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珞苓被藏冰石穿过身体,居然还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这简直是奇迹。我当时是怎样的惊骇早就已经忘却了,但她作为那个受害者总不该如此淡定吧。难道死去次数多的人就是这样拿生命开玩笑的?我很好奇,经历那一次生死劫,她会不会留下诸如做噩梦之类的后遗症。
看眼前的情况,显然我多虑了。岩枯把藏冰石融进庄琳的尸体中虽然增多了宝石的数量,却降低了它的威力。从此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珞苓,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果然如岩枯所说,珞苓是个有故事的人。
珞苓此番是来行刑的,我来看热闹并不代表我有猎奇心理、变态倾向,我只是想亲眼目睹仇人死去。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还真就不在乎,无论是被谁挖心而死,还是被我乱刀砍死,本质都没有区别。人家好意代劳,我总不能一把抄起刀子矫情地呐喊一声“放着!我来!”吧。
岩枯会意地点头:“如果不是我的命有这么娇贵,想必活不到今天。”
珞苓依旧面无表情:“你知道就好。”
岩枯一路上一言不发,一定在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时间是一剂良药,不仅能治疗心伤,还能治疗智障。只是一路上的数个小时,他就什么都想明白了。当然,也有可能揣着糊涂装明白。
如果不是我的阻拦,那一次偶遇的时候他就死于珞苓的手下了。只是他又藏冰石护体,这个死去的过程可能会非常的漫长。但珞苓有杀死他的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一次,他将无数的藏冰石碎片播撒到地上,珞苓假装体力不支挂在我身上,可我扶着她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她有多少削弱。因为藏冰石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对珞苓造成很大的伤害。
岩枯自以为可以掌握全局的时候,正是他最不设防的时候,珞苓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对他发起攻击的。她这样完全是为了我,尽管岩枯的性命对她那么重要,她也没有丝毫手软。我作为直接受益人,怎么能没有表示呢?于是我奋不顾身扑过去挡住岩枯,演了一场余情未了、生死相依的戏。因而,名正言顺地把重伤的岩枯带回王宫,严密监视起来。
毫无疑问,监视岩枯的重任落在璃姜的身上。璃姜虽然骄横贪婪,但是她不傻,她知道应该站在谁的一边。
自那以后,岩枯就倒霉不断。总是偶然碰到伤口,以至于外伤数月过去迟迟不痊愈。最终成为导致他落入我的枷锁的一大原因。不知道他想通了这一点,会不会懊恼地想要撞墙?
本来我们的计划是,先让珞苓被岩枯掐死,然后由我把看管尸体的重任交给岩枯。在日日夜夜岩枯与死去的珞苓相处的日子里,岩枯的能量被珞苓悄悄吸走。本来,以岩枯的警惕,是不会任由珞苓吸走他的能量而无所察觉的。但是,死去的珞苓就不同了,因为各项生命指数都直降为零,珞苓吸食能量的本领也空前强大,没有任何人能够抵御她的摄取,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异常。让人不知不觉中失去能量。
这样便离我们的计划更近一步。当然,后来珞苓的突然复活,也是在我们计划之内的事情。岩枯对珞苓的过去的确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但并不全面,有些甚至只是道听途说。珞苓的确死亡之后可以复生,但却不是如他所说,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才可以。只要她愿意,死去的那一瞬间她就可以醒来,脱胎换骨一般,全身无一处伤痕。而她愿意拖延的话,她就算保持死亡的状态数年也没有问题。
珞苓突然对我发动进攻并不在计划之内,我本来嘱咐她找准时机偷袭岩枯来着,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对我下了手。最让我难堪的是,岩枯居然真的挺身而出,救下了我。我本以为他不会这样做,可我的害怕和感激没有维持一秒钟,就立刻看清了利害关系。他不是在救我,是在救他自己。
如果珞苓是属于某个黑暗势力的敌手,那么她一定有很硬的后援,我死去了,他将面对更大的敌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珞苓是我的人,那么他救下我刚好可以消除我的戒心,或许可以躲过一劫。怎样算,他都是有利的。
可是我,不会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了,不会再给他虚假应付的机会了,也不会再给自己一次受骗上当的机会了。尘归尘,土归土,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事情又像预料中那样发展,我假装不敌(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敌),珞苓在我的背后偷袭我,而被晾在一边的岩枯会偷袭他。这时的珞苓应该在岩枯以为自己胜利在望时将他拿下,她却没有转身,忍受自己的腹部被藏冰石硬生生穿透的痛苦。着实让我更吃了一大惊。
后来我问起她时,她说,岩枯可以被轻易杀死,却不是能被轻易活捉的人,只有抽走他的全部法力,才能牢牢将他控制住。岩枯怎会放任他人抽走自己的修为,他的誓死顽抗只会让他一命呜呼。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抵抗不了,就是珞苓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触摸他的身体便能自然而然吸走他的能量,谁都抵抗不了。
为了他的一条命,珞苓几乎将自己的命拼进去了。难怪岩枯说他自己的命值钱,他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只是他到死都不明白,并不是他的命值钱。珞苓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救她的师兄:抵循。数年前,顾安铭在岩枯的逼迫之下把带毒的匕首刺进抵循的身体,并把他推下悬崖,珞苓跟着跳下悬崖后,却不慎进入罗洯的地界,在此徘徊良久才找到出口。若不是申央帮助她保存抵循的身体,延缓他的毒发,她就只能看着他死去了。
几年之前,他造的孽,他早已忘记,受到伤害的人却容不得忘记。他的心脏,便是毒物的解药,必须是从**中剖出的心脏才有用。岩枯不知道,刑房外面的冰棺里,有一个沉睡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濒临死亡的人,在等着他的心脏救治。
珞苓手起刀落,岩枯的心脏被活生生剖出来,他罪恶的一生才就此了结。
岩枯的心脏在珞苓的手中化成粉末,挥洒在抵循的伤口上,一个仿佛死去的人渐渐有了生动之色。睫毛盈盈抖动,抵循缓缓睁开眼睛。我能体会珞苓此时的喜悦,这种喜悦大概就和我亲眼看见申央伤症痊愈一样,或者说,就像我看到父王从沉睡中苏醒一样。
珞苓曾经对我说,漫漫人生里,看到别的女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时,总是那样茫然的感觉,因为那段记忆是缺失的。她还在十四岁时,就失去了一切对于女孩子来说的幸福:父母的爱,成长,青涩的恋情,甚至连友谊都是那么奢侈。她活了这么多年,却只有残破不堪的人生。
我对她说,我也是。和她不同的是,我的母亲活得足够长,但是她不肯把爱分享给我,于是她葬送在我的手里。这是我一生的阴影,我多希望一切重来,我要像个勇士那样保护她、保护我所有的亲人,而我却把自己全权交给那个叫岩枯的人,任凭他毁了我,我还天真地认为他值得自己依靠。
我们都是生命片段有所缺失的人。很多人之常情不能有贴切的体会,我总是用类似的事情比较,找寻自己的感情,而她,则关闭了感情的阀门,对所有事情都只有理性的思考,不轻易让自己的感情外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代价。
我早已不是那个愚蠢的孩子。我学会怀疑、学会分析,甚至还学会了欺骗。愚蠢的外表只是抵御外界干扰、隐藏自己的保护盾而已。珞苓的神秘身世早就引起我的兴趣。我曾要求她讲出自己站在我这一边的目的,乐于助人吗?鬼才相信。隐约记得,那时的她很不屑地轻笑,阳光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打出金色的光晕,令我目眩神迷。
她说,也许你不相信,我真的只是为了报恩的。我的人生太漫长,即使用几年的时间报恩也只是消遣而已。
原来,不计报酬的真心付出是现实中存在的啊。虽然已经非常稀缺,却也是存在的啊。得知抵循中毒的情况时,我一度认为她帮助我只是为了解药,直到她不留余地地对岩枯痛下杀手,我才知道她是玩真的。
岩枯虽然死去了,可他对我的影响却从没有消散过。他说,他不想再做国王了,他会放弃一切,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要能帮到我,他不奢求我的原谅……他说了那么多,我却分不清孰真孰假。
☆、(四十七)沉睡的父王
冰棺前,我注视那个面目依旧年轻的男子,想在记忆里搜寻关于他的温情片段,却失望地发现,没有。父王日理万机,根本无暇照看我,我在母后的鼓掌之间,生活得极其压抑悲惨,他却并不知情。
他对我而言,简直就和陌路人一样。
我生在战乱的年代,父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外征战,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国事上,没有一点关心可以分给我。
申央从身后走过来,悄无声息,站在我的身旁。我立刻感应到他就在附近,我回头,他好看的侧脸便映进我的双眸。这是曾经的我不敢奢望的场景,我们是一对只能互相伤害互相削弱力量的兄妹。这样悲惨的兄妹是一辈子都不能这样近距离相处的,哪怕是一个呼吸、一次碰触都会引发强烈的感觉。我根本不敢设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爆发了争执,我会不会一时不慎伤到了申央。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这也是回到罗洯这么久,我却没有主动和申央见过几次面的原因。我问申央:“父王会醒过来吗?”
他笃定地点点头。他说:“父王只是重伤,待他伤症痊愈,就会醒过来。我们都会等他的,是不是?”
我用力点头。是啊,父王,我还等着向他忏悔,等待他的原谅,等待他博爱的心分给我一些。我等待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爱我。我问申央:“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申央宠溺地揉揉我的发:“父王是个仁慈、严谨、英勇善战……”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叫停了,我说:“不是这方面的。”我思考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