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如果说拿了家什上去,交锋之下,难免失手,偏偏嚓!一刀劈掉,到时候东家面孔一板:“你们难道没有听见我喊‘夜闯辕门,冒亲行刺’吗?这种刺客,就要活捉,我还要坐堂审讯,弄清多少同党,是谁指使,你们怎么可以贸然杀掉?”万一大人问一个“刺客同党,杀人灭口”之罪,那是连吃饭家伙都要落地。这种当惯公差的人哪里会不明此中情理,所以不约而同,把家们丢掉,准备生擒陈金威。
陈金威现在是懊悔来不及。兄弟啊兄弟,你双跟睛比我看得清爽。你再三劝我勿来,我不听忠言,以至于此。如今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竭尽全身本事,把这批人打退,闯出抚台衙门,立即离开杭州。如果我打勿过,我也预备死。我这个人阿应该死?应该!为啥?有了眼睛勿识人。陈金威主意想定,心里暗暗叫一声:文祥兄弟!我金威一旦不测,报仇二字,就全在你兄弟身上了。古人有话:困兽犹斗。何况是人?现在陈金威是好人发狠劲,一个抵两人,力气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你看,好一场恶斗。一个小老爷,噗!窜过来,直到陈金威面前。“好大胆的刺客,去吧!”起右手,捏起拳头,对准陈金威胸脯,噗!一拳。陈金威看得真切,身体向左面一偏,看他拳头伸过来,起只右手探上去,三个手指头,对准他这只手的脉门,嗒!抓牢;左手跟上,望准他手臂肘子的骱骨里一抓,用一用劲,往前一送。嘴里喊声:“呔!”只见这个小老爷向前一个踉跄,冲出十几步,掼到地上。
一个刚掼到地上。背后又窜出一个人,“好大胆刺客,去吧!”拉起来一脚,对准陈金威屁股踢上来。陈金威只听见后头呼……有阵风过来,头侧转,眼梢一窥,只看见有人飞起一脚。陈金威人往右边一让,眼看这一脚踢过了头,陈金威起只右手探上去,抓住脚后跟往上一抬,乘势往后一送。这个人一个朝天跟斗,掼到地上。
这个跌下去,第三个又上来了:“好大胆刺客,去吧!”起两只手,要想蹿上来把陈金威拦腰一抱。这有名堂。叫“玉带围腰”。陈金威看他过来,退后半步,身体往后头一退,也起两只手,喊一声:“来吧!”左右开弓,拿对方两只手勾开,对方一个大开门,陈金威凑上半步,喊一声:“去!”拉起右腿,噔!对准对方小肚皮上一脚。就此仰面朝天,又跌了出去。总而言之,这一批家伙上来,被陈金威拍过去跌,敲过去跌,揎过去跌,碰过去跌,撞过去跌。一个一个跌出去。内当中有个小老爷算狠的,一歇歇工夫,已经七八跤趺过了。他想想,今晚看样子有得跌呢!还是识相点,横在地上困一歇再起来。否则一爬起来,一定要上去动手,不动手,被东家看见要骂。乐得躺一会再说。
马新贻躲在旁边冷眼看虎斗。看到后来,啊哟哟。勿好!我养的这些人看来都是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陈金威都捉不牢。那末你们快拿家什呀?啥事体赤手空拳上去呢?再弄下去,被他找到空子,逃掉了该怎么办?赶快拿起家什,上去劈里啪啦拿他劈杀、敲杀掉算哉。还拚什么辰光?“弟兄们,快拿家什哪!”过班弟兄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听到东家一声喊,马上退下去,把家什拿到手里,哔……重新刚上来。
陈金威一看:勿能打哉。为啥?对方家什到了手,他一刀上来,我招架上去,刀口一拖,至少尺把长一条血槽。几个回合下来,我手上脚上,到处刀伤,这种零散痛苦一刀一刀受下去,倒不如做批发生意,一脚去算了。阵金威不愧是一条英雄汉,他提高喉咙,猛喊一声:“弟兄们,你们也不必动家什,上来就是了。”说完,两手往后一背,等待他们来捉。
这批家伙一看陈金威自动停手,哗……一下子围上来,七手八脚。把陈金威两只手抓牢,绳索拿过来,轧!全身绑牢。雷得胜一看,“刺客”抓住,一切舒齐,奔向二堂:“回大帅,刺客抓住了。”“喔!手有否缚牢?”“反绑缚牢,万无一失。”马新贻这下定心。他就怕手有松动,救出小洋炮,对他一枪。既然手已反绑缚牢,动弹不得,他才跟着雷得胜来到大堂之上:“来啊!”“是。”“身上搜!”“喳!”雷得胜答应一声,走到陈金威身边。陈金威对他看看,刚刚到客栈里来请我是你,现在来捉我也是你。我幸亏早就防你们这一着,现在我身上绣花针都没有一根,尽管搜查,看你们将这“刺客”罪名怎样安到我的头上?
陈金威啊陈金威!你真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怎么想得到,老早替你准备好了。雷得胜上来,两只手搭到陈金威肩胛上,假痴假呆,一路摸下去,突然之间一来,靴筒里藏着的一把小匕首已经拔到手里,大叫一声:“查到刺客身上一把刀!”
陈金成听到这一声喊,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我身上一点没啥啥,怎么会查出一把刀来?这就是当年官场惯用的手法,叫“抛赃陷害”。“问大帅.在这王八蛋身上搜到匕首一柄。请大帅观看。”“嘿,嘿嘿嘿嘿!”马新贻一阵奸笑,对雷得胜看看,你有点噱头的,这把刀拿出来时连我也没有看得清爽,好!真是手脚干净,过门清爽。“雷得胜!”“是。”“你做得不差,嘿,嘿嘿嘿嘿!”“多谢大帅栽培。”“来啊!”“是。”“人赃俱在,将这个王八蛋押往外面,待本部院请大令斩首。”“喳!”雷得胜退下去,关照弟兄把陈金威押出去。马新贻得意非凡,拿了这柄匕百,摇勒摇,往里边进去。陈金威被这批兵丁擒牢,“走,走!”哗啦……一拥而出。
陈金威怒火冲天。死!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象你马新贻卑鄙龌龊。难道我就这样被你们推出辕门,喀嚓一刀,杀掉完结?不,我要痛骂一通,出出冤气,揭揭你马新贻的底,出出你马新贻的丑,死了口眼也闭了。所以在大堂上押出来的时候,陈金威破口大骂:“马贼啊马贼!你没有我陈金威,没有我兄弟张文祥,哪里会有今日堂堂浙江巡抚部院做?你马贼的尸骨早已不知在什么地方了。”“走!”哗啦……”“马贼啊马贼!你不应该把我家妻子李氏,张文祥之妻黄氏藏在衙门里头,不让我们夫妻相见。明明是你马贼包藏祸心,企图强占人妻。你这狼心狗肺的马贼啊!”“走、走!”哗啦……“马贼啊马贼,想我陈金威身无寸铁,怎么竟会搜出一柄匕首?明明是你马贼预先命人做好圈套,抛赃陷害,你这狼心狗肺的马贼!”“走,走!走!!”哗啦……“马贼啊马贼,你可曾记得当年在处州堂面上,没有我陈金威将你收留下来,你怎有今日?只怪我有眼无珠,没有看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马贼。”
陈金威一路骂山门,兵勇们推推撞撞把他押出来,“到大门之外,照墙脚下,一个亲兵已经把一根木桩钉好。“跪下!”陈金成走到木桩旁边,自知必死,不跪下来,反而给他们拳打足踢,吃零散苦头,所以木桩旁边一跪。一个亲兵走过来,把他在木桩上绑好。大群亲兵哗……一个圈子把他团团围住,雪白锃亮的家什都捏在手里,大声吆喝:“不要动!”陈金威对他们看看!你们神气点啥?想当年我仗剑江湖,投身天朝,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今天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未听文祥兄弟之言,误落贼人之手。生死坦荡,要杀就杀。所以他眼睛一闭,在那里等杀。
你陈金威在等杀,偏偏就等勿来。马新贻回到签押房里,拿手里匕首往台上一放。“来啊!”“是。”“请大令。”“是。”二爷去拿令架搬出来,台上摆好,把上面的套子拿掉,香和蜡烛点一点好。马新贻把头上顶帽戴一戴正,身上官服理一理挺,人抢步上前,恭恭敬敬,三跪九叩首,磕过头,立起身来看一看辰光。因为啥辰光杀人要请啥辰光的令箭。辰光看准,然后手探上去,措到令箭上。令箭抓牢,还没拔起来,正在这一歇歇的紧要关头,突然外边嗒嗒嗒嗒奔进来一个人。啥人?军门统领,比马新贻小,但在雷得胜、王德标、范定富等老爷当中要算大老爷哉。这个人年纪还轻,一表人材,头戴大红顶予拖花翎,身着玄色开挎箭衣,脚穿缎子长筒靴,扣带腰刀,威风凛凛。当他踏进签押房,正好看见东家两条手抓在令箭上。“大帅在上,标下见太帅请安!”马新贻听见后面有人要见,两只手缩了转来。身体旋过来:“喔!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少礼!”“谢大帅。”这个人谢过一声,往边上一立。
马新贿想,正在要紧关子,偏偏来了这么一个人,心里不高兴,出口也不大客气:“想你在衙门休息,到此何干?”“回大帅,标下闻得大帅辕门有刺客,放心不下,故而标下特地带领弟兄,到大帅辕门,一则加强警戒,二来探望大帅,未知大帅可否受惊?刺客有否拿获?”“嘿嘿嘿嘿!刺客已经拿住。”“既然如此。未知大帅对刺客准备如何处理?”“马上请令,就地正法。”这个人一听,脑子里飞快一转:“回大帅,照标下看来,还要请大帅三思而行。”这一番话,竟说得马新贻服服贴贴,不杀陈金威。这个人究竟是谁?哎!是马新贻身边的大红人,《刺马》长篇评话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父母官巧探案情
马新贻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来,对他杀掉陈金威提出“三思而行”,顿时一呆。说得明白点,就是说,这样做不妥当。这倒要问一问原因何在:“为什么要“三思而行”“回大帅,刺客夜入抚院,案情重大,已经惊动左右。如若不加审问,漏夜斩首,明日杭州全城沸沸扬扬,恐对大帅官声、前程不利,故而标下请大帅三思。”马新贻一听,喔唷!这话有道理。俗话说;瓶口扎得紧,人口扎不紧。逮住刺客,未经有关司衙公开审理,深夜杀人。追究律法,难以交代。老百姓沸沸杨扬,闲人闲语,茶坊酒肆,东讲西谈,说起来:老兄啊?怎么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