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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澄捕捉得到修文话中的重点,然而又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缘由,她跟随着修文的问题想了想,先是点点头,然而又不确定似的赶紧摇摇头,小声道:“我…不知道。”
听到她如是说,修文笑了,这一笑,眼睛里也慢慢地汇聚了清明。
“不如,咱们也来为今天这样的好气氛应应景?”修文说着,慢慢欺身向前,带着一丝征求,缓缓地靠近田澄的嘴唇。
田澄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热气轰然上涌,那一刻,她当真是云里雾里,什么也不清楚了。
修文只在田澄的嘴唇上作了短暂的停留,他用手轻轻扶住田澄的肩膀,问道:“澄澄,我们交往吧,你…愿意吗?”
田澄还在试着平稳呼吸,此时的她像是处于停机保护状态,虽然仍有生命体征,可是灵魂却像已经钻进了自己身体的深处躲了起来。
她需要一些些时间来消化…今晚这诡异的一切。
修文没有催促,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田澄整理好了呼吸,身体这才进入下一项议程,那就是将修文的话从听觉系统传输进脑海当中…这一传输,着实吓了她一跳。
交往…跟修文?
这真是她从没敢想过的事情…好吧,她承认过,自己曾经有过幻想,可是脑海当中演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她和修文却仍是停留在好朋友这个阶段,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梦里,她也始终没有勇气妄想去得到修文。
而今天,电视剧跳过了所有的前奏和铺垫,直接将她推向剧情的最高点。
这样的情节让田澄感觉不到脚踏实地,一切并不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水到渠成。
然而,田澄会舍得拒绝吗?
即使脑袋当中仍是一团乱麻,田澄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于是,身体比理智快一步作出了决定。
“我…愿意。”田澄听到自己这样说。
明明是自己在说,又仿佛不是自己。
这种感觉,还真跟做梦一模一样。
接下来,一直到修文带着她站到田成业的面前,田澄还是晕晕乎乎的。她听得到修文正在向自己的爸爸说明,表示想和自己交往…她听得到田成业惊喜的笑声,也看得到修文妈妈欣慰的笑脸…这时候,田澄才像是有了感觉似的,红霞渐渐在脸蛋上汇聚,她关闭了自己一直无法停止思索的脑袋,只允许自己的心肆无忌惮地为了幸福狂跳。
“你们打算交往,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田成业说道,“只是,希望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决定,不是儿戏。”
田澄嘴巴呜了一会儿没说出个什么来,倒是修文连忙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早已经过了喜爱游戏的年龄…希望田叔叔能成全。”
田成业笑了笑,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见她犹犹豫豫地说不出话来,脸倒像只熟透的虾子。
田成业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帮女儿把头发拢了拢。
这么多年,作父亲又怎能不知女儿的心思,她不说话,想必是高兴或者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田成业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怎么会不为女儿的得偿所愿感到高兴?
然而,正因为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的高兴当中却怎么也抹不开一丝淡淡的不舍和唏嘘。
为人父母者,皆是如此。
此消息一出,在场者莫不大呼双喜临门、亲上加亲,田成业由衷地笑开了,酒精堆积出来的高涨情绪全然不够用了,于是,他不断地举杯、干杯、再举杯,宾客们的情绪也被感染着,场里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却也有一处例外的。
从听到这个消息伊始,他由怔然到琐眉。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可以做出的最大的反应,不过是琐眉。
再多一分一毫,他都没有资格。
他也不停举杯,却不是跟着谁。
他警惕于酒,却也知道,在某些时候,人真的不能缺少它。
荀齐今晚不免有些失态,随行的助理很专业,妥善地处理好醉酒的他,并在第一时间跟主人告别。
其实助理大可不必这么谨小慎微,荀齐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撑着重重的脑袋想着。他荀齐清楚地知道自己,他并不是那种在酒后发疯乱言的人,最多不过是像烂泥一样地趴着,可是他的脑袋依然会很清醒…清醒到可以将今晚田家宴会上上演的种种剧情的后续再看个过瘾。
荀齐感觉到了喉中的焦渴,他挣扎着爬起身,想为自己拿一点喝的。
然而步子好不容易刚挪动到冰箱旁边,他仍是改变了主意,跌跌撞撞地走到酒柜旁,拿起一只杯子,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瓶酒。
他知道,今天唯一能够入眠的方式便是,把自己灌晕。
荀齐咕嘟咕嘟地往杯中倒酒…
他一直自律,也曾鄙弃过那些放纵的人们,他曾经无比自信,自己可以不被这世上所有麻醉人心的东西所控…譬如酒精,譬如…爱情。
爱情…荀齐笑了一声,将整杯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细雨…寒风。这些是荀齐对于爱情最直观的印象,这个印象刻入脑海,时至今日已近十年。
像一般的男孩子一样,他也只敢默默地观察,却始终不敢踏出第一步。
不,对于情感,荀齐比一般男孩子显得更加胆怯,因为,在他的成长环境里,从来没有人用言语或者行为的潜移默化来告诉他什么是爱、该怎样去爱。他总是生活在不被肯定的情感环境中,他没有安全感。
那天,他终于在好友田星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下鼓起勇气向喜欢的女孩的表白。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她散发出来的温暖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付出这么多的关注。
然而犹豫再三,荀齐还是做不到以最直接的方式告白,于是他选择了一个稍稍迂回的方式。
机缘巧合,他捡到了那个女孩落下的一本书,这本书借自图书馆,所以他猜想女孩一定会努力寻回。于是那一天,荀齐往书里塞进了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女孩的名字以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荀齐问道:做个朋友好吗?思量再三,他始终是没有好意思留下自己的姓名。
趁没人的时候,荀齐将书偷偷放在女孩的座位。回到教室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对于荀齐来说竟全像是虚无,他昏沉着,直到…那个约定时间的到来。
细雨…寒风。傍晚时分,学校旁边的小公园里平常一定会有许多散步的人,拜天气所赐,此刻这里却是人烟稀少。
荀齐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不美丽的天气让人无奈。
一直等到华灯初上,又等到万家灯火,最后等到月朗西。
荀齐上衣口袋里一直跳动着的某只小礼盒也终于冷却了温度,他伸手握了握它,却始终没舍得拿出来…他无法看着四叶草的叶片沾上冷风湿雨。
其实在过了约定时间两小时的时候,荀齐心里已然清楚这必定是一场落空的等待。
然而他却不曾在走或留之间犹豫过,荀齐的等待似乎成了一种态度。
事后,田星对于荀齐的整个表白事件——从把纸条夹进书里的行为到纸条的内容,再到那晚傻不拉叽的等待全都诟病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荀齐就是个爱情白痴。
思及此,荀齐笑了一声,又为自己满了一杯酒,刚想送入口边,手却像是全然使不上力气了似的。酒杯落地,闷声掉落在地毯上,荀齐再也无力,于是放任自己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可笑。
荀齐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停留在了这个字眼。
第十七章
“少爷…早。”
老夏一大早便出现在荀齐家的楼下,见到荀齐出来,赶忙下车为他打开了车后门,然而待他看清了荀齐的脸色,不禁怔了怔。
“少爷,昨天没睡好?”车子行至半路,老夏开口问道。
荀齐没有说话,他向后仰起头,靠在车后座上,轻轻闭上眼睛。
老夏见他没有开口,便也不再问什么,稍稍平稳了车速。
荀齐虽然闭着眼却没有睡着,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昨晚虽然昏睡,但是意识仿佛一直是清醒的。脑袋里乱乱地想着许多事,他感觉得到自己躺在地上,他也感觉到寒意,但是他却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同样…他也没有拒绝脑海里不断涌出的各种杂乱无章片段的力气。
等身体终于得到了基本的控制,他已然能够感觉到窗外天明的光线。
没有早餐,没有问候,头痛欲裂,可是荀齐仍然得挣扎着爬起来。疲惫无法收拾,他只能草草地将它们硬生生地掩藏住。
今日事,今日毕。他的爸爸给过他像这样的许多的人生教诲和忠告,他也一直默默地奉行着,然而,除了教诲和忠告,荀齐似乎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
今天有一些不得不处理的工作,荀齐无法回避,他也不想回避。现在的他,仿佛只能从工作中寻找到自己的价值。
“少爷?咱们到了。”老夏的声音依稀传来,荀齐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然到了荀氏的地下车库,自己恍惚间真的眯过去了。
“我已经让小吕准备了早点,”老夏温和地道,“您上去吃一点吧。”
荀齐想说他实在没有胃口,然而老夏这样的举动无疑让他感到一丝温情,于是他咽下拒绝的话语,对老夏笑了笑道:“谢谢。”
老夏笑道:“我为女儿亲手做了十五年的早餐,却没有等到她的一句谢谢。”
荀齐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现在就上去吗?”老夏问道,“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荀齐摇摇头,表示不再休息了。老夏赶紧下车,打算为他开车门。荀齐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小颖学校不是开运动会吗?我记得你说过她也有项目…我今天不要用车,你去看看热闹吧,晚上过来接我就好。”
老夏听了,对他点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少爷,谢谢。”
荀齐转身走向电梯,老夏看着他的背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