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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欧凯将白玫瑰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
“因为…文清柠。哥，我想我该告诉你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欧凯一分神被白玫瑰花茎上的刺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滴在花瓶的水里，这带着鲜血的水滋养的白玫瑰是不是会变成血一样的红色。
第二十七章 一个伟大的“爸爸”
更新时间2016…5…20 9：04：18 字数：1764
“哥，你还记得三年前带我去过一次你的学校吗？”
“嗯。”
“那你还记得当时校园里回荡着的声音吗？清新的嗓音，悲伤的音乐，动人的故事。我当时迷恋上了这个声音。和你说想出去自己走走，其实我是一路打听走到了广播站门外，我想看看这个清新的嗓音是谁。当她推门而出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定了一定是她。因为她的笑容像极了妈妈，我不能自拔地陷入她的笑容当中。那一眼让我爱上她，像爱妈妈一样，看到她时，我感觉到妈妈原来没有离开我，我就知道妈妈这么爱我怎么会忍心丢下我。”
欧凯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对于14岁的欧纹，失去妈妈是多么大的伤痛，而遇上一个和妈妈一样的人又是多大的幸运。
“我走到广播站里打听她的名字，文清柠，这个像妈妈一样牵动我心的人就是文清柠。哥，你知道Kevin吗？”
“嗯，经常给清柠栏目写故事的听众。”
“我…就是Kevin。我在你们学校的网站里找到她的节目反复听了三年，每天都是捧着电脑坐在窗台上听她的声音，我的电脑不让任何人碰，我总觉得她在里面。就像我不让别人碰我手机，因为你在里面一样。我每天给她写故事，519个，第520个我不敢写，也不打算再写下去，就像‘我爱你’这句话我也不会说一样。”
“小纹，你有多爱她？”
“我爱她和爱妈妈一样，这该算不上是爱情，因为‘我爱你’从来都不该只局限于爱情。三年来我从没见过他，第二次见到她是你去北京演出时让她来看我，那一刻我看到她如此近地站在我面前，看着她露出我想念了三年的、画了三年的、像妈妈一样温暖的笑容，我知道所有曾为自己筑起的防线都为她倒下。我以为除了你，我会排斥任何走近我的人。我却无法抗拒她，只想走近，想知道她更多。可是哥，我知道你是爱他的，从你的眼神里就能知道。”
“不，小纹，我不爱她。”每一根玫瑰刺都划伤了心思早就不在花上的欧凯，他说过自己可以为了欧纹争取所有他想要的，哪怕爱情也可以给亲情让步。曾经为了挽留文清柠而跪下，现在却已下定决心要为了欧纹放弃丢掉尊严换来的留下来。有什么事比亲情更有价值，血与血相连的是怎样的前世姻缘，多少人赞叹爱情里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倘若用这样一个道理来看亲情，那是多少个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才换来今生呱呱坠地就有的共通血脉呢。欧凯珍惜文清柠，珍惜这份三年来一直在心底的爱恋。但他更心疼欧纹，这个他看的比命都重要的弟弟。欧凯陷入一种纠结，可是他早已下定决心。
“哥，我14岁那年，医生告诉我说，自闭症的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星星，总是试图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光芒吸引别人。哥，我曾经那么害怕你会看不到我，曾经又是多么恨你送我到疗养院，我想你大概是厌倦了我，才把我丢给别人。当我长大，才知道你原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哥，你带她离开这座城市吧，”欧纹慢慢躺下，“到一个新的城市，离开这个满是牵绊的地方。”
欧凯本可以凭借优异的成绩去更好的城市、更好的大学，可他要守护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要守住爸妈的老房子，这个带着小花园的沿海小院是他爸妈生前的最爱，这里见证了爸妈的婚礼，见证了他和欧纹的出生，小院里都是爸妈自己摘种的花花草草，还有欧纹最爱的一株樱花树。欧凯一直在打理这个家，每一花一草都是二十年前的模样。因为他妈妈曾经说过“有个温馨的房子才是一个温暖的家”。欧凯要守护欧纹，留在这个城市里照顾他，陪伴他成长。对于才16岁的欧凯来说，守护这些东西是沉重的。这本该花一样漂亮的年纪，却一个人支撑起一个家。19岁那年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毅然填上了岛城。欧凯在全市考了个第六名，这该是去北京的分数，多少人的劝阻还是没能改变他的心意。校长亲自到欧凯家里让他再好好想想将来，欧凯只说“我现在是小纹的爸爸，有几个爸爸是会丢下自己的骨肉呢？”在欧凯肩膀上扛起的不单是一个普通“爸爸”的责任，而是一个伟大的“爸爸”。
“哥，你走吧，我累了。”
欧凯离开后，欧纹盯着窗台上被和着血和泪的淡红色的水滋养的白玫瑰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
“清柠，我可能爱上了一个人。”艾兰凑到文清柠耳边说。
“谁啊？”
“公选课上的老师。”
“老师？”
“他是研究生刚毕业到我们学校当讲师的，我喜欢他上课时的样子。”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他让我想起了高三那年暗恋的学弟，一样的高高瘦瘦，一样的腼腆中带着份清新。只不过他多了些男人的成熟，少了些男孩的青涩。趁着我还年轻，该相信这份一见钟情。”
“他叫什么？”
“蒋小东。”
第二十八章 面具
更新时间2016…5…23 10：37：15 字数：1577
“这是我们自打从乌镇回来后第一次见面吧。”欧凯点燃了一支烟。
“嗯。”林沐辰也从欧凯的烟盒里拿出一根。
“沐辰，我想跳舞。”
林沐辰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的好兄弟说要和舞蹈永远的说再见，毁掉一个人的梦想是多么残忍，就像推下悬崖怎会有回头的余地。
欧凯打开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仿佛全世界都是舞曲。他在木地板上站着一动不动，他是恐惧的，害怕随着节奏舞动的自己再一次跌落，摔得遍体鳞伤。欧凯慢慢闭上了眼睛，渐渐跟随着节奏用大脑指挥着四肢，每个动作里都藏着深深的胆怯。一个转身的动作，脚踝伤处还是没能站稳，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失去了重心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倒下的不光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梦想和试图抓住的一点点希望。
林沐辰过去想扶起欧凯却被一把推开。
“让我自己站起来。我不能是个废人。”欧凯靠着胳膊的支撑勉强站了起来，拖着左脚挪动到墙角坐下。
“沐辰，我以后不能跳了是吗？”
“凯子，也许需要时间。”
“时间？”欧凯冷笑着，“多久啊？一年？两年？十年？我怕我自己没那么长时间了。”
“别瞎说。”
“沐辰，若有一天我离开了，记得替我照顾好小纹，还有…清柠。”
“离开？你要去哪儿？”
“谁会知道呢，我们每一天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会在哪里，天堂还是地狱，亦或是又熬过了一天。”
“你怎么可能放下你最爱的两个人自己离开？”
“因为我的存在无非是给他们增加了负担，如果我不在，很多事情应该是很简单的。”
“那是你的猜测，其实他们都离不开你的。”林沐辰抬头看看窗外，“又是阴天，看来要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心凉。”
“凯子，我有两件事情没和你说呢。”
“什么？”
“我和蒋小青分手了。”
“哦。”欧凯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你不惊讶？”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你的‘晓清’。”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大概知道你的‘晓清’是谁。”
“是谁？”
“时候到了她自然就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啊？”
“黄皙菡回来了。”
“你的那个初恋？”
“嗯，我们见面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因为很多事情大概是回不去了。”
“不是很多事情回不去了，而是你心里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占据了。”
林沐辰没有否认，他自己的心他是很清楚的，只不过是不敢直视，不敢面对。他拼命地想知道更多关于“晓清”的信息，却又怕见面了也只是彼此的伤害。爱情最大的敌人是怯懦，林沐辰刚好陷入怯懦的怪圈里，他从来不是爱情的胜利者，而是爱情里的被动者，总是将主动权交给命运。命运又是多么爱开玩笑的。
文清柠打开校内网看到了林沐辰给自己的留言。
“晓清，我的心里有种压抑。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原因是欺骗。我和初恋剪断了过往，原因是很多事情我无法回头。其实这一切的真正原因只不过是我的心里住进了别人，她们甚至都没有办法进门。”
“有时候爱情就该跟着心里的感觉勇敢往前走，这不是自私，是对自己感觉的负责。人生里该有一次爱情是完全跟随自己的。很多事情可以被左右，唯独藏在心里的爱情是不会轻易更换，认定了又怎会如四季轮回交替呢。认定一个人该是一辈子，哪怕最后散了也是将他放在心底。开花不都是为了结果，有些只是为了芬芳岁月。”文清柠回复着。
“可是住在我心底的这个人我并不了解她。”
“逐渐了解磨合的阶段才是爱情，两个人完全熟络就化成亲情了。”
“爱情？我是不敢触碰的，它总是让我恐惧。”
“如果喜欢玫瑰娇艳的人又怕玫瑰刺，那怎能说这是真爱呢。爱一件事该是完全的，爱它年轻时的貌美如花，也爱它风烛残年的孤独悲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对你说…我可能爱上你了。”
文清柠没有办法回答，她单恋着的人对自己说“爱上你了”，遗憾的是他对着的不是真实的自己，而是虚拟。这又是多大的错过，他爱的是“晓清”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