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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闹市区,拐到一条人少的小路停下。
杨副总冷声道,“滚下去。”
我拉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车门一甩,车子前灯闪亮两下驶出小路,溶入车流。
夜风很凉,从衣服的撕口钻进来,冻的我浑身发木。
我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抱着双膝瑟瑟发抖。牙齿紧紧咬着唇,不一会舌尖就尝到了铁绣味。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被照亮了。我抬头去看,一个人影在车灯的逆光中晃过来。
直到他在我面前弯下腰,我才看清他是余扬。
余扬抬手摸在我耳侧,轻声道,“没事了。”
说完,拉我起来,把我横抱起来。
我抬手环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道,“谢谢。”
坐到车上,郝助理开车,他轻轻拍拍我肩膀,“可以哭了。”
我所有坚强卸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落下泪来。
越想,越害怕。越想,抖的越厉害。
余扬抱着我,越来越用力。最后,我被他勒的不抖了了,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狠狠抽噎两下,我道,“我喘不上气来了。”
“好了?”余扬松开手臂。
我点头,挣开他坐到一边。衣不遮体,我右手捂腿,左手抱肩。
余扬脱下西服搭在我肩膀上,别脸看向一侧,长叹一声。
我裹紧衣服,再一次说谢谢。
余扬回过头来,猛的扬起右手。
我一抖,把眼睛闭上了,却没躲。
余扬的手没落下来,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和郝助理晚来一会……”
我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一次。”余扬大手握住我后脑,靠近我,鼻息打在我脸上,“就这一次。如果有下次,我就杀了你。说到做到。”
我看余扬,扑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在品出他不是说假话时,点头点头再点头。
不会有下次,我不会再让冯佳卖,也不会让杨副总余下的日子好过。
在我有生之年,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少爷。”开车的郝助理弱弱的出声,“你吓到方小姐了……”
余扬松开我,退回到一侧不再看我。
“现在去哪?”
“回去。”
“送我回家。”
我和余扬同时出声。
余扬回头看我一眼,好一会儿,道,“送她回家。”
郝助理一打方向盘,车向我所在的小区驶过去。
车里安静的厉害,郝助理坐在前面不懈余力的活跃气氛。看到一只猫横穿马路,他大呼小叫道,“少爷,方小姐,你们看,那只狗长得真像猫。”
“……”
“……”
“你们两个真没有幽默细胞。哟,那黄灯闪的真好看。”
“……”
“……”
“要不,我开开金喉高歌一曲?”
余扬阴冷出声,“闭嘴。”
“哦。”郝助理一打方向盘,车掉头后停下了,“到了。道被堵了,车开不进去。方小姐,少爷送你进去?”
“不用不用。”我连连摇头,拉开车门下车。
余扬偏过头来,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谢谢。”我鞠躬,“真的,很感谢。衣服我洗好后会还给你……”
“放你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
说完,把车门一拉关上,车子启动了。
我以为车会开走,车却掉了个头,把车灯照向了小区门口。
车窗后,郝助理笑嘻嘻的打了个手势,让我走。
我裹紧衣服,在光束中跑进了小区。一直跑到楼道里,才停下脚步。
老小区老楼房,楼道灯十有八坏。
我跺了两下脚不见灯亮,把拿了出来照亮。
这才发现,电话竟然还在郝助理通话。把电话挂掉,我按亮了手电。
我住四楼,照着亮走到三楼,刚跺亮楼灯,电话响了。
来电,江泽。
我犹豫了下,没接。
电话响几声断了,几秒后,又响起,还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接起来,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抬头去看时,江泽三步并两步的跨到我面前。
他盯住我脸看了几秒,目光下移,划过我掉了扣子的衬衫和被撕坏的丝袜上。
“走。”他握住我肩膀往楼下走,“去医院。”
☆、044 你不爱我可以,你能爱你自己吗?
就在这时,楼道灯一下子灭了。
眼前一片昏花时,我被他推的向后踉跄一步,伸手抓住楼梯扶手稳住不动一步。江泽握住我的肩膀的手有些抖,他声音有些梗,落在我耳侧,“听话,和我去医院。如果你不想报警……”
“你误会了。”我把他手从肩膀上抓下去,道,“我没事,那人没碰到我。”
江泽没说话,也没动。就那样站在我前面,拦住我的去路。
楼道里光线太过昏暗,我抬头只能看到他脸的轮廓。眨了几次眼,才看到他的唇鼻在哪。
“江泽,我累了。”我出声道,“有什么话,可不可以等我休息后再说。”
江泽按亮,侧身照到我脚下。
我裹紧身上的西服,往楼上走。站在四楼,我跺了几次脚都没能把灯跺亮。
掏出钥匙要开门时,对门邻居正好开门出来,强光手电直接照到我脸上。
我抬手挡在眼前,光束上下一晃,一声嗤笑的男声传来,“这才停多会儿电,就玩这么激烈。”
江泽挡在我身前,把那光隔在身后。他拿过钥匙开门,把我塞到暗无光线的屋里。
门“啪”的一声关上,外面的一切被阻拦在外。
我扶住鞋柜,好一会没动。大脑子里一片空白,左脸上火剌剌的痛。
江泽按亮晃进屋里,问,“有蜡吗?你这里停电一般会多久来?”
“不知道。”老小区,经常性停电。短时几分钟,多则几个小时,没有个定数。
借着他的光线抹到卫生间的门,我下逐客令,“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江泽没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
“那你自便。”
我摸进卫生间,关上门。把调到手电模式后,我站到洗漱台前照镜子。
本来盘成一个髻的头发凌乱散下,披在眼上。双眼红肿,一个巴掌印赫然印在左脸上。纤细的脖子上横着一道发青的掐痕,衬衣扣子掉了三四颗,可以清楚的看到粉色的胸衣和若隐若现的乳沟……
抓起洗漱台上的洗发水,我狠狠砸到镜子上。
一下又一下,砸到镜子破裂,砸到里面那张脸变得龟裂狰狞。
“小冉。”洗手间的门被江泽敲响,他道,“小冉你出来。”
我停下手中动作,冷静出声,“我没事。”
“你出来。”江泽语气里带着坚持,“或是我进去。”
“我要洗澡。”我偏头,冷笑道,“你要进来吗?”
片刻的宁静后,外面传来门一开一关的声音。
我狠咳几声,走进浴室把自己拔光。衣服全不要了,统统扔进垃圾埇。冲了个冷水澡,我套上睡衣,摸黑坐到沙发上翻看。
在杨副总的车里时,我一共拨出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江泽的,通话时间十三秒。随即拨出的是郝助理的,时间是二分三十四秒。
再后,就是郝助理拨进的电话。一个末接,一个接通。接通的长达十五分钟。
在这期间,江泽每隔两分钟左右就会打进来一个。
正看着,屏幕一暗,宣告没电。
我睁大眼睛,眼前似有无数的小光虫蜷缩着身子流过。好一会,眼睛适应黑暗后,很暗很暗的光线从右侧没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
我静坐一会,把手伸到沙发一侧的小柜,在记忆中的位置摸出那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光线太暗,我只能看到左腕模糊的轮廓。
冰凉的刀刃抵在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我舔舔嘴唇,心底升起一丝急切。
割下去就好了。
割下去,压在心里的沉重会消失不见,会被温热的血带走。
天亮了,是崭新的另一天。
右手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尖割进皮肤。安静的夜里,我仿佛听到刀刃划开皮肤那一瞎悦耳的轻响。
凉意,从刀尖渗进血脉传进心底,升华出别样的快意。
我舒展眉间,闭上眼,内心说不出的平静。
在这一刻,世间一切都变的那么微不足道。
血跳着华尔兹,在皮肤上滑动,带出丝丝的冰痒后,以最美的姿态滴在地板上。
我右手微微用力,刀尖顺着那道痒向下移动……
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睛,把刀抬了起来,“谁?”
“我。”江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没走,下去买了蜡烛。”
“咔嚓”一声轻响,门的方向燃起光亮。
“不要过来。”我迅速把刀放回原地,把流血的左腕抱在胸前,“把蜡烛吹了。”
“小冉。”
“我刚洗完澡。”我咽下一口吐沫,紧张道,“没穿衣服。”
短暂的沉默后,门口处的光线没了。脚步渐近,江泽的身影走到客厅来。
我盯着他的轮廓一步步走近,坐到我左边。衣服擦在我胳膊上时,我抱着左手向右移移,和他拉开距离。
一阵风扇过后,我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带着外面的冷气,我吸了口,咳了几声。
“我还买了药。”一阵塑料袋响声过后,江泽道,“消肿的。外敷,一天两次。”
我舔了下腕上的伤口,血腥入口,“谢谢你。”
“我并没帮上你忙……我来北城不久,除了你的住处和公司,不知道你还能去哪。如果我能早点赶过去……还好,你没事。”
“嗯。”
“小冉。”江泽长长呼出一口气,犹豫了下,道,“我知道,我现在在你心里可能只是个路人。可,我想说的是,你不爱我可以,你能爱你自己吗?”
我抬头看向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不自爱?”
“收起你的刺。”江泽声音很平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