“怎得?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昨日我得家里的传信,爹说边关战事告急,似乎是我大哥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让我尽快赶去看一看。其他的他没有细说,具体情况不可知。算算日子,大致是我们离家之后他收到的大哥的消息,这样一来一回传信之间相隔应有半月左右。”
岳烬之眉间紧蹙,言语之中甚是担忧。
宁朝暮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尽快上路吧。”
“我也正有此意,此时天色尚早,天黑之前我们便能赶至五柳。过了五柳之后,再行三日官道,我们便可到达平城。只是这一路奔波劳碌,朝暮又要辛苦了。”
宁朝暮由于心境的转变,此时听到他一言半语的关心,就如同吃了蜜一样,赶忙回答:“不妨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敲定此事之后,两人便收拾了各自的行囊,退房赶路去了。
日头渐高,两骑骏马绝尘而去。
自背影而看一人挺拔匀称,一人玲珑纤小。
尘土飞扬。
第廿十章 西渡必死之境()
赏药大典之时已近在眼前。
不消三日,二人便路经五柳,到了西渡口。西渡口建于乾河之上,由东南至西北而过,是通往平城的最近之路。乾河河水终年湍湍,修桥无法,年年雨季被毁,只得船渡。这江中摆渡之人个个身怀绝技,几十年如一日练就了一手精妙至极的摆渡功夫。
过了西渡口,便距平城不远了。
渡口之处算不得热闹,却也并不冷清。如今雨季未褪,大部分商队宁愿绕驭龙岭而行,也不愿意担这种极易天灾**的风险。
江边一座茶庐,竹墙藤顶,底部深深嵌入地面,为的防止一早一晚颇为猛烈的江风。竹屋四面透风,却生意颇佳。原因无他,商旅行人等船过河之时总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喝几杯热茶。
宁朝暮与岳烬之两人将马拴好,便也落脚在了这家茶庐里。茶庐里空空荡荡,除店家之外便只余得门边小桌一人。两人进门之时看了他一眼,便再没注意。
“烬之,此次丰邑之行后,我想去趟钧天城。”
“怎得?”
“当年我自钧天而出,逃出生天。这些年却一直未曾打探到我爹的境况。此事疑云重重,无论是虎口狼穴我也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