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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压低声音要求着，他怕他走过去，她会逃开。
“除非你走，我才会进去！”云雪颜冷声，她知道她是在挑衅他，但他都让她死过一次了，她害怕什么？
命运对她一再的残酷，而她一直以为只要默默承受，总会雨过天晴，可事实已经抹杀了一切，她没有得到任何怜惜。
“段南煜，你现在离开这里！”云雪颜伸手指向门口，语气毫不留情。
她没有一刀捅死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给她造成的伤害，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不会体会到！
但她却将那种痛苦刻入骨髓。
他看着那双眼眸中饱含着痛苦憎恨的神色，她还是没有原谅他，她就那么恨他？
拳头缩在一起，迈开步子飞快的朝着云雪颜走去，不顾眼前人的反抗将她抱入怀中，她的挣扎撕裂了他的伤口。
“颜儿……”他的声音颤抖着停顿，“我是真的想对你好，我不想失去你。”这已经是他最大极限的表白，他……许多话苦涩于口却说不出来，他向来不会表达。
他甚至免去了尊称，以我来跟她说。
他想让自己和她更加亲近一些，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放开我，段南煜你放开我，你抱着我让我感觉我是在被一个魔鬼抱着，”云雪颜声音尖利，拔高嗓音冲着他吼，“不！你甚至比魔鬼还可怕！”
死命的挣扎，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
一张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张开口咬住段南煜的肩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口中的力道加重，直到漫进了血腥味，她仍然不松口。
段南煜也不躲闪，任由她发泄着。
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泪水迷糊了双眼，终于她无力的松开口，抱着自己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身子瘫软下去，她仰头看天。
天，空白的没有一丝玷污，可她好痛！好恨！
嘶厉的声音伴着凄楚划破天际，“段南煜，你为什么要纠缠我！我恨你，你让我痛不欲生，却还要再次把我拉进深渊！”
心疼的看着云雪颜脸上的伤疤，段南煜的心刺痛一片，他是想好好对她，可……每次带来的全是伤害。
将云雪颜打横抱起，送进了屋中，一刻也不敢多呆转身离开。
他也很痛，她以为孩子没了他不痛苦吗？是他亲手铸成的错误，他除了痛还有悔恨，他伤害了她，杀死了孩子，也伤害了他自己！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悲……
099 她误会他
躺在床榻上缩瑟成一团，屋子里闷热的难受，云雪颜却裹着一张被子，她又痛又冷。
若是以前她会感激段南煜把她娘接来，让她娘不必呆在太傅府，但那时候的她以为她会一直视他为天。
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想她娘见到她的样子，她害怕她娘担心。
“颜妃，老夫人来了。”屋外紫雨传报着。
伸手擦掉眼角的泪，云雪颜站起身朝着屋外张望，很快她娘便和紫雨走了进来。
“娘。”云雪颜轻唤，见到亲人的欣喜让心里的委屈更快的涌上心头，眼泪藏在眼眶里，生涩的发苦。
柳韵看着眼前憔悴的女儿，心疼的将云雪颜抱进怀中。
她的女儿为什么就这么可怜？在太傅府日子不好过，在这里还要受到欺压。
是她的错，没有在太傅府为自己女儿挣到一席之地，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作为自己姐姐的陪嫁来到萧王府。
“颜儿，娘对不起你，是娘没用。”柳韵抱着云雪颜轻泣，她不敢大声，她怕让云雪颜也伤心。
堵在胸口的怨气全部吞到了肚子里，云雪颜摇头，“娘，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王爷……他，对我也很好，你看看这晨曦楼就知道了。”
苦涩的笑僵硬在唇角，云雪颜努力让它变的自然。
晨曦楼。段南煜是怕她娘看到她的住处才换在了这里吧，他倒是有心！只是她消受不起。
擦了擦眼泪，柳韵像是相信了云雪颜的话，因为她也感觉到了段南煜的用心，握着云雪颜的手，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颜儿，你知不知道宵儿他要回来了，还立下了战功，我听府里的人说，那前锋的位置看着很危险，其实是萧王爷给宵儿争取的立功机会，现在他真的算是功成名就了。”柳韵脸上带笑的说着。
在太傅府只有云祁宵最照顾她们母女俩，所以她是真的替他高兴。
“对了，听说宵儿和京城三秀的肖宸雪结下姻缘，皇上赐婚，回来之后就完婚。”
云雪颜站着的身子步伐不稳的后退一步，整个神色呆愣了起来，她……当初是误会他了吗？
但他为什么不跟她解释？
她以为……他是要让云祁宵去送死，悲凉的哀叹，云雪颜闭眸摇头，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如果……她不敢想，因为已经没有如果了，曾经的可能已经成为过去，回不来。
她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他。
他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娘，二哥好就可以了，现在他应该很幸福了，肖宸雪和他很般配。”故作轻松，云雪颜手指轻轻替柳韵拢着已经有些花白的发，“娘，颜儿以后会好好照顾您，不让您再吃苦了。”
发白的银丝，丝丝绕绕，束缚住云雪颜的心，该是她尽孝心的时候了。
阴暗的屋子里，云溪音坐在角落里，透不进光，脸上堆满狠毒，手轻抚着肚子，“她回来了？”
“是，王妃。”怡翠小声的回应，现在的云溪音让人害怕。
“回来的好，那她离死不远了。”冰冷的颠笑，云溪音透过窗缝看着外面，“去准备吧。”
“是。”怡翠深吸一口气，慌忙的退了下去。
坐在原地，云溪音闭上眼靠在软榻上，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她的了。
谁也夺不走！
100 能得到吗
云祁宵回来，丰功进爵，皇上赐婚，云家双喜临门，便趁着好日子将云祁宵和肖宸雪的婚事给办了。
坐在屋子里，柳韵给云雪颜梳着头，一下一下仔仔细细。
“颜儿，一会儿看到你二哥，代娘道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就好像是自己儿子成亲一样。
云雪颜轻微点头，带着欢喜。
但，她却要和段南煜去参加这场婚礼，借口是云溪音怀孕了，所以她代为萧王妃而去。
代为……多么讽刺的两个字，她不过是个侧室。
双手紧紧蜷卧在袖子里，不知道她的那个姐姐过的好不好？害了她的孩子，她良心会不会安心？
她曾经憎恨她，想要让她尝到失去孩子的痛苦，但那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没有资格剥夺他的性命，如果她做了，那她和段南煜有什么不同？
对着镜子看自己，黑发掩盖下的伤疤……“娘，我的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云雪颜轻声问着。
站在原地，柳韵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她的脸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告诉她，当她被送回来的时候，脸已经毁了，不成样子。她甚至以为云雪颜会死。
不过，总是是熬过来了，可她没想到之后她承受的更多……
“好了娘，都过去了，就算知道了我的脸也不会好。”站起身穿上淡粉的白莲裙，这是去给云祁宵道喜，她的打扮也就精致了些，从前不戴的首饰也戴了上去，起码不能给云祁宵丢了面子吧。
“颜儿……”屋外，段南煜轻敲木门，却也不进来。
他怕一进屋就要面对她憎恨的双眼，刺在他的心里几乎要将他凌迟。
“娘，我和王爷过去了，您在这里休息吧。”说完，云雪颜调整了一下情绪，牵强的扯动嘴角走了出去。
她要虚伪，在她娘面前她还要装作一副和段南煜恩爱的样子。
她觉得可笑，这……甚至是对她残忍的折磨！
“王爷吉祥。”她简单的施礼，看到段南煜眼中诧异的目光，收敛回笑容，背对着她娘，那里面装下的依旧是淡漠。
段南煜转身，躲开那让他痛苦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漠，“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
胸口一阵撕裂，他……本是想将她揽入怀中，手指僵硬的竖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没有信心她不挣扎。
“是。”紧跟在后面，云雪颜看着那冰冷缠身的身影，心口遽然疼痛，她也想上前抱住他的腰身，亲昵的唤他一声夫君，她也想有着幸福的生活。
“王爷……”她声音停顿，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眨了眨眼，眼中留下的还是疏离，“谢谢您。”
谢？段南煜背对着她，身子一怔没有回头，她谢他什么？谢他为云祁宵争取的机会？
他真是窝囊的可悲，停下的步子再次迈向前，他没有回答，他想听的不是谢谢，他只想要她一句，不恨他！
他还能得到吗？
101 不再挣扎
婚礼的现场热闹非凡，道喜的人也络绎不绝，毕竟太傅是皇上的导师，而云祁宵还得到封赏，再加上和肖家联姻，这场婚礼注定不一般。
下了马车，云雪颜依旧跟在段南煜身后，有些紧张，眼前的府中有太多人她认识，有太多人是她不想见的。
“进去吧，你二哥在里面，你们也应该见见面了。”段南煜转身来到云雪颜身边，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拉住她的手。
她挣扎，他知道她会挣扎，所以握的更紧。
“放开我。”她忍耐不住开口，怒瞪着他，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歇，想要摆脱他。
“云雪颜！”轻微低吼，眸子里蒙上寒气，生冷坚硬，“难道你想云家人都看轻你吗？跟着本王进去就这么让你厌烦吗？”
胸口剧烈的浮动着，他看着她眼中惊愕的呆愣，还有……伤痛。
心再次软了下去，他是不是又伤害她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伤害了她，他想弥补，想挽回，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要拒绝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