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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贺站在一旁看着楚凉音压低了身体的姿势,不由得面色发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吐出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尸体会这么惨,简直惨不忍睹。
月离风走过来,在走到棺材前时就停住了脚步,许他也看到了那棺材中的尸体,虽面色如常,可眼底却浮出一缕嫌弃来,不像诸葛无梵的不忍与怜悯,也不似衡贺那单纯的恶心发麻,他的眼底是一种冷冷的嫌弃,冰凉无温。
楚凉音终于观察完了,抬手将棺盖盖上,衡贺眼尖的发现楚凉音的右手指尖上还沾染了一些褐色粘稠的血迹,不禁退开,更是一脸受不了。
楚凉音盖上棺盖回头正好看到退开老远的衡贺,她冷笑一声,猛的抬起那只沾了血迹的手快速的伸向衡贺,衡贺嗷的一声,像被烧了屁股似的跳起来,一步冲到月离风身后,探出脑袋来盯着楚凉音,紧张嫌弃又恶心,“七师叔,你干嘛?”
楚凉音笑一声,吓到了衡贺她明显的很高兴,自月离风面前而过,故意的停顿一下,转头瞅了他一眼,而后慢慢抬起那只沾血的手,“月公子也查看查看尸体?都说月公子见识广阔,说不准能看出点什么来。”
月离风屏住了呼吸,负在背后的手慢慢的拿出来,修长的食指中指像是慢镜头似的夹住楚凉音的手腕,向旁边一挪,将她的手自面前移开,“师叔胆识过人,还是由师叔来吧。”
楚凉音笑的有些不屑,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两指间抽开,“月公子要是觉得难忍,就出去吧,别站在这里碍眼。”说罢,她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棺材,熟练的掀开棺盖,继续俯身伸手拨弄着,看的衡贺胃里一阵翻涌。
“公子,咱出去吧,七师叔一人就行。”可以说,七师叔一个人抵得上五个男人。
月离风表情尽量淡定,而后转身悠然的迈步走出去,衡贺赶紧跟上,他是不呆在这里看了,太吓人。
“衡贺,站住。”衡贺跟在月离风身后亦步亦趋的刚没走几步,脑后就传来楚凉音魔鬼般的声音,衡贺后颈一凉,不情愿的转身,都要哭了,“七师叔……”
楚凉音抬头,下巴一撇,“过来!”
衡贺像是要赴死一般,慢慢的走到楚凉音身边,尽量的不去看那棺材里的尸体,“七师叔,有何吩咐?”
“有帕子没?”楚凉音低着头,宝剑放在了另一边的棺材上,两只手都在忙活着棺材里的尸体,在衡贺看来她都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
“有。”衡贺从怀里翻倒出一方素色的丝绢帕子来,恭敬又胆怯的递过去。
楚凉音忽的站起身,两只手皆沾着粘稠的褐色血液,右手两指间夹着一个糊满了血液的东西,嘣的一声扔进衡贺手里的帕子上,衡贺手一哆嗦,那东西差点掉下来。
“拿住了。”楚凉音一瞪眼,衡贺立即把手摆正,歪着头看着别处,两只手臂伸的直直的,尽量远离自己。
楚凉音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擦的手,然后盖上棺盖,拿起宝剑,“走吧。”
她先一步走出去,衡贺在后捧着那东西跟上去,都不敢大声的呼吸,以免犯恶心。
从那破败的大厅走出来,宁昭然一声起,看着衡贺手里的东西满是嫌恶,“那是什么玩意儿?恶心死了。”她赶紧走远点,食指堵着鼻子,皱着眉头嫌弃的不得了。
楚凉音看了一眼衡贺手里的东西,悠然道:“慕容府的管家喉咙里的东西,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一块玉,嵌在腰带上的玉石。”
在场之人均脸色变了几分,尔蒋站在远处不上前,宁昭然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上下看了楚凉音一遍,“你是怎么弄出来的?用手?”
楚凉音唇角扬起,抬起右手晃了晃,还依稀能看到她指甲里指缝间的血迹,“不然呢?我还能把他脑袋劈开?”
宁昭然完全被刺激了,胃里翻涌喉咙发酸,“真是受不了你,竟然用手去掏。”转过身看着别处,她完全要吐了。
衡贺一听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从死人喉咙里掏出来的更是手不稳,楚凉音瞪了他一眼,又赶紧站稳,不过手心却像是着火了似的,愈发的站不稳。
“腰带上的?”诸葛无梵走过来,也不知何时拿出来一条帕子递给了楚凉音,然后站在一旁研究那块被血糊住的玉石,莫不是这东西是凶手的?可是哪个凶手会在行凶之时佩戴一条镶嵌玉石的腰带呢?
月离风从始至终如同宁昭然一样,离得远远地,他表情淡然如风,可天知道他对于楚凉音的行为有多恶心,简直不能看她,看她一眼估计都会吐出来。
“应该是腰带上的,而且还是男人总佩戴的那种,一枚价值不菲的温玉。”楚凉音在一旁说道,可见她从那管家喉咙里拿出这块玉的时候研究的有多认真。
“或许是凶手的,也或许是慕容府同样被害的遇难者所有,皆有可能,现在线索不明,不能妄下定论。”诸葛无梵从衡贺手里拿过那块玉石,捏着帕子的边缘将那玉石上的血迹抹干净,玉石露出了本尊,果然是一块不菲的温玉,温暖的颜色,在太阳下散发着暖色的光,确实是时下富家子弟们经常用到的。
楚凉音倒是不甚赞同,“如果是自家人的,那么管家为什么要把它咽下去?好玩么?还是准备临死留作纪念?不是很荒唐,所以,这玩意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楚凉音很笃定,推理也合情合理。
“那这么说,这凶手还可能是大有来头了?杀人行凶都要穿戴如此讲究,看来是计划很久了。”宁昭然站在远处瞟着诸葛无梵手中的玉石,确实挺值钱。
月离风一句话未说,淡淡的视线注视着那在阳光下反射着暖色的玉石,貌似,他对这块玉有几分熟悉。
☆ 044。 踹门之后
日头偏西,楚凉音等一行人才离开义庄,临走时,楚凉音吩咐衡贺把义庄的大门关好,衡贺还有些不乐意,但在关上门的瞬间瞥到了义庄里的一抹人影,扭曲狰狞,吓了他一跳,赶紧把门关上,撒腿便跑,融入了人群这才放下心来,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看来那地方果然有鬼。
“在这地方耗了半天,只找到那么一块玉,有没有用尚且不知。楚凉音,从那些伤口来判断,到底看没看出门道来?”宁昭然距离楚凉音很远,想到她用手伸进尸体的嘴里还从人家喉咙里掏出东西来,她就觉得恶心。
楚凉音摇摇头,“手法狠辣,以要人命为目的,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那帮人绝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就是了。”
“或许是凶手雇佣的杀手,在这江湖之中,雇佣杀手劫财越货是常事。”诸葛无梵意料之外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看他不闻世事只闻穷苦的模样,原来江湖之中不为人齿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或许吧,不过当下,还是得先弄明白这块玉石是谁的。”掂量着手里那块上好的温玉,首先它肯定是个男人的,还是个有钱的男人,且出现在慕容府,如果不是凶手的那就是慕容府中哪个人的,但后者可能性小一些。
月离风走在另一侧,距离楚凉音足有两米远,听闻楚凉音的话,他慢慢转头看过去,看着她手里的那块玉,稍显细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什么,而后突然开口道:“这玉石就是慕容家的。”
他此话一出,那边三人都停下了脚步,楚凉音扭头看着他,眉心微蹙,“你说什么?这东西是慕容家的?”她几步走到月离风面前,捏着那块玉在他眼前乱晃,月离风屏住呼吸,再次抬手用两指夹住她的手腕推开,“没错,是慕容家的。”
“你见过?”楚凉音有点无语,既然早就看出来不早早放屁,非得这时候说。
月离风微微颌首,优雅出尘,“慕容府在大齐有不下十家珠玉商行,这种赤珠温玉据我所知价值连城。珠玉商行中这种玉石仅仅几块而已,而慕容府的几位公子,据说人手一块,但是做成了各种玉饰,比如玉佩,扇坠,还有就是嵌在了腰带上。”他向后退一步,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为了距离楚凉音远一点。
但貌似楚凉音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她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玉石举得高高,差点贴到了月离风的鼻子上,“你看清楚,真的是这种么?那你知道嵌在腰带上的那个人是谁?”
月离风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抬手再次用两指夹住她的手腕推离自己,这一次他没放下,而是就那样夹着固定在一旁,“确实是这种,但是这块玉到底属于谁的,我不知。”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块玉也没什么价值了?不过,或许这东西确实是凶手的,然而凶手就是慕容家的人,可能是几个慕容家的几个公子之一。不过那几个都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失踪的慕容子均了,这东西是慕容子均的?”宁昭然跳过来,站在楚凉音与月离风边上,嘴上说这话,视线却是搭在了那俩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之间。
宁昭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她身上,宁昭然耸耸肩,“这推理不符合逻辑?”
“慕容子均老娘又不是没见过,病歪歪的能做什么?”楚凉音转过头看着月离风,而后手臂一挣,从月离风那夹得死死的两指之间抽离。
“慕容子均虽一身武功不俗,却天生身有疾病,人也是不错的,至少不是伪君子。”云烈召的朋友楚凉音自然见过,虽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讨厌,不似某人,思及此,楚凉音还特意的扫了一眼月离风,那个伪君子说的就是他。
月离风恍若未见,双手负后,表情淡然。
宁昭然点点头,“那么就是不可能是慕容子均了,那么这块玉也没什么用了。”她走开,远离楚凉音。
“先回客栈,邹玉钟隐今天能赶到兰州,需要和他们见一面。”楚凉音将那块玉塞进腰间,扭头瞅了月离风一眼,“既然月公子也在这里,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