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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拉克皱起眉头,他很确定他看见有人穿着那种特殊的神圣教会红袍在帐棚中闪躲,祭师们在此时应该都在独自冥想,而非闲晃逛街。他决定要找出是谁违背他的命令。派拉克直直穿过通道,走进帐棚之中。
帐棚中显得很昏暗,厚实的帆布遮蔽了阳光。一盏提灯挂在帐棚中的一侧,偌大的建筑中充满了箱子、盒子与大桶,派拉克举目所及都是阴影。他站了一会儿,等待眼睛适应这样的光线。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帐棚里,甚至没有一个商人。
他踏前一步,穿过一团刺激而诱人的香味,甜腻、芬芳还有精油各种浓郁的气息飘散在空中,缠绕混合着许多种的独特气味,令他的心智迷乱。在帐棚的底端,他又看见一盏提灯孤伶伶地挂在一盒粉尘旁边,某种香料燃尽后的尘埃。派拉克脱下他的金属手套,伸手一捞,柔软的粉末就在他的指间滑落。
“这些灰烬就有如你权力遇难后的残余,不是么?派拉克。”一个声音问。
派拉克转身瞪着那个声音。一个昏魅的身形自阴暗中走出来,穿着一身的神圣教会祭袍。
“你在这里做什么?”派拉克对着奥伯伦问,拍干净他的手,重新套起金属手套。
奥伯伦没有回答。他依旧站在黑暗中,他模糊的脸庞带着一种令人揪紧胃部的凝视。
“奥伯伦?”派拉克再次重复。“我在问你问题。”
“你会在这里失败。”奥伯伦低声说。“泰瑞依那个蠢货在玩弄你,你!一位神圣教会的祭祀主教!不应该有人向默比修斯帝国提出要求,他们不应该。”
派拉克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红。“你懂什么?”他冷哼。“退下,祭师。”
奥伯伦动也不动。“你几乎要成功了,我承认。但是你的愚蠢会把成功给毁了。”
“够啦!”派拉克粗鲁地撞过那个小矮子,走到出口的地方。“我的战斗还没结束,我还有时间!”
“你有么?”奥伯伦问。从眼角看过去,派拉克注意到奥伯伦走近那一团余烬,用手抓取一把粉末。“全都溜走了,对不对?派拉克。在你的失败之前,我的胜利显得有多甜美。”
派拉克顿了一下,接着对奥伯伦大笑。“胜利?你有什么胜利?什么……?”
奥伯伦微笑,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庞仿佛融入在阴影之中,露出微笑。那个表情,揉合了激情、野心和狂热,派拉克早在第一天就看过的狂热,那样的表情甚至让派拉克只能把问题卡在唇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祭师似乎不再像是个人,有如一个斯弗拉契司,为了折磨派拉克而来。
奥伯伦洒下手中的灰烬,走过派拉克身边,甩开帐棚的门毯,踏步来到阳光下。
“奥伯伦?”派拉克的声音实在太小,根本无法让祭师听见。“什么胜利?”
“噢!”当布莱恩把针插入他的脸颊时,兰斯洛特抱怨着。
“别抱怨!”杜拉人一边命令,一边把缝线拉紧。
“还是休伦娜比较擅长这种事情。”兰斯洛特在一面镜子之前说,就坐在艾伯特宅邸的一间房间里。他的头朝一边仰起,看布莱恩缝合他脸上的剑伤。
“嗯,那等到我们回到新格兰德再缝。”杜拉人粗暴地说,不时用针戳着打断兰斯洛特的评论。
“不。”兰斯洛特在一阵叹息声中说。“我已经等了太久。每当我微笑的时候,我能感到脸上有点撕裂开来的感觉。她为什么不攻击我的手臂?”
“因为我们是新格兰德人,雷亚林。”布莱恩解释。“要是坏事想发生在我们身上,它就会发生。只带着这样的伤口逃走,你已经够幸运的了。事实上,你能四肢完好的继续作战才是真的幸运。”
“这可不容易。”兰斯洛特一边说,一边还维持着头部倾斜,好让杜拉人可以继续进行缝合。“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那么快就结束。”
“不过,你打得比我预期得更好。”
“依翁德曾经指导过我。”兰斯洛特说。“那时候我还在想办法证明我父亲的律法有多愚蠢。依翁德推荐了击剑,因为他觉得这对我这样的政治家来说是最有用的。不过我从没想过,我最后居然是用来阻止我的妻子把我切成碎片。”
布莱恩开心地一哼,手还一边继续用针戳进兰斯洛特的脸颊,而兰斯洛特只能咬紧牙关忍着痛。房门紧紧地拴上,所有的窗帘也都拉了下来,因为兰斯洛特得脱下他的幻象掩饰,才能让布莱恩缝合伤口。公爵慷慨地提供他们住宿——艾伯特似乎是兰斯洛特所有老友中唯一一个,对卡洛这个人感到好奇而不是讨厌他。
“好了,雷亚林。”布莱恩说,拉紧最后一针。
兰斯洛特点点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差点要开始觉得那个英俊的郁金香公国脸孔是属于他的。这样有点危险,他必须要记得自己依旧是个新格兰德人,具备了所有他们同胞的缺陷与痛苦,却还要伪装出郁金香公国贵族那种不在乎一切的个性。
布莱恩依然带着他的幻象伪装,只要兰斯洛特不去动它,符文幻影就会完好无缺。不管它们是画在空中还是画在泥巴上,只有别的新格兰德人能够破坏这个符文。书上宣称这个符文就算画在灰尘上,或是图案被刮到,甚至抹去也都能够持续作用。
第177章()
幻影附着在他们的内衣上,让他们能够每天更换外衣也不需要重新绘制符文。布莱恩的幻象是个没有明显特征的宽脸杜拉人,是兰斯洛特从一本书背后看到的图样。兰斯洛特的外貌则是难选得多。
“我表演得如何?”兰斯洛特问,拿出艾欧尼亚的典籍准备开始重制他的幻象。“有说服力么?”
布莱恩耸肩,坐在兰斯洛特的床上。“我不会相信你是个杜拉人,不过看来他们相信。反正我想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兰斯洛特边画边点头。坎德拉贵族太为人所熟知,而安吉莉娅可以立刻辨认出任何想要假扮成巴比伦贵族的人,而他想要能说艾欧语,那唯一的选择就剩下郁金香公国了。但兰斯洛特好几次想模仿布莱恩的口音都以失败结尾,于是想成功地伪装成郁金香公国下层阶级也变得不可能。光是连这样简单字词的发音都可以引来布莱恩的一阵大笑。所幸,有相当数量又不太为人所知的郁金香公国公民——那些曾经当过小镇镇长,或是评议会中不重要的成员——能说得一口毫无缺点的艾欧语。兰斯洛特遇过不少这样的人,模仿他们只需要一种华丽的感觉,和漠不关心的特质。
相较之下取得衣服还比较困难一些——需要兰斯洛特换上别的幻象伪装,然后从坎德拉市集中去买来。在他正式抵达之后,他还买到一些更好更合身的衣服。他认为自己演活了一个杜拉人,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这件事。
“我认为安吉莉娅在怀疑我。”兰斯洛特说着,完成了符文,然后看着符文魔法绕着他旋转,并且融入他的脸上。
“她是比大多数人都还要多疑一些。”
“的确。”兰斯洛特说。他打算尽快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拒绝任何“卡洛”想要跟她独处的企图。她甚至拒绝他送上的信件,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幸运的是,和其他贵族联系的情况则是好得多。自两天前兰斯洛特离开新格兰德,把新新格兰德交给休伦娜打理,他就计划着要打入坎德拉的上层社会,事情却容易得连他自己都吃惊。贵族都忙着担心泰瑞依的统治,而没空去质疑卡洛的背景。事实上,他们以一种令人讶异的活力黏上他,显然,他在宴会上那种洒脱的傻劲给了贵族们一个机会可以好好大笑,暂时忘记过去几周来的混乱。很快地他就变成任何场合都必备的宾客。
当然,真正的考验在于,他要如何让自己加入艾伯特和安吉莉娅的秘密聚会。如果他打算对坎德拉提供任何帮助,他就得被这个秘密团体所认可。他们是唯一还在为这个国家的命运而努力的一群人。布莱恩对兰斯洛特的选择抱持着一些怀疑的态度——当然,布莱恩对所有的事情都带着怀疑。兰斯洛特自嘲地笑,是他开始召集这样的聚会,如今他却得要努力重新获得认可,这看起来真有点讽刺。
卡洛的脸孔再次伪装住他原本的面貌,兰斯洛特套上他绿色的手套——上面的幻象可以让他的手臂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然后在布莱恩面前快速地旋转。“华丽的卡洛又回来啦。”
“拜托你,雷亚林,私底下就别来这套了。我差点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把你给掐死。”
兰斯洛特轻笑。“噢,这样的人生有多美妙,被所有的女人所爱慕,被所有男人所嫉妒。”
布莱恩哼了一声。“你是说除了一个女人之外,所有女性都爱你。”
“嗯,但她的确有邀请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和她对打。”兰斯洛特说。微笑地走过去拉开窗帘。
“这只是为了有机会可以再次把你戳穿。”布莱恩说。“你要庆幸她只是戳在你脸上,幻影可以盖住伤口。要是她把你的衣服给刺破,这样就很难解释为什么你不会流血,?”
兰斯洛特轻轻地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观赏着艾伯特的庭园。当布莱恩走过去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为什么我每一次遇见安吉莉娅,她都打定主意要恨我?”
“这都是因为爱。”布莱恩说。
兰斯洛特弯着腰大笑。“好吧,起码这次她痛恨的是卡洛,而不是真正的我。我想我应该可以原谅她。我几乎也开始要痛恨卡洛了。”
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布莱恩看向他,兰斯洛特点了点头,他们的装束和面孔都没有漏洞。布莱恩开始扮演一个仆人,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艾伯特就站在门外。
“大人。”兰斯洛特说,走过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