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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这记牌九我掐牢哉。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平军大队晓行夜宿,向处州进发。这一天头队陈其猛带三百个圣兵,已经接近桃花岭,前面探哨回来:“报!陈将军,前面有桃花岭阻挡,岭上有清妖把守,请令定夺。”陈其猛勒住马头,拿起标远镜对前面山头上望,后面陈金威、张文祥、黄氏的部队接着到了。张文样年轻气盛,一马当先,和陈其猛会合,一听到消息,马上命令队伍:“散开!”
哗!太平军队伍一字式向两侧散开,张文祥马缰扣住,摘下标远镜,一眼勿眨对桃花岭上看。但是从平地向山上看,无论如何看勿清楚。他把标远镜挂一挂,头侧过来,只看见横垛里有一座低矮土山,心里想,到土山上去看,居高临下,要清楚得多,因此扣紧马缰,两腿一夹,战马会意,豁啦——直往小土山上冲过去。一到山顶上,攉!马缰扣住,标远镜再拿起来一望,喔唷!这下清清爽爽,历历在目。张文祥这双眼睛多好,夜行功夫,月光下可以看人,何况现在?他四面仔细看过来,约略计算一下,不过百把个清妖,这有啥了不起?我头队、二队并起来就要一千三百人,老实说,就叫头队这点人打上去也足够了。有没有看山势?张文祥初临战阵,当在做镖师时一样,只点人数,不看地势,所以连想也没有想到。他带转马头,一下回到原来地方站定,脑筋一动,把肩膀上令旗拔到手中:“来啊!”“是。”“调两队马队!”“是。”每队五十匹,两队就是一百匹战马。马背上太平军弟兄手执军刀,一听令下,豁啦……五十只马冲出去,不一会儿,豁啦……又是五十只马冲出去!怎么没有声音了?远哉,听勿见哉。
张文祥盘算得蛮好,等到马队把清妖冲散,大队马上紧跟,越过桃花岭,直扑处州城。陈其猛一看,暗暗喊一声:“不好!”心里想。我是头队将官,侍王再三关照,要我多当点心。你张将军怎么后队指挥起前队来哉?下命令也不和我商量商量,这一下子坏了,喊也喊不住,马队已经象一阵风一样直扫桃花岭而去。
张文祥自以为得计,拿起标远镜在看,马上准备下第二道命令。那桃花岭上王老爷也得讯了,一个清兵上去:“回王老爷。”“怎么?”“长毛大队已到岭下,请王老爷定夺。”“退下。”“是。”王老爷站在山岭上,向下一望,喔唷!长毛的队伍一字式排开,旗幡招展,兵器闪光,实足要有一千多人马,心里一阵紧张。他定一定神,再一看,喔唷唷,马队在冲过来了。王老爷几乎笑出来,我做守备将军多少年.打仗也经过不知多少次,从来没有看见过奔上来就用马队?这样一看,马新贻这个老爷倒确实有见识,他说长毛都是掳过去的老百姓,打仗没有经验,现在果然,对方这个领兵主将是个外行。打仗总归先要用步兵,那末马队起什么作用?要等步兵攻克城池,穿城追击残敌,这下子要用马队,象风一样在城里城外扫一个圈子,把残余下来的敌人消灭。怎么现在一上来就用马队?何况又是险要山岭?现在王老爷定心,你马队扫过来,再好没有,我放几排洋枪给你尝尝。所以王老爷令旗拔到手里,一挥。队伍一看见,向两旁散开,长枪从、大刀队统统让到两侧边上,露出三批洋枪队。一切舒齐,只见太平军马队冲到岭脚下,王老爷拿手里的令旗往前面一指,嘴坐喊声:“打!”第一批洋枪队早已搁好家什,瞄准,砰!一排洋枪打掉,退到后边去,第一批涌上来瞄准。这个时候,第一批在后面唧瓜唧,唧瓜唧,……!啥事体?短命老爷枪,要去装火药和药线了。当时所说的洋枪,也不用子弹,面是装火药的。要塞满敲实,万一敲得不紧实,一枪打出来要飞火伤了自己人。等到第二批,“砰!”一排枪放掉。退到后头装火药,第三批紧接上来瞄准。第三批打掉退下去,第一批火药已经装好,又可以打了。就这样三批人调来调去,砰!砰!不绝,火光闪闪,在当时来说,也是硝烟弥漫,相当厉害了。
再说太平军马队冲到岭脚下,才要往上冲,那就难了。动作一慢,正好给对方有瞄准的机会,何况马匹高大,又不懂隐蔽,一排洋枪打过来,总归有几骑受伤,掼倒地上。马群听到枪声,惊惶不已,不听约束,秩序大乱,不仅不肯往前去,反而往后面退下来,前边带歪后边,队伍象潮水一样败了下来。
张文祥在标远镜里看到,喔唷!勿灵,吃败仗哉!脱口面出,大叫一声:“不好了,清妖厉害,快点退!”战场之上,两军交战,哪里经得起将军这么一喊,再好的部队,也要心慌意乱。因此一时纷纷扰扰,大败之势已成。幸好陈其猛挺身而出,压住阵脚,发令指挥。加上清兵人数太步,也不敢反扑下山,才慢慢扭转危局。
张文祥初战失利,心里十分惭愧,悄悄和妻子商量:“家小,你看怎么办?”黄氏虽是女子,但在父亲指导下,博览群书,也偶尔读过孙子兵法,要紧安慰文祥:“胜败兵家常事,不要慌。慌则乱,乱则败。只要镇静,我们照样还可以从败中取胜。”张文祥对妻子看看,喔唷,倒看你不出,有点道理:“怎么能够从败中取胜呢?”黄莺如笑笑,用手遥指桃花岭:“你看!”接着把令旗捏到手里,高喊一声:“弟兄们,准备!”哗……。
作啥?原来桃花岭上王老爷一看马队退下去,这种开心是少有的。看来太平军果然不堪一击。再望到后边,旗帜也有点零乱。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带领一百个弟兄,冲下桃花岭。趁长毛心慌意乱的时候,冲得他们丢魂丧胆,逃走拉倒。谁知道王老爷这只棋子走错哉,他得意忘形,利令智昏,令字旗抓在手里,高喊一声:“冲!”一声令下,一百个老弱残兵,哔……长枪队、大刀队、洋枪队,包括后头马队,“一塌刮子”冲了出来。王老爷骑在马背上,令字旗插好,腰刀拔出来,一路带头,哗……扫过来。黄莺如喊声:“好!”笑了起来,看来妖兵的守将肚皮里也不过如此。你也不看看山势,假使你不出来,我拿你没有办法,如今你冲出来,真是求之不得。这种地方,你百把个人可以冲出来吗?平地野战,人多为王。眼看清兵已经冲近,她令旗一挥,自己的队伍两边分开,中间露出十六尊小筒炮,对准冲过来的清兵轰!轰!轰!打过去。这些老弱残兵谁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死的死,伤的伤,乱作一团,往后就跑,嘴里一路还喊:“那个女长毛好厉害啊!好厉害啊!”
张文祥、陈金威,还有陈其猛,看到转败为胜,个个服贴。黄氏挥旗高喊:“两路包抄,把清妖团团包围!”太平军弟兄得到将令,两边包围上去;刚刚退下来的马队看见打胜仗哉,赶紧圈转码头,哗啦啦啦……一阵风扫过去,切断清兵退蹄。这样一来,真是一场恶斗,刀对刀,枪对枪,兵对兵,将对将,狠狠厮杀。黄氏在马背上一看,啊呀!这样打下去不行,人要死得多了。她灵机一动,提高喉咙一声喊:“你们已被包围,放下刀枪,一律勿杀!”太平军弟兄也提高喉咙喊:“喂——快把家伙都丢下来!”这些老弱残兵想:王八蛋才要打仗,人都老得这种样子,出来打仗真叫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家什还不能丢下来,为啃?背后头还有个王老爷骑在马上,被他看见,马扫过来,拉起来一刀,一颗头照样搬场。所以一个也不肯丢。黄氏也在看,喔!明白哉,对方的主将还没死,她从背心上把一支马枪拿下来,瞄准。王老爷骑在马背上,手里拿了腰刀,还在喊:“冲!杀!”黄莺如看得真切,喝声:“去吧!”只听见砰地一声,一粒子弹呜一飞过来,望准王老爷脑袋上钻进去,王老爷顿时脑浆进裂,人从马背上“咚!”掼到地上,手里把腰刀嚓啷啷啷……甩了出去,这匹马涮缰跑掉。太平军弟兄继续高喊:“大家都投过来,做太平军吧!”这点清兵一见王老爷倒下去,劈里啪啦家伙丢下来,手统统举起来。一场肉搏,顷刻之问,就此结束。黄氏对张文祥笑笑:“你看,岂不是败中取胜了吗?”
张文样心里暗暗佩服,今天幸亏有家小帮忙,总算没有坍台。他转过身来,对陈其猛高喊一声:“陈家兄弟!”老听众不要奇怪,太平天国有条规定:“天下男子,都是兄弟之辈;天下女子,都是姐妹之群。”所以一般之间,都以弟兄相称。陈其猛答应一声,要紧策马过来。张文祥说:“你带领弟兄,翻过桃花岭,冲进处川府,活捉马新贻,不得有议!”“遵命!”陈其猛答应一声,带领队伍,向桃花岭冲去。张文祥、陈金威把投降的清兵暂且押到后而,吩咐看好,等打进处州,再作处置。战场上的兵器家什抬起来,还好派派用场。把一些溜缰战马收拢过来,尸体掘潭埋好。
不说陈金威、张文祥收拾战场,料理一切,我再来关照知府衙门。马新贻正坐在签押房里,心想,桃花岭布防以来,已经好几天,不知近来如何?倒不如让我再去看看。故而带了两个二爷,骑了一匹马,正在往桃花岭而来。走到半路,一个探子军奔到:“禀告老爷!发逆大队已到,桃花岭在开火了。”“退下,再探!”“是。”没有多少时候,探子军又来禀告:“王老爷在桃花岭打退长毛,打得他们马滚人翻,败下阵去了。”马新贻听到这个探报,心花怒放。开心啊!看来升官有望,生财有道战。马上吩咐:“快走!”出东门向桃花岭急急而来,为啥?到时候说起来我马新贻亲临阵前,指挥打仗,打得长毛一败涂地,脸上好不光彩。想不到走出城门不远,探子军满头大汗,连滚带爬赶回来:“回老爷,王老爷在挑花岭中枪阵亡,长毛已冲过桃花岭,正在向城厢追来,请老爷定夺。”
马新贻一听,两只眼睛会得定住,心里咚咚直跳,那怎么办?看上去要危险哉。赶决同衙门,拿了银子,溜之大吉。等到他拨转马头,疾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