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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大度,不以敌我为界。”
小兰奇道:“慈航静斋连敌人亦请?这倒出乎小女子意料之外。”
鹞鹰王道:“老夫初时听闻此事也奇怪不已,旁人说那慈航静斋以‘渡’字为己任,渡人渡事渡天下间不可渡之事,渡天下不可渡之人,奸邪者可渡、迷茫者可渡、穷凶极恶者亦可渡,但凡能够让旁人收敛其心,安天下大势之人,都在其可渡之内。”
方仲等听了此言,越发觉得那慈航静斋果然奇特,方仲道:“慈航静斋请敌人上山,莫非也算是渡人的一种?”
鹞鹰王道:“渡之可渡,非止一方。只老夫所知道的,其渡人之法千奇百怪,为了渡人归善,就算以身伺法、杀身成仁亦不足惜。想当年离教主雄心万丈之时,便曾遇到过慈航静斋之人前来引渡,只是此事颇为机密,老夫只听得一言半语,详细之事却不得而知。”
第二章 地塌山()
听鹞鹰王把慈航静斋推崇备至,不只小兰感到愕然,便是方仲也觉诧异,没有想到慈航静斋底蕴如此深厚,其为人处事也十分出奇,不与一般门派相同。方仲自然而然便想起何盈来,作为慈航静斋门人,以她的身份若是开口邀请自己上山,不知是否可行,但随即方仲便摇了摇头,心知这不过是一厢情愿之事,不说以何盈身份地位无法办到,只怕她师父静逸亦不能够,更何况自己又是默默无名一小辈,远达不到鹞鹰王口中那让天下震动足以登山门的资格。以慈航静斋如此大的门派地位,如非名门大派的掌门等有身份之人,邀请之事绝难办到。
小兰见方仲沉思不语,讥笑道:“仲哥哥莫非又想起了什么人?不知真到了那帝踏峰,有无机会见到。”
方仲尴尬一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被鹰王前辈所说之事而惊讶,没想到慈航静斋如此有名。”
小兰道:“我也没有想到小瞧了何家妹子,人家才是命中富贵之人,不像你我无处栖身,四处飘泊。”
方仲叹道:“各有各的缘分,虽然她是慈航静斋中人,但我看静逸师太和静恩师太都是出家人,可见她日后也是要出家的,从此相伴青灯古佛,未见就是个好结果了。”
小兰笑道:“那怎样才算是个好结果?如仲哥哥所想,她不出家,随了你,那便好了?”
众人听了俱都一笑,鹞鹰王道:“慈航静斋的门人听闻并非都是出家之士,也有许多带发修行的,但都是守身如玉之贞女,其实等她们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之时,落不落发,已经无关紧要了。只有凡心未泯之人,才会介意有没有三尺烦恼青丝,如这般人,也无法在慈航静斋久留。”
小兰听得鹞鹰王说那慈航静斋里都是守身如玉之贞女,先自面色有些难看,说道:“鹰王前辈,如果有谁手段高强、仗势凌人,强掳了慈航静斋的女子去,坏其贞洁,这失贞之人又非本愿,难道也要被慈航静斋驱逐出去?”
鹞鹰王笑道:“老夫刚才便说,慈航静斋的宗旨便在一个‘渡”字,渡人为善,渡不可渡之事,渡不可渡之人。真有兰姑娘所说之事发生,我宁愿相信,这是那慈航静斋的女子以身伺法的一种,否则大可引颈自戮,何必被侮人手。”
小兰真的被震惊了,愕然道:“老爷子是说,慈航静斋也会纵容门人以自我之身渡那些为非作恶之人,即便破其贞洁、委身于人也在所不惜?”
鹞鹰王点头道:“不错,不过有此等事者百年难得其一,老夫只是听闻有其事,不知其真假。能让慈航静斋出此下策者,必然是空前绝后之人,纵观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司空谅摇着扇子笑道:“这等事虚无缥缈,老爷子胡说八道哄你们开心呢。试想有这等权势之人,手眼通天,离大道必不远也,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要去掳慈航静斋一个女子?嘿嘿,可笑啊可笑。”
方仲也觉此事匪夷所思,手搭凉棚想前方眺望片刻,说得:“那樵子说地塌山在终南山东北方向,此地过去还有数十里路程,虽然不远,但路途并不好走,如不加紧时间,只怕晚上不一定能到。”一行人按下话头,顺着那樵子所说方向慢慢行去。
小半日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那樵子所说的地塌山边缘。为何不问可知这便是地塌山,因为地如其名,这周围山峰之间真的遍布山涧深渊,或大或小,宛如地塌了一般,而且许多山涧深渊都蜿蜒相连,宛如神龙飞升后所留残痕。这众多高矮不一的山峰与山涧、深渊,便组成了这独一无二的地塌山奇景。
“果然地形古怪,是个养性修真的好地方。”鹞鹰王举目一看之后,马上肯定地说道。
司空谅道:“我看不一定,这地方藏些妖精猛兽毫不稀奇,偏偏藏不得一个偌大宗门,那慈航静斋多大身家,必然楼台高阁,雄伟壮丽,这里的山峰一眼可见,高矮不一,你们可见其上有房舍没有?”
小兰看了看道:“此地怪虽怪,但这些山峰并不险峻雄奇,似乎容不下慈航静斋这等门派。”
方仲早已仔细打量过这些山峰,虽然山峰间云飞雾绕,但确实如小兰所说,不够雄奇,也少了点地灵山秀之气。方仲道:“我们只是在这地塌山外围,若进里面去,有另外一番天地也未可知,只要能遇上少堂主和莫雩一行,便可知是否来对了地方。”
鹞鹰王道:“让司空谅先去,先到各山头转上一圈,看看有无异样再定行止。”
司空谅撇嘴道:“又让我去?”
鹞鹰王道:“难道让我这残废之人先去,又或者让方公子和小兰姑娘去?”
司空谅苦笑道:“我晓得了,不消说,等我去去就来,若有意外,可记得先要救我性命。”
鹞鹰王道:“看你瞻前顾后的,这胆子如何越来越小。快去快去,见到昊天堂的人,即刻传讯回来。”
司空谅应承一声,把扇子一抛,轻轻一跃,御扇往前方山峰飞去。方仲、鹞鹰王、小兰连同狰狞兽,都站在一处山崖边观看,脚下便是一处山涧,山涧中隐隐传来水声,只是离地面太高,众人已看不见水面,唯见黑漆漆一团。
旁人都目视司空谅越去越远的身影,偏偏狰狞兽却头颅向下,眼中寒光直视深涧,低低呜咽不止。方仲发觉其有异,轻轻一抚其头颅,它便又安静了下来。
司空谅卖弄精神,越飞越快,转眼就到了一座山峰之上,低头一看,其山上多是些怪石嶙峋,兼且有许多大洞,小的水桶粗细,大的足有一人多高,里面黑乎乎不见五指。司空谅转而往下飞行,越往下就越是心惊,骇然发觉有许多不知名骸骨零散于山腰各处,其中人的尸骨不在少数,只是积年累月之下,许多骸骨都只剩下白森森骨头。这些尸骨从上到下,初时还算零零落落,但越往下便越是密集,到了后来,几乎连草木都被掩映,这山峰底下彻底成了骸骨之地。
司空谅倒吸一口冷气,似这等模样,不问可知,此地有猛兽出没,这些尸骨分明就是被猛兽撕咬之后遗留下来的,而且单独一只绝无可能,只有一个兽群才可能做到,且看骸骨规模,恐怕这兽群不小,怪不得那樵子说这地陷山来不得。
司空谅从这个山峰转到那一个山峰,其情况大抵如此,便不再看,调转头便欲飞回,忽的眼光一拐,见到一块染了血渍的黑色破布斜挂在一了无生气的枯枝之上。
此地就算有几块破布片,也大都被风吹日晒,早已失去本来面目,成为灰蒙蒙一块,如这块破布如此新鲜的,仅此一块。
司空谅顺手一抄,把此破布抓在手中,拿在鼻尖一闻,尚有血腥之气,当可知这破布挂在此地不久。
第三章 蝠海()
司空谅心忖也不知是谁倒霉,被这里的野兽叼了来,撕咬得只剩下破布一块,连完整尸骨都未留下。
这山脚下肮脏污秽,气味实在难闻,司空谅不愿久留,抓了这破布头往回飞来。
方仲和鹞鹰王站在山崖上眺望,那山崖之下便是一个深涧,初时狰狞兽还对此呜咽不止,颇有戒备之色,但里面黑漆漆一团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直至司空谅飞临此上空,眼看就要落到方仲面前时,突然之间,深涧里一个伸展着翅膀的巨大黑影扶摇直上,转眼就出现在司空谅脚下,展开巨爪,‘呼’的一下,便把司空谅的双足给抓住,随即拍打着翅膀,扯着司空谅往深涧的黑暗处飞去。
这一幕出现的十分突然,连鹞鹰王如此经验丰富之人都猝不及防,只因此兽躲藏在黑暗之中,不但行动迅速,一身皮毛也都是灰黑之色,隐藏起来实难发现。
司空谅大惊失色,他也算经历过几番生死之人,惊慌之余立刻出手反击,抡手掌冲下方狠狠一掌拍去。这一掌凝结了其十成功力,出手自然不轻,啪的一声响,下方飞兽顿时发出一阵吱吱声,显然不大好受,但却并未松爪,反而这下拉之势却越发猛烈了。司空谅手无利刃,见此兽皮糙肉厚非掌力能伤,冲崖上惊慌大叫道:“老爷子救命!”
方仲和鹞鹰王就在山崖之上,亲眼目睹那野兽突然飞出把司空谅拉扯下去。鹞鹰王刚想出手,身旁方仲‘呛’一声把火岩剑拔出,飞身往崖下的司空谅扑去。人还未到,手一抖,剑气激发,那火岩剑顿成赤红之色,一道火红色的剑光随着其身形下落,直往抓住司空谅双足的飞兽狠刺而去。
剑光一落,正刺在此兽背上。那飞兽顿时发出一阵刺耳尖叫,浑身颤抖,皮肉更是发出焦臭之气,剧痛之下,此兽野性勃发,终于松开了抓住司空谅的巨爪,反而龇牙咧嘴往方仲抓来。方仲靠得近了才看清楚,这飞兽居然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双翅一展,足有数丈来阔,四足如钩,爪尖闪动寒光,如利刃相似。
司空谅一得脱身,方仲道:“你先上去,此兽奈何不了我。”
司空谅才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