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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海阔天空,自然是无比的羡慕与憧憬。可是一个人真的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整天被人看护的无微不至,突然之间投身于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之间,无人伺候,无人约束,一切自己作主时却又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意识到,真实的世界,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
离金玉回头一看,见来路早已迷失,饥肠辘辘之下,又想起方仲的好来,早知如此,该当让他跟着才是。
一条身影在竹林中茫然而行,犹如黑夜中的一点萤光,既美丽又微弱,随时都会被无边黑暗所吞噬。
离金玉从未孤身走过这么远的路,纤足早已酸痛不堪,她解开裹头的青巾,轻拭了一下额头微汗,侧身往一根粗毛竹上靠去。竹竿微微一摇,立刻惊起几只歇息的林鸟,并无展翅之声,只闻鸟声啾啾,接着林中的群鸟也一起共鸣起来,霎时间叽叽喳喳惊人耳鼓,仿佛有千千万万一般。
离金玉惶恐无地,啊的一声叫,连忙捂耳蹲下身来。
好一阵功夫,鸟声停歇,重又回复平静。
离金玉拍着酥胸站起身来,自语道:“吓死我了……哎哟!”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前方,那里,一条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屹立在黑暗之中。
那人不言不语,周身毫无气息,宛如一个死人。
离金玉大着胆子靠近,昏暗的天光下,只见那高大人影穿了件极其破烂的宽大袈裟,正闭目垂首,旁若无人。
离金玉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怪人,试着问道:“喂!你……哪里来的?”那人闭目不答。离金玉又问几句,还是没有声息,离金玉捡起一截枯枝,用手一丢,正好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的身子终于抖了一抖
“原来不是死人,那本小姐就不怕了。喂,你怪模怪样的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说话儿,是个哑巴吗?”离金玉巧笑嫣然走上两步,见他闭目不应,伸出手指轻轻一戳。还未触及那人肩膀,手腕一紧,已被捉住!
离金玉惊慌道:“哎哟!你这般无礼,敢捉我的手,快快放了。”急用另一只手去解,手未触及对方,又是一紧,两只手腕都被那人的两只簸箕粗手捉住。
那人出手如电,双手又隐藏在袈裟之下,捉了离金玉一个措不及防。
离金玉大骇,极力挣扎,岂知越挣扎越紧,那两只粗手几乎要把自己的小手腕掐断。离金玉银牙一咬,裙裾摆动,离的又近,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踢了那人胸口一脚!劲气飞散,在那人胸前扬起一股灰尘。
随着这一击,一股子腥臭之气从那污秽不堪的身上传来,熏得离金玉几欲作呕。
她刚想收回玉足,足腕上一紧,又被捉住!
离金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袈裟之下又伸出一只手来,连同抓着自己双手的那两只,已是三只手了。
第十七章 重逢(八)()
那破烂袈裟之下也不知还有几只手未用!离金玉不敢再踢,可是单足难立若非抓着自己的怪人一动不动,自己早就摔倒,这样怪异的事,从小到大没有见到过,也不知他要拿自己怎样处置,惊得花容失色,叫道:“快放开我!”
那人宛如未闻,离金玉却也不敢再踢,正在两难之时,不远处有人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离金玉惊喜不已,想不到真有人在这附近,听口号更是个高僧,连声唤道:“菩萨!菩萨快来救我。”那人听得呼唤,风声一响,转瞬到了跟前。
离金玉转头细看,来者果然是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比那多脚瘟神白净许多,却留着短发看不见戒疤,腰间斜插着一把无鞘戒刀,横眉立目,一脸凶相,根本不像个救急解厄的慈悲菩萨。
离金玉火燎眉毛也顾不得许多,哀求道:“请菩萨快来救我一救。”
那人冷眼一瞧,嘴角浮出一丝讥笑,说道:“菩萨?嘿嘿,好罢,这便放了你。”双掌一合,冲着那怪人喝道:“松手!”那怪人果然听令,三只手同时一松,迅速收到裹身的袈裟里头。
离金玉哎呀一声,坐倒在地揉起脚来。
那和尚道:“这是哪里?”
离金玉道:“这里是绵竹,菩萨不知吗?”
那和尚道:“本法师带着这个累赘同行,一路行走迷了路径,原来这里就是绵竹。”说到累赘时,伸手指了指那怪人。
离金玉吃惊道:“这……多手怪物怎么是菩萨的累赘了?”
和尚冷笑道:“什么多手怪物,他是我师弟,原来本事是不错的,可惜后来伤了脑子,才成这种模样。”
离金玉道:“既然是菩萨的师弟,已经是这般大的本事,那菩萨的本事一定比他更高了。”离金玉畏惧于他,只是想说些好听的话给这和尚听,不想这和尚听了脸面一沉,眼神嫉妒,骂道:“他除了会杀人还有屁个本事,本法师若是得了这种法相,不知比他要高多少。亏了他这副臭皮囊无知无觉,才承受得起法相万千痛楚,不然早就见了阎王,也算他因祸得福。”走到那怪物面前,扬手打了数个耳光。那怪人昂然而受,宛如不觉。
离金玉见这和尚一股凶戾之气,而这怪人又是他带来的,心中害怕起来,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和尚冷冷道:“你哪里去?”
离金玉道:“菩萨相救于我,铭感于内,不知菩萨法号是那一尊,我好回去立庙敬香。”
那和尚道:“本法师法号灵宝,便称呼我为灵宝大师是了。这立庙敬香么,倒也不必,你要报恩,不妨现在就报。”
离金玉胆颤心惊道:“现在就报?”
灵宝大师淫笑道:“不错,就是现在。”迈步向离金玉走来。
离金玉惊得俏脸煞白,打一个冷战,转身就跑。背后灵宝笑道:“还未报恩就想跑了么。”纵身一跃,半空里扑向离金玉。离金玉还未跑出数丈,便被灵宝一把扣住肩头,再也脱身不得。
离金玉惊骇欲绝,叫道:“大师是出家人,岂能犯戒?”
灵宝冷笑道:“出家人又怎样,一样的五谷杂粮要填肚子,难道就不食人间烟火了。本法师肚饥,不过化顿斋饭,你逃什么?”
离金玉心中一松,忙道:“我也是孤身在外,饥饿难当,哪里有斋饭化给大师。请大师忍得一时,只要本小姐回去,要多少斋饭都由你说。”
灵宝笑道:“出家人随时化缘,哪有预定的,这不作数。看你细皮嫩肉,反正欠我一命,不如把皮囊化斋给我。你我真是有缘,前世注定,今生相遇,认了命吧。”
方仲虽然不放心离金玉一个人,但她心高气傲并不需要人陪,与其跟着受气,不如先回去救周青出来再说,于是向那少年公子告辞。方仲道:“贵堂之事在下话已带到,既已事毕,这就告辞了。”
那少年公子巴不得二人离去,正想说请便时,身后不远处有人沉声道:“这位小兄弟是谁?”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人缓步走来,身后跟着羽音等数人。此人正是邀月堂的堂主莫青,那少年公子是他孩儿莫岚,上前道:“爹,这是那雷鹏遣来的人,胡说什么烈毒堂的人偷偷进来下毒,孩儿四处查看,却并未发现有异端。”
莫堂主肃容道:“烈毒堂若要下毒,岂是那么容易被识破的,别人好心前来告诫,如何能够疏待。”又向方仲道:“小兄弟远道而来,还请吃一杯水酒再走。”他以堂主之尊亲自相求,方仲倒也不好拒绝。
一行人到了客堂,早有人摆下酒筵,只有莫岚与五音中的商、角、徵相陪,宫、羽二音及其余人都散了。莫堂主坐主位作陪,招呼方仲入座。这酒筵极是清淡,山间蔬果配了几味时令小菜,自酿的米酒,从这里也看出邀月堂并不奢靡,亦或本身持简有加不兴豪奢。
莫堂主道:“招待疏忽,还请见谅,敝人还未曾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方仲谦让道:“敝姓方,单名一个仲字。”
莫堂主微笑道:“看小兄弟精气内敛,修为已有不小的根底,想不到雷庄主手下也有这样能人。”
方仲本待不想说自己是飞虎卫的人,但若否认了就要解释自己是何门何派,而昆仑派又与这些魔教诸堂不和,说了反而麻烦,索性既不承认也不反对。
莫堂主道:“鄙人与你们雷庄主交过两次手,本堂主吃过他的亏,把一件极重要的事弄至功亏一篑,有时想起,就自郁郁。”
莫岚饶有兴趣的道:“究竟是何事?”旁人也都不知,都竖耳倾听。
莫堂主叹道:“此事过去六年了,当时我一人去卧虎庄刺杀一个女孩儿,眼见机会难得,就要得手之时却被人破坏,唉,天命如此,让人气沮。”
徵音道:“那些人本事很大么,能阻得了堂主身手?”
莫堂主摇头道:“非也非也,阻我办事的除了雷庄主外,余者并不高明,之所以失败,还是运气稍差。”商、角、徵音都道可惜,三人不曾参与此事,所以不知,莫岚却知道一二,其母后来更因此事受伤,不治而殒。
方仲便是当年的经事之人,一听莫堂主说起,便知那个气势汹汹的持琴人就是莫堂主,只为了要刺杀离金玉,而打得一塌糊涂,自己也差些送命。
方仲心道这莫堂主不似滥杀无辜之人,为何独独要杀离金玉,不禁问道:“莫堂主为何要刺杀一个女孩儿?”
莫堂主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来,先尝一尝这米酒如何。”端起一杯米酒遥敬方仲。方仲饮了,那酒清冽无比,带着一股竹香,更难得的是没有一丝杂质,明澈之极。方仲虽是外行,也知此酒不凡。
商音解释道:“这酒虽是米酒却工艺颇繁,酿成初酿之后,以竹炭撒入,待沉淀之后捞出,又撒一遍,那酒就干干净净了。为去酒中焦气,不装酒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