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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七年了,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定下这个位置,一个人坐在这里,要一瓶香格里拉藏秘干红……还好,你终于回来了,从此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喝光一瓶红酒了。”
“打扰一下…”
杨光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西方男子走近了他们,微皱着眉头,他转过脸去。是那个遇险的登山者,麻烦,看来他认识自己。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杨光很平淡的问。
“我,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是不是您在太白山救了我。”理查德看着杨光的脸,黝黑的皮肤,鼻尖和脸颊有些淡淡的黑影,明显是经常在高原和高寒地区活动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我想我从来没有去过太白山,也从来没有见过您。”
看着转过脸去的杨光,理查德深深鞠了一个躬,离去了。也许,他们军人有军人的秘密,并不是自己可以去究根问底的。不过,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确定那些留存在脑海中的情景并不是一场梦境。他想,不论怎样他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这个神秘的东方男人的,当然还有他优雅美丽的女伴。
第六章 归宿 第二节 鸡尾酒
中法全面合作协议签署后,双方迅速在各个领域展开了全面的合作。而行事最具效率的军方明显的走在了最前面。高层的探讨结束后,各种各样的专家组、军官团开始互访。随着纸面的工作逐步完成,法国外籍兵团的一个混编团作为历史上第一支和平踏上中国领土的法国陆军部队来到了位于中国腹地的成都军区。迎接他们的是中国陆军外籍顾问团的一个工作小组,负责人就是军官们熟悉的前兵团特种战专家EDELWEISS YANG。
深知杨历史的法国军方显然不想浪费其对中国军事方面的熟悉和军官中层的深厚关系。在杨被军事法庭宣布无罪后,很快勒瓦中将就秘密召见了休假中的杨,向其透露了中欧、中法的全面合作意向。向杨阐述了继续留在兵团的诸多不利之后,勒瓦向杨提出退役去参加中国陆军外籍顾问团的要求。几乎没有多加思考,杨就欣然同意了兵团的这一安排。命运再次和杨开了一个玩笑,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去了,却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
法国政府和兵团通过一系列的技术处理,解决了杨的身份问题,把他塞入了一个陆军军官团迅速送到了中国。而这次没有大国支持的海牙国际法庭的官员们只有对着杨从外籍兵团退役的证明苦笑,杨的塔吉克斯坦身份又被证明是假的,对他的追查也就陷入了死胡同。杨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中国安然的继续着他的军人生涯。
法国外籍兵团一直缺乏一个高原极限地区的训练环境,这次终于能够和中国陆军一起在世界屋脊进行极限训练了。而作为交换,中国的快速反应部队也能够利用法国在吉布提、法属圭亚那等海外基地进行训练了,为军队的全球化建设迈出了一个大步。
结束了为期两周的太白山适应性训练后,杨得到了半个月的休假,随后来到了西夏邦马峰下海拔约4300米的佩枯湖畔。西夏邦马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全部在中国境内的8000米以上的山峰,中国军队将侵占尼泊尔的印度军队赶跑后,扶植了一个亲中的政权,这里就变成了不靠近边境的边境地区。这里还有一条不太重要的公路(樟木口岸—萨嘎),能给部队带来充裕的后勤补给。参加这次训练的是外籍兵团的三个山地连和成都军区特种大队的一个特种作战大队,也就是杨光以前曾经指挥的那支强悍的高原劲旅。
杨一个人坐在佩枯湖畔高高的台地上,一边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灰色湖水,一边看着远处西夏邦马被晚霞染红的顶峰。大学时代,他曾是北大山鹰社的一员,也是头一批登上西夏邦马那气候多变的顶峰的北大人之一。他还依然记得在6500米左右看到的多年前殒难的山鹰社前辈留下的路绳,岁月和严寒竟然还没有完全将这一切抹去。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有多少经历是能够被完全从记忆中抹掉的呢?依稀记得自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站在万山之巅,扯着旗帜对镜头傻笑的那个愣小子。可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奔波了半个地球,靠四十岁的憔悴中年了。杨光裹紧了使用了GORE…TEX面料的09款高原作战服,把目光投向了台地下尘土飞扬的营地。中法的合作终于打开了他的心结,他多年以来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要在战场上面对夕日的战友。他也很高兴有这么一天能够为自己依然深爱的祖国和军队再次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不过,东西方的军队要有机的结合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象调鸡尾酒一样,弄得不好会变成一杯不知道啥滋味的杂烩。也许自己在外籍兵团多年的作战和指挥的经验会起到些积极的作用吧。明天就要进山了,该去看看指挥官们协调得怎么样了吧?杨光站起身来,掸掸臀部的浮土,走向开来的小型突击车。
一个念头忽然浮起在他的脑海,过去,自己的以色列教官曾经说过,最好的训练是实战。为了检验联合训练的成果,为了彻底的形成联合作战的战斗力,应该把实战也引入训练。回去写个报告吧!阿三这几年又从上次惨败中恢复了些元气,边境的摩擦又多了起来,应该有不少锻炼队伍的机会了吧?!看着远山的深处,杨光送开离合器,点了点油门,车子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第六章 归宿 第三节 陷阱
杨光的手里是一枚很小的青铜勋章,勋章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座金字塔形状的山峰,和一朵小花。他用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眼前平整的衣料,仔细的把勋章别好,退后一步,看了看,举起右手,庄重的向挺兄昂头的士兵敬礼。
“士兵们,你们是21世纪第一批在中国执行完训练任务的法国军人;你们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批成建制战斗在世界屋脊的兵团士兵,我为你们骄傲,兵团为你们骄傲。但是,当你们离开中国后,你们却再也不能谈论你们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战斗的荣耀,你们将要恪守这个秘密,一直到坟墓。唯一能够证明你们的,只有这苍茫的大地和严酷的高原,还有这一枚没有文字的勋章!兵团需要你们这么做,法国需要你们这么做,我们的盟友中国也需要你们这么做。我们中的有些人,把他们的生命和你们的记忆一起,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尽管他们的事迹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兵团的荣誉室里,但他们是英雄,是真正的军人。祝你们一路顺风,我的话完了。荣誉与忠诚!”
第一批参加高原极限地区作战训练的士兵被轮调回法国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表现得得非常出色,尤其在边境地区和印度军队的实战训练中。虽然,有30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把生命留在了青藏和帕米尔高原,但得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让法国军界高层兴奋不已。很快,从2REP抽调的两个伞兵连又来到了中国。
纳吉帕中将捧着茶杯,皱着眉头看着作战室墙上硕大的电子地图,桌子上是一叠新旧不一的报告。接受与中国对峙的东北部战区指挥权以来,自己秉承上级的“保持顽强的战斗精神和态势”的意图,在防区和中共军队不断的进行小规模的摩擦,大肆的进行高原特种狙击、袭扰、破坏作战,但一年多以来却屡遭挫折。中共的高原特种训练搞得非常好,他们的狙击手使自己一线军官的年伤亡率达到30%,并且经常性的在自己控制区域内袭击后勤部队和仓库,偶尔还会深入战线后方破坏自己的重炮和战术导弹基地。即使在和自己的高原特种部队的交手中也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更令他警惕的是,近半年的报告里,有些幸存者居然看到对方的部队里有说法语的黑人和白人。虽然各级报告上指挥官都认为可能是目击者在极度恐慌和疲劳的时候出现的幻觉或误解。而且也没有充足的实物证据来证明这一切。但纳吉帕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全部是幻觉的。难道,欧盟、法国和中国的合作已经如此紧密了?这样发展下去,光复国土的行动不是越来越渺茫了吗?昨天,有一个破坏小组在战线后方50KM被自己的部队包围,但没有活口被捉到。其中,有两个人是用手雷自杀的,粉碎的尸骨中,有一张烧掉了一半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笑容灿烂的西方男子。虽然被俘前使用光荣弹是中共精锐部队士兵的传统,但中国军人的身上怎么也不该出现西方男子的照片,这更使纳吉帕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有法国军队秘密参加了中国军队的军事行动。不管法国人也好,欧洲人也好;也不管这些西方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出现在这里;对印度来说都不会是怎样的好消息。如果自己能够抓到几个活口,一定能在政治上为印度争取些主动吧?!至少可以阻止欧洲人继续在前线进行军事冒险,多少能拉远些中欧的军事合作关系。只是,要活捉这些特种人员是极其不容易的,尤其在海拔4000…6000米的高原地带。自己需要秘密出动多少军队才能够形成严密的包围?自己又要为这次行动从艰涩的军费中挤出多少来支撑巨大的后勤补给呢?还有,如果中共军队为此不惜一切发动进攻,自己又将承担多少的政治压力呢?
做还是不做?真是一个大问题啊!如果成功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指责自己的部队在过去的日子里所承受的巨大的低级军官伤亡和后勤损失,自己还会因此成为近年来军队唯一的亮点。是啊,只要中共军队不会因此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即使行动失败了,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可是,万一……
纳吉帕的副官在隔壁听到“哐啷”一声巨响,连忙跑到作战室门口,到了一地的碎茶杯,纳吉帕中将背着手站在电子地图前,一言不发。他正要悄悄的溜开去叫勤务兵来打扫。纳吉帕中将叫住了他。
“通知各军军长和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