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低着头絮语:“哥哥,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尽管你不是我的亲生哥哥,那有怎样?那份沉淀了二十余年的真挚感情是不能被一个苍白的“真相”或者“误会”打翻的。
对,我再一次向命运妥协,没有任何愧疚感的妥协。我已经有一个哥哥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不能让第二个人重蹈覆辙。我不能因为错过太阳而兀自悲伤流泪,因为那样,我最终也会错过月亮。我要把握当下,我做错一次,不能再错一次了。我不能再伤害一个人的心。那样会心痛,我不太确定那是什么样的痛苦,但我知道被欺骗的感受,我不能这样。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没有放弃申央。我只是在自己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抓住自己能抓住的。
哥,你会懂吗?你会,因为,你希望我这样做。
那女人的尖利嗓音突兀的响起,“你们……你们……”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你是他妹?!你妹啊!”
我被她这举动惊到,看起来是个职场女性,行动起来居然如此彪悍。我是练过术法的人啊,我默默冥想发动幻术,想让她产生握住蟒蛇的错觉,没反应。
然后我又试试让她产生灼烧的错觉,依然没反应。
再然后,我又试试抽走她的手部力量,让她揪不住我……还是没反应……
……
于是我就像个傻子似的被她揪着没有反应,我们四目相对,极其诡异。
她瞪着眼睛向我吼:“你瞪什么瞪?你瞪谁呢你?”
她的眼睛瞪得跟个灯笼似的,还说我瞪她!我沉着地解释:“其实我没有瞪你,我在瞪你。”想想觉得不对,又解释:“其实你没有瞪我,我在瞪你。”
好像还是不对,我左右思量,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我脑袋被虫蛀了吧!
我用我的纤纤玉手把她推了个趔趄,“我瞪你怎么了?我眼睛就是大,你嫉妒我是不是?”我的纤纤玉手貌似有点用力过度。我承认,我不抵赖。
彪悍女子一改信手拈来的强盗风格转型为楚楚动人的柔弱风格,显然她对这个风格的掌握还不得要领,扮演起来明显形不似神差距更离谱。只见她鞠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清泪,作势要扑进顾安铭的怀里,“安铭,她推我……你好好管管你的妹妹!”
顾安铭轻盈地闪开,彪悍女子脚下一软,险些一头栽到地上。但结果也差不多,她的头没有栽到地上,但是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大度地移到她前面把她搀起来,“免礼平身。”
没想到这公主瘾在这里过了。
果不其然,她又瞪了我一眼。我感叹一句,眼睛真是大啊。
不留神又说了出来。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啊。
女子又彪悍地向顾安铭吼了一句:“你看看她!”
顾安铭捂住耳朵,“明明是你动手在先。”
他拽住预备扑过来的她,说:“你有完没完?”
她很委屈:“我只是想和你妹妹握个手而已,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哦,握手,我从小到大就没养成这样的习惯。因为我尚未成年就去了罗洯,在那里,没有握手这样的礼节,我自然就忘记了。我很别扭地把手伸过去,大咧咧地“微笑”着(我本来想做出温文尔雅的微笑的,但是实际效果应该不能称其为微笑了)。想必是我的笑容打动了她,她很温婉地与我握手。“小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顾安铭的同学兼同事,和他一所高中毕业的。”
哦哦,我懂,原来是校友啊。我搜罗着脑中的词,说:“原来是哥哥的学姐啊,刚才真是对不起了,以后工作上的事还请学姐多多提点呢。”我自认为,我的话说得很漂亮。
可是她的一张脸却扭曲了。
这一张白里透红的佳人脸瞬间变成了外国鸡,脸色千般变化,万般多彩。用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形容就是:毁了。
顾安铭咳嗽一声,声音怪异地说:“之薇和我是同一年级的,曾经和我们同班三年呢。”
之薇……这称呼怎一个亲切了得,容我三思片刻,之薇,之薇,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耳熟……!
这就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班长大人夏之薇!
哥哥你真倒霉啊,三年都和这样的极品女汉子一个班!
嗯,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把我这感人肺腑的内心独白说出来。
夏之薇努力保持风度,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小孩子嘛。”
你才是小孩子,起码我这也是17岁的外表年龄。17岁的年龄对于一个二十余岁的人来说的确是小孩子了。就连我,遇到一个高中生也会大言不惭地鄙视人家为小屁孩了。可是一这样的外貌鄙视起来就明显底气不足,难免要挨一顿白眼。
现在倒是大度,不晓得一会儿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依旧如此大度。
依照我的推断,她真的问下去:“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一副慈眉善目样。嗯嗯,希望你得知我就是你曾经的高一同学后依然面不改色真心微笑。
我说:“我叫洪宛习。”
她装模作样的点头,“洪宛习,看样子上高中了吧……”然后细心回味起来,“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啊?”她的眼睛瞪成了包子,“你是洪宛习!你是洪宛习!”
要理解她的剧烈反应还要从我那段微微有点丢人的经历说起。夏之薇是暗恋着我哥哥的,虽然我一向属于粗线条,对这类事情却异常敏感,尤其女生暗恋对象是我的哥哥。大概是出于心灵感应,在夏之薇还在别扭地处处与顾安铭作对以期获取他的注意时,她的小女儿情态便在我面前毕显无疑。
那时,顾安铭还在和另一个女生谈恋爱,我在她的关注下毫不隐晦地把那名女生取而代之,那种威慑对于一个还没开始告白倒追的骄傲女生必然是恐怖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她被我吓倒,从此心灰意冷,对我颇有忌惮。二是,对我的“心机重重”、“居心不良”深恶痛绝,从此与我为仇,伺机报复。
结果证明,夏之薇绝对是个打不倒压不跨的勇士兼斗士,她终于在一个早晨,我与顾安铭在极度浪漫的氛围下轻盈舞蹈之时,用一个罪恶的篮球砸中我脆弱的头部。砸中之前,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砸中之后,美梦破碎,好好的罗曼蒂克啊。当时我的心情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愤慨之情油然而生。
我想我一定是被砸傻了,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捡起球顺手扔向始作俑者。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的紫蓝色无镜片框架眼镜被篮球硬生生砸断,与此同时,她的鼻子被我砸得血脉喷涌。两条血色的小河流从她的鼻孔里湍急流淌。
☆、(十九)回忆过去
人分三类,有人看起来很强悍,事实上也很强悍;或者看起来很柔弱,事实上也很柔弱,属于表里如一的类型。有人看起来很柔弱,但事实上很坚强,属于绵里藏针的类型。有人外表很强悍,内心很柔弱,属于色厉内荏的类型。
的确,夏之薇属于第三类。平时趾高气扬,但一见血就完全失控。她抬手抹了一下鼻子,被满手的鲜血吓得狂叫不止,随即瘫软在地。
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她一通。然后装作路见不平的好心人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苦口婆心地安慰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别人打篮球你要绕着走。他们男生打起篮球来跟野兽似的!”
话音刚落,就感到背后冒出岑岑冷汗。不需回头,我也知道,顾安铭用着怎样幽怨怨毒的眼神把目光深深刺入我的脊背。
我回头假笑:“安铭不是野兽,安铭是男生。”
顾安铭在自言自语地逻辑推论,“男生打起篮球来像野兽,我是男生……那我这辈子都不能打篮球了是吗?”
我一边用卫生纸往夏之薇的脸上胡乱地抹,一边忙不迭地点头。猛然意识到反应不当。赶忙闪身,一记篮球再次砸到夏之薇的下巴上。
我捂住眼睛在一旁默哀。心情沉重,眼神庄重。
有了这一桩事,夏之薇看我的眼神就更加愤恨。从那到我离奇“失踪”,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喂,今天你值日。”
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名誉,我本无辜。
鉴于此,今天夏之薇的强烈反应就不足为奇。她拉着我的手,抓着我的肩膀,上下分析查看。“洪宛习!真的是你!我又见到了一个不会变老的不明生物!你怎么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十年……我掰手指算了算,每次结果都是五年。五年啊,我只离开了五年而已。难道这里时间的计算方式与罗洯不同?我听到自己苍白的声音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夏之薇白了我一眼:“直接问女生的年龄,没礼貌!”
顾安铭回答得干净利落:“二十六岁。”
问:二十六减十六等于几?答曰:十。
换句话说,我不只是五年时光匆匆过去形容不改。而是十年。
“罗洯的时间计算方式与人间不同,一年相当于人间里的两年。”清冷的声音打破短暂的沉寂,珞苓款款而入。我看到顾安铭极其苦恼地扶额叹息。
珞苓的帆布鞋悄无声息地踏步过来,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对顾安铭说:“对了,安铭,刚才我好像不小心破坏了你的门锁。”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有雨,出门别忘记带伞。”
当时我正在努力绕过夏之薇的身子费力地够桌子上的水杯,被珞苓平静无波的提醒弄得手一抖,杯子滚落到地上。水杯平平稳稳坐在地上,杯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远远看见珞苓的手指向上一挑,水杯回到了原位。
珞苓表情告诉我,她对自己现在的灵敏反应和熟练的法术感到满意。珞苓继续解释她做出这些报复行动的原因。“作为你落井下石的惩罚,不为过吧。”
顾安铭板着一张既不喜也不怒的扑克脸,声音也是极其僵硬地说:“又去吸食了几个人的灵魂?”
珞苓轻飘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