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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我的手心,才伤成这样,不怪我。”
她含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当主人的,怎么会有错?哪个信使会有资格责怪主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因为她的责备而生气,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女受到伤害,都不会好过。我走过去,手抚到辞鸽的身上。我是好意,我想治愈她,可我我治愈术学得不怎么精进,忙了半天都是在做无用功。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搭上我的肩:“法术不精就别勉强自己,让我来吧。”那是岩枯的声音。岩枯居然放下浮体那个烂摊子跟着我来了。刚刚来到心界时,我简直认不出这是我生长的地方。因为现在的心界断壁残垣,一片衰败景象。那种形似长臂猿的怪物随处可见。那种怪物异常凶猛,见人就咬,场面血腥。我也是强自镇定才能一路披荆斩棘,安全回到宫殿。
岩枯不愧是一方之主,在我眼里的难题,他动动手指就迎刃而解。我不禁在心里衡量,倘若让申央和岩枯大战一场的话谁会胜出。
我问庄琳:“申央在哪里?”
庄琳说:“他去人间了。现在,你叫他申央,他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改了名字,叫山伦。”我的一句“为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庄琳便接着说:“你也要去,你要去找他。这是国王的命令。”
百年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局势动荡,父王在外征战沙场,企图把自己的年轻的儿女都送出去企图维持血脉。足以见得,整个罗洯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我不会离开。庄琳拜托岩枯把我送到父王身边,因为只有父王能打开罗洯通往人间的大门。
可是,一离开庄琳的视线,我就对岩枯说:“我不会离开。”
岩枯没有丝毫的意外,觉得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我知道。我不会强迫你。”他看了我良久,嘴唇张张合合,终于开口:“我和璃姜的事……”
“我相信你。”他见到璃姜身受重伤,依然谈笑自若,没有一丝多余的担心。情侣不应该是这样的。从前我的手被草叶划伤他还会担忧地吹上半天呢。何况我看得清清楚楚,璃姜紧抱着岩枯不放,岩枯的手张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推开,一副痴呆的样子。
他说:“那天,她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哭得梨花带雨,我怎好推开她,谁知你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了,我从不是脾气大的人。从小到大,都只有别人向我发火的分,还没有我蛮不讲理的时候。因为,没有人爱我。我没有发脾气的资格,我的喜忧,没有人会在乎。但岩枯不一样,他会宠我。虽然我和他都明白,他宠坏了我。
可是,我还是见到申央了。那时,他刚刚从一个怪物腹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我问他:“勇敢的战士,我该称呼你为山伦呢,还是申央呢?”
他的手指在利刃上轻弹,震落斑斑血迹,答道:“当然是山伦,山伦是罗洯的战士,申央是罗洯的继承人。”
我问:“那么宛习是谁?”
他的眼里含满宠溺:“你是罗洯的公主,永远都是罗洯的公主。”
我无言以对,只是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碰他,一定不要碰他,因为,我会伤到他。
医院的夜如此宁静,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然而晨光熹微,光明蓄势待发,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顾安铭在床上静静睡着。
我的回忆并没有告一段落。
我对顾安铭说过,你的妹妹,她不会背叛。事实上,她会的。你的妹妹做过很多无耻卑鄙的傻事,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搞懂,罗洯的敌人是谁。直到我亲眼看到岩枯指挥猿类怪物向宫殿浩浩荡荡进攻时,我才知道。我们的大敌,就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岩枯。那时,我哭着指责他被狗吃掉的忠诚,他捧着我的脸,低声问我:“你在维护谁?申央吗?我答应你绝不伤害他,初次之外,你又有什么割舍不掉?”
他说的不错,没有。我的牵挂只有申央,父王的冷漠,母后的仇恨,让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有家的人,反而像个寄养在宫殿不得喜爱的宠物。至于苍生,王国,原谅我还小,根本不懂。没有牵挂,我真的没有牵挂。
所以,我趁母后熟睡时把可以吸取她法力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我亲眼看着岩枯将她一刀毙命。我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50年后,父王也同样受到我的暗算,沉睡不起。这个王国,被我一个叛徒彻底覆灭了。与此同时,我与申央彻底失去联系。他一直在逃亡,我想告诉他,不需要逃亡,岩枯不会伤害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果我对着风说,他会听到吗?
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岩枯坐上了国王的宝座。我成了真正受人尊敬的公主,我穿着华丽的裙子走在宫殿里,所有人都对我低声下气,不会有人违逆我的意思。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却又无比的空虚。
如果生活以这样的方式持续下去,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病房里依旧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远方金灿灿的一片,刺得人炫目,但很快,我就适应了那种明亮,可以之时太阳,好温暖。
年幼时,我喜欢盯着太阳看,那么纯粹的光亮总能让我忘记所有烦恼。它是我的名师,指导我做一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可我终究被阴暗覆盖。这种错误将成为我心底的烙印,每当记忆被掀起,都痛彻心扉。
珞苓曾对我说,申央努力了很久才将岩枯的国王地位名存实亡。到如今,罗洯已经没有国王了。没有国王,没有王后,没有公主,没有王位继承人。只有一个叫山伦的战士与岩枯输死对抗。
情况是那样混乱,二十年便更加不可收拾,可他还是把我从罗洯河中捞出来,几乎拼尽全力,才让我重新睁开眼睛。只是那时我已经记忆全失,连带着法力的丧失,和容貌的改变。
他把我送到人间,给我出路,却把自己的一生葬在了罗洯。
我真是天真,天真地以为岩枯不会伤害申央,天真地以为,岩枯他是真的爱我。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顾安铭的睡容,手指拂动,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活动筋骨,发现自己精力十足,以前的胸闷气短症状完全消失。他惬意地闭上眼,阳光洒照在他的脸上,他喃喃道:“真好,法术疗伤就是这么快,已经很久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他偏偏头,眯着眼睛看我:“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的福气呢。”他改口:“不应该叫妹妹了。”声音中透着屡屡失望之情。
他猛地坐起来:“叫你宛习好,还是宛城呢?不如,干脆叫你女朋友吧?”
我一直沉默,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也不清楚他会不会等到那一天,我的眼睛游离一阵:“你跟我一起走吧。”
一个娇滴滴的嗓音在房间里突兀响起:“我还没走呢。”我知道,除了璃姜,谁的声音会这么惹人厌恶?她继续不知羞耻地说着:“我一整夜都在这里,看着你们。宛习,你的能力退化了?都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吗?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帮到山伦?”
我淡笑着看她:“你没走正好,我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还记得我撞见你们在一起苟合吗?你**着身子就敢对我破口大骂,曾经那个跪在我面前自扇耳光的鸟到哪里去了?”
我这哪里是在撕别人的伤口,这分明是在撕自己的伤口。璃姜对我破口大骂时,岩枯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璃姜动作麻利地缠上一条洁白的床单走下来。我冲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被他轻易挡下。我问他:“岩枯,这次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他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难不成真的以为我是爱你的,傻丫头?”
他攥住我的手,我身体的能量被他抽离殆尽,我永远忘不了,他扬长而去时鄙夷的眼神。
璃姜在他身后抓起我的头发,紧紧贴着我的脸:“让我仔细看看,这个欺压了我二百年的公主长什么样子?”
她的指甲在我的脸上划下一道血痕,我瑟瑟发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妖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你真的好美哦。”
她伸出五根手指,一齐划上来,“你真的很美啊,看得我心生厌恶。”我的视线被鲜血覆盖。她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狠狠向墙面上撞,一下,两下……渐渐的我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她拎着我衣领,掌风狠厉地扇我耳光,打在伤口上痛的窒息。我终于抑制不住地哭起来。我哭喊:“你放开我啊!放开我!”
我越是哭喊,她下手越是狠毒。我除了疼痛再没有其他感觉。
我就这样被她蹂躏着失去意识。
在罗洯河中漂流着时,我鲜有几次恢复神智,那时候都猛灌几口水让自己失去意识。我恨不得自己就此淹死在罗洯河中。至少这样,我就可以和罗洯融为一体。带着我的耻辱和愧疚一起。
可我却没有死去,现在想来,是罗洯这片大地厌弃了我这个肮脏的灵魂。以致我在河中沉沉浮浮三日却依然救得回来。据珞苓描述,申央把我捞起来时,我还有一口气在,可是身体已经腐烂不堪,几乎不可能救回来。可他就是做到了。
珞苓说,她会起死回生的绝技。但没想到,他也能创造出这样一个奇迹。
她说这句话是,眼神是那样失落。也许,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强大能力,她仍有自己救不了的人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疼痛都新鲜得正好,连同我的耻辱一起保存着。
璃姜恨恨地说:“我现在只后悔,没能马上杀死你。”
我走到她身边:“我也是有后悔的事情的。后悔了二十多年。”我看看人来人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