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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女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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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于江江,“女孩子家,怎么这么爱动手?”
  于江江斜睨他一眼:“还不是有人喜欢动手动脚?”
  段沉忍俊不禁:“于小姐,都是成年人了,抓到手碰一碰,你搭公交也会遇到吧?不是很平常?”
  “搭公交遇到你这样的流氓早报警了!”
  “万万没想到啊,”段沉坏心眼地顿了顿,不怀好意地逗她:“于小姐还这么单纯,高中生似的,碰到手都要红脸。”
  于江江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胀红着脸啐他:“你再胡说我削你你信不信?!”
  她拍了拍身上,从地上把包捡了起来,对段沉说:“你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就不要打扰我工作。”
  段沉无辜地摊手,挑了挑眉,认真地回她:“我也是刚被‘请回’的。他们家现在闹成什么样,你这会进去无疑是在撞枪口。”
  “是枪口我也要撞,我就不信我一个案子都办不成。”
  段沉大约是没想到于江江这么执着,抿了抿唇说:“何必呢?一份工作而已。听说你一直办砸业务,好好的结婚业务都被你搞散了。这说明你根本不适合干这一行。你要是失业了,可以来我的公司,我公司现在除了临时工没别人,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这业务素质,我一定优先招你。”
  虽然被段沉明面揶揄了一顿,可于江江却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因为段沉这番话,她很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可能你觉得我很可笑。可是在我心里,这份工作是很美好的,它不仅仅是一个符号,一份收入,更是一个梦想。”于江江握紧了拳头,毫无畏惧地抬头看着段沉,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为什么我一再坚持这个案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丢案子要丢工作。是因为我觉得人类之间的感情是很可贵的。尤其是像二老这样坚持的,我觉得感动。”
  段沉没有说话,此刻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于江江看不懂的意味深长。他沉默地看着于江江,只是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做这一行,看得太多,爱情婚姻也就那些事。”于江江轻叹了一口气:“我刚入行的时候,出去做市调,渴了买杯咖啡,碰到一个男的,他很诚恳地和我商量很久,因为我买的那杯咖啡拿到了那天最后一个赠品小熊,他出三倍价格要我卖给他,他要把小熊拿回柜台,装作幸运儿买‘最后’一杯有小熊的咖啡给女朋友惊喜,当时我很感动,把小熊让给了他,看到那女孩那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以为这世界上纯粹简单的感情还是有的。”
  于江江自嘲地笑了笑:“可是第二天,那男孩来我公司登记,他要结婚了,对象却不是前一天那个女孩,他看到我很尴尬,坚持要换一个策划跟进,挑了我很多毛病,还要投诉我。”
  “你看,人性就是这么卑劣,别提真爱,普通感情已经很难得了。”
  段沉沉默了许久,他脸上难得有认真思索的表情,也有不忍心的表情。最后,他冷静而持重地回复于江江:“真爱也许是存在的,可是很短暂,而且有目的。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纯粹的爱,你要做的是赶快清醒。”他停了几秒,随后一字一顿地说:“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
  
☆、第九章
  段沉的话在于江江耳边久久挥散不去。于江江恍惚地抬了抬眼,正看见头顶长势喜人的白杄,葳蕤繁盛,一片沉默的绿意。
  “为什么男人总是能轻描淡写说着清醒两个字?”于江江问段沉。
  陆予如是,段沉如是。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冷静清醒吗?还是说深陷泥沼的从来只有女人?
  段沉愣了一下,看着于江江认真的眼神,把原本的答案吞了下去,换上惯常吊儿郎当的笑容,“你现在看上去好失落,要不要我抱抱你?”
  “你再不经我允许抱我试试?”于江江咬牙切齿地说。于江江怎么也没想到段沉会这样回答,她瞪着眼睛噎了一下,感觉方才认真体会他的话完全是在侮辱自己,她出离愤怒地瞪了段沉一眼:“神经病!”
  于江江越生气段沉越是高兴,笑眯眯地对她说:“那是不是你允许就能抱你?”
  于江江笑里藏刀,反问他:“你看我会不会允许?”
  段沉耸耸肩:“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于江江不屑切了一声。不再理会段沉,转身走向别墅,她刚走到别墅门前,还没按下门铃,就透过矮矮的栅栏看到正门开了,上次打过照面的饶老的子女正陆陆续续从房子里出来。
  他们看到于江江都有几分不甘心的表情,大概是想骂她却又受了点约束。
  看着他们走出来,各自开车离开,于江江内心涌起了几分疑惑。
  最后从里面出来的是饶崔二位老人。大概是听到了于江江和段沉在门口的争执声,看到他们两个在,也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
  二位老人先看了看于江江,又看了看段沉,最后用低沉而疲惫的声音说:“你们进来坐坐吧,我们谈谈。”
  “……”
  不用问也不用解释什么,于江江已经能清楚地知道这房子里刚才发生了多可怕的争吵。直到于江江进去,保姆都没有整理完,仍在低头扫着地上的玻璃渣。
  和段沉一人坐了一个单人沙发,崔婆婆亲自给他们倒了茶。
  坐在沙发里的饶老看上去很是疲惫,时不时咳嗽两声,声音喑哑。
  “对不住你们俩了,总让你为我们的事忙。”崔婆婆用浓重的何西方言说着。
  于江江看着两位老人这样子,鼻头酸酸的,心里难受得和扭麻花似的。
  “您二老身体还好吗?别老为这事动气了。”于江江劝道。
  听着于江江这么说,饶老喉头都哽咽了。
  “我那几个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满足了。”
  一旁的段沉一直没有说话,半晌,他说:“上次我过来,已经劝过他们,可能还是心理上不太能接受,您做了他们几十年的父亲,您应该最能理解。”
  饶老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一旁静静不说话的崔婆婆,无限感慨地说:“五十几年了,这是我欠她的。”
  一旁的崔婆婆因为这句话红了眼眶:“城山,五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说我会在乎这么点东西吗?”
  二老深深对望,同时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
  “五十年的心事,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释怀,为什么不能让我这个半身如入土的人,最后任性一回?”
  饶老固执地抬着头,问着崔婆婆,也问着段沉和于江江。
  ……
  饶城山是在战争中出生的,他的童年是在战火和硝烟中度过的。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他的父亲是参过战的将士,在那样的年代,他自是没有机会见他。对童年,他所有的记忆都是跟着母亲东躲西藏,为了活命什么苦什么累他都受过。
  全国正式解放后,父亲带着满身的勋章回来了,同时也少了一只手,那只手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们的国家还在恢复生息阶段。战争让这片逶迤广阔的河山伤痕累累,可大家还是乐观积极地重建着我们的家园。
  不断增加的人口打破了社会的平衡,为了缓解就业的压力,国家开始呼吁毕业生们下乡劳动。
  饶城山一直敬佩父亲,敬佩他为我们祖国和平所奉献和牺牲的一切,即使这牺牲中也包含着他。正因为这一份尊敬,他在高中毕业后,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响应了主席的号召,下了乡,到了何西。
  何西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世代依山傍水,因为地势崎岖,战争并没有太多破坏这里的平静和旖旎。何西民风淳朴,村民热情,对知识青年好奇又尊重,饶城山他们坐着颠簸的大卡车到的时候,受到了当地人很热情的欢迎。
  下乡后的生活变得非常简单,每天跟着大队长一起和当地人下田劳动,下工后按每人的劳动量发粮票,在那个粮食物资都很匮乏的时代,饶城山领着不多数量的粮票,在乡下过着很艰苦的生活。虽然饶城山吃过很多苦,但他终究还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种地放牛这些农活他以前从来没机会见,自然也不会做得多好。因为这些原因,初到何西,适应得并不算好。
  带饶城山的大队长认识饶城山的父亲,见饶城山遇到困难,也给与了格外的照顾。
  当时主要的劳动内容是栽种水稻,大队长就找了村里人最耐心也最会做事的姑娘来教饶城山。
  这个人正是崔冬梅。
  崔冬梅是土生土长的何西姑娘,年方十六,长得高挑白皙,身子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每天打着两根麻花辫,一点都不像农村人,是村里小伙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她家里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她是老大,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因为勤恳聪慧,不论是女红还是农活她都很拿手。唯一遗憾的是只读了小学就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学业。
  这在当时并不算稀奇,在那个时代,农村女孩不读书都实属正常,读了小学已经算是“高学历”了。只是饶城山得知这情况以后,心里为崔冬梅感到有些惋惜。
  他是读过书的,自是知道读书的乐趣。
  崔冬梅得了大队长的拜托,诚恳地接下,耐心地带着饶城山下田。
  饶城山人高马大,比崔冬梅足高一个头,却要跟在这个“小老师”身后学习,这画面很是有趣。
  栽种水稻要光着脚踩在泥泞的稻田里,徒手将水稻栽在水田里。饶城山总是不得诀窍,栽种的水稻总是站不起来,东倒西歪的。崔冬梅得知情况,一点一点给他讲解,在他面前示范。
  烈日炎炎,崔冬梅戴着草帽,晒得香汗淋漓,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她长裤挽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腕子,踩在泥里,泥泞的灰黑颜色和她腿上细腻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饶城山跟在她后面,有些抓不准重点。
  来来去去几次,聪明的饶城山不仅能种出漂亮的水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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