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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乔勉强回过神来,心绪还是大半沉浸在愤怒与悲痛之中,却不及悼念养育她十四年的养母,心里暗惊。她此前只当铁戈是个温和的少年,十四年相识下来,却全然不知他还有这狠辣无情的一面!
他为了他自己,可以面不改色送她去死;也能在她长剑重伤之下谈笑风生,借助说出秘密,从而逃出!
铁戈右臂软软垂下,已经完全无法用力,他的肩膀几乎让凤乔绞掉一半,鲜血把地面都染成血红。铁戈一向清秀温和的脸,在时不时炸亮的雷电闪光中,狰狞如修罗厉鬼!
铁戈冷哼一声,将握紧的短剑横在胸前,他掌心的血液在短剑锋面上蜿蜒出诡异的痕迹。炸亮的雷光透过翻飞的门帘闯进来,映的那短剑雪亮而阴森。
“来吧,凤乔。”铁戈道,“我们两个中,必然只能活下来一个。”他静静的说着,甚至展颜笑了一下。
听着铁戈的笑声,凤乔却更加镇定。她和铁戈从记事起就已经认识了,十几年来,虽然没有打过一次架,但也不知多少次曾并肩对抗野兽。她其实知道铁戈的实力一直在她之上,因为年龄,因为性别,不过在铁戈一根胳膊废了的情况下,他未必还能胜过她。
她没有慌。
只有镇定,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只有发挥最大实力,才能在与铁戈的打斗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杀了铁戈和村长铁狼为干娘报仇!
是的,活下来,这一战,必须一生一死。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共戴天!
第八章 清冷的声音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密如连珠的金属撞击之声,响彻在大雨中,锈剑与匕首猛烈撞击,冲击力回返,扯裂一身伤口,溅起一溜血花,滴滴绽开,在暗夜里惊心动魄!
凤乔后腰猛地向后一压,铁戈的短剑险险划过她的鼻尖,蹭破一层油皮,差一分便要见血!
她心里一阵后怕,不由多出几分庆幸与警惕,更加集中精力,应付铁戈疯狂的攻击。可惜,凤乔自从幼时第一次拿起武器起,就用的是刀,习惯了大开大合。如今突然换成剑,还是村里从来不用、只在大人们传说里才有的长剑,更是生涩的束手束脚,根本就不顺手。若是换成刀,她的战力足足能再加三成!
屋外的风不知为何慢慢小了,门帘垂下,雷电之光也透不进来,屋里竟然是一片昏暗。
凤乔心中暗叫糟,她夜视能力不如铁戈,现在在一片黑暗中更是艰难,完全看不清铁戈的动作。屋外大雨倾盆,哗哗的雨声足以掩盖铁戈挥剑时嗖嗖的破空之声,这让她更难反应!
她一咬牙,指尖微弹,一颗小小的石子轻轻落到墙角,发出一声微不可见的声响。铁戈猛地扭头看过去,悄无声息的逼上去,已经背对凤乔。
凤乔眼一沉,锈剑径直向他的后心狠狠刺了过去!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凤乔被巨大的后震力震得手腕发麻,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那道和她短兵相接的寒光却没有丝毫犹豫,顺势劈了下来!
唔!
一声闷哼,凤乔的左胳膊上被生生撕开一条大口子,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你,你怎么能知道……”
铁戈惨白着一张脸笑,他肩膀上的伤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处理,大量鲜血的流失使他吸血过多而身体虚弱不已,然而他笑的很痛快,好像伤了凤乔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他道:“果然,有了灵识,即使在黑夜里,我也能知道你全部的一举一动,你以为现在扔块石头,还能骗到我?可惜,之前是我大意,竟被你偷袭成功。现在,凤乔,你不被我一剑一剑切成肉酱,真是对不起你伤我的肩膀!”
截、扫、刺、削、砍、拨、斩、捺、掠、撇……凤乔躲避的身影越来越慢,挥剑攻击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胳膊酸疼的抬也抬不起来,如同灌满了铅。
嘶——
她低低痛呼一声,又是一剑,在她背上几乎削了一大块皮肉去。凤乔的脚步踉跄一下,几乎再也站不住。
太奇怪了!屋子里分明是黑暗一片,为什么铁戈能准确预料到她所有的攻击?!从第一次挡下她的攻击开始,她就没能再也伤到铁戈一分,即使铁戈都被废了一根肩膀,到反而是自己被一剑一剑刺得满身是伤口!
她现在还没败落,不是她多厉害,而是铁戈纯粹在戏弄她!一剑杀了大概是觉得不过瘾,他只想看自己苦苦挣扎却含恨不敌的痛苦!
凤乔半靠着墙喘着粗气。她的确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那也需要时间差,被铁戈一剑一剑伤着,旧伤口没好,新伤口已添加,疼痛永远不曾停歇,她却偏偏一直能保持战斗力,也便让铁戈下起手来更肆无忌惮!那曾经被她暗自引以为豪的自愈能力,如今倒成了最大的痛苦!
屋子里很静,她却似乎能想象到铁戈脸上温和却狰狞的笑,能想象到他举着短剑,慢慢逼进的样子。
不——不可以!
凤乔猛一挥锈剑,当的一声被荡开,她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站直了身子,退开一步便准备重新挥动锈剑!
她不可以认输,不可以认命!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也绝不会认输!
也许是心里的坚持和执着化成了最后的力量,凤乔只觉得自己身体内有了新的力量,她不顾自己浑身狰狞的伤口剧痛,拼着肌肉酸沉,满脸决然的冲了上去!
“你这是找死!我就成全了你!”
她听见了铁戈有些恼怒的声音,属于短剑的锋芒在漆黑的屋子里一闪而过,她骇然的瞪大了眼睛!
呯——
一声极为轻小的声音一闪而逝,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骤然破碎。
屋子里好像突然亮了起来,凤乔看清楚的看到屋内的一切摆设,地上洒满的血,看到铁戈变得狰狞的面孔,他挥舞着短剑向她扑过来,可一切仿佛是静止般的延迟,他的动作好像迟钝了千百倍,她只要轻轻一躲,就能躲开一般!
“自行觉醒灵识?天赋不错。我念篇经法,你记住。”
一道清冷的突然响起在她的脑海深处,那是一股虚弱的意识,声音冷冽如月华下潺潺的冰泉,一字字是冰碎玉裂。
“天有清,地亦宁。天地之间,谓之玄妙。武有道,始于静,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安者开灵识。武有始终,道本术末,知所先后,则大成矣。”
“开灵识者识天地,识天地观大,后而回,回者观小。观小者,坐照,以心印道,以道印心,观照正理。自观自在,守本真心。灵气炼化,元力淬体。”
“通经脉,筑灵台,四分天地玄黄。清明拂去是非,内化丹田,养阴阳。经脉通,灵元外放化兵,魂生本命,天赐其名……”。
念完了一篇诡异的经法口诀,那股陌生的意识仿佛更加虚弱的几分,只来得及道一句“有人来了,保护好那把剑,一切皆不可说出去”,便一下子熄灭。
那道清冷的声音,像是九天云端落下的月华、雪山冰巅涌出的冰泉,澄清冷冽而纯粹,直入人的灵魂,刹那间能涤净人心的一切迷乱浮华。
那片经法口诀来的诡异,凤乔却冥冥之中感觉对现在的自己或许有好处,而且她觉得,拥有这样纯粹清冽声音的人,是不屑于对人有恶意和欺骗的。当下她便默念口诀,意识无意识的已经沉入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清醒,却见铁戈的剑锋已经逼近胸前!
原来这漫长的一切其实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她觉得的时间漫长铁戈动作缓慢,其实是她开灵识后的那一瞬间!
“住手!”
一股柔和、无形却绝对强势的的力,莫名出现,凤乔只觉得腰间一紧,已经被拉到一边,铁戈刺过来的短剑也仿佛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样,被径直弹开!
第九章 流风
一声轻喝,门帘无风自开,空气中凭空出现了点点飞舞的光,明亮如盛夏的星月之光,在哪皎洁的光芒照耀下,屋外走进来了一名身着霜白色深衣的少年。
他自狂风暴雨中而来,却衣衫飘舞,经雨不湿。样子莫约十六七岁,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容貌俊朗无双。少年霜白的广袖深衣镶着水色衣缘,纤尘不染,墨发一半束在白玉冠内,其余柔顺的垂在身后。
少年的面色有些焦虑,却在看到凤乔未受最后的致命攻击时,松了一口气。他一放松,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和煦的微笑,他看过来的眼眸里有光华流转,仿佛夺了天地造化,点染了本就光辉无双的容颜。他一笑,周身溢起了点点白光,就像阳春三月的丽日和风,给这高傲冷清的雪山,带来了温柔醉人的梦。
只一个人,便夺了半个世界的韶华。
满室的寂静,凤乔有些怔怔,像是陷进了一场丽日和风时午后的梦,那些狂风暴雨化为沉默安静的背景,渐渐消散远去,只有少年霜色的衣袂如雾似云,温香沐风。
“你是谁?”
那个清淡温文的声音,就那么清晰而充满笑意的响在她的耳边:“在下寒云城,流风。”
凤乔猛地回神,一晃头摇走脑海里的迷醉之意,瞬间冷静下来,不由有些皱眉。
寒云城?!怎么又是这寒云城,这两日发生的事来来回回都有着寒云城的影子?
她的眉毛皱成一团,眉宇间写满烦躁,就听铁戈在一旁已经叫了起来:“大人,您也是来自寒云城的?你可认识凌霜长老,她说带我拜入寒云城……”
“先不要说话,”流风轻轻一抬手,两道白光分别落到了凤乔和铁戈身上,“你们俩个都伤的太重。”
那白光落在身上,迅速覆盖了凤乔全身,她只觉得有些辣辣的疼,身上的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得速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