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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决绝离去了,我不懂察言观色,实在看不出那是不是冷笑。申央走了,我听到岩枯冷哼一声。嗯,岩枯胜利了。可我仍目不转睛地望着申央离开的方向。
☆、(十四)遭遇欺骗
几只辞鸽在空中滑行,其中一只俯冲下来,擦着我的头顶飞开。我依然毫无反应,站在那里发愣。
岩枯从背后轻轻抱住我:“宛习,怎么了?”
我喃喃自语:“他骗我……”
“伤心吗?”
“当然伤心了,我把他当作朋友啊。”我带着哭腔说。
琳转到我面前,急切地说:“宛习,你不能这么想……”她的目光突然一紧,声音低缓下来,说:“你要乐观一些,就算是朋友,也难免会欺骗你的。”
岩枯在我的脸颊印上一个吻:“忘记他吧,有我在你身边,我相信你会很快走出阴霾。”
琳小声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轻轻推开岩枯,岩枯倔强地挽着我的胳膊不放。他替我作出回答:“宛习不会喜欢背叛她的人。”
琳向我求证:“是吗?”
我点点头。
她穷追不舍:“那么,以前,你喜欢过他吗?”
我转向岩枯。岩枯说:“我不在乎你曾经喜欢过谁。说吧,我也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斟酌再三,终于说:“有一点。”
琳说:“原谅他吧,说不定山伦是有苦衷的。”
“哦?是吗?”岩枯眉毛高挑,“山伦会有苦衷?他自始至终看起来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琳不屈不挠地问:“你会原谅他吗?”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好啊……”琳释然地露出微笑。
我接着说:“不过,他和我再也不是朋友。”
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正如难民一样在广袤无垠的废墟之中长途跋涉。完全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没有目标,就连内心也是茫然的。很多时候,走几日后,我们又回到曾经路过的地点。
岩枯没走几步就找较高的地方绑上一条布带,短短几日,他的外套已经变成了一块披在身上只有领口的破布。而我的眼神一定比那破布还要残破。我早已不再如往常聒噪,食物和水的匮乏随不至于让我发疯,但这无尽的萧条景象和麻木的行走已经让我的大脑完全机械化应对一切事物,失去了生物应有的反应和思考能力。
这一切,岩枯都看在眼里。
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好像这样我就不需担心、不必害怕。可是,无知的未来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一步,一步,我用速度的迟缓来表达我的疲惫,一个滑步,我差点摔倒,岩枯及时扶住我。他紧紧搂着我的腰,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低声在我耳边呢喃:“再坚持一下,再走一会儿,说不定就找到出路了。”
这声音是那么清晰。那么陌生。
我们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了。我们沉默了那么多天,几乎不说话。原本我是很爱说话的,现在却根本没有心思开口。我有过脱离他们,独自离开的冲动。因为于他们而言,我无疑是个累赘。
我声音有些沙哑地问:“真的有出路吗?”
岩枯笃定:“一定有,如果没有,我会不惜代价为你开辟一条生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抬头看见,前面的断木根上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布带,那布带像一个窈窕的妖怪,伸展着双臂在阴郁的天空下无风自舞。
我沉重地闭上眼睛。好累,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睁开眼睛时,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过这么长久的甜美一觉不是白睡的。现在的我感觉精神百倍,又重新变成以往斗志满满的样子。停止了无穷无尽的长途跋涉,我终于能够用大脑思考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在我睁开眼睛看着沉暗的窗帘时油然而生,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夜以继日一刻不停地赶路呢?原谅我的反应迟钝,那个时候的我还沉浸在被申央欺骗的愤怒和痛苦之中,已经没有心思仔细思考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在岩枯的摆布下盲目地做事。
我霍然坐起,我睡了多久?岩枯和琳又人在何处?
等等……刚刚……貌似……我是睡在床上的……
我用手抓抓鸟窝一样的头发,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审视周围的环境。然后我死机了。
那些让人手足无措的追求攻势,那些欺骗带来的伤害,那些整日面对无尽废墟的无助荒凉,轻飘飘地在记忆中闪过。恍若南柯一梦。
此刻,我坐在自己的软床上,双手抓紧身上的洁白被子,一脸手足无措。
第一,这是我的房间,它完好无损,和废墟扯不上半点干系。
第二,我应该打开房门看看外面的景象是否如记忆中一样衰败。可是我不敢下床,我几乎抓狂地问自己:我的衣服哪去了?!
我四处搜罗,没有。没记错的话,衣柜里有几件岩枯为我储备的换洗衣服。我用被子把身体包裹严实,从床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折腾到衣柜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穿好衣服。好在这里的衣服样式朴素简单不需要合理搭配。
待我从楼梯上一溜烟下来时,岩枯和琳正在沙发上各自拿着手机打游戏。
我没看错吧!
琳转头看到我,热情地招呼:“你醒了,快到餐室用餐吧!”
我拖着琳进了餐室,问她:“我睡了多久?”
琳茫然地看我一眼,开始掰手指,我瞬间崩溃了。她从一掰到五,又从五掰到一,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才确信地告诉我,“不多,就三天两夜。”
我小声问:“我在梦中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说:“没有。你除了偶尔抽泣两下,什么也没说,嘴很严,什么秘密都没泄露。”
抽泣?我会在梦中哭?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样奇葩的嗜好?我又问:“我有没有在梦中做过什么?”
她警惕地望着我:“你要说什么?”
其实,我直接明说吧。声音放得更低,我张望一下门的方向:“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太惊悚了!”
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这有什么惊悚的?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洗了!”
“你……”
“你什么你?你不会以为我感情受挫就性取向不正常了吧!我对你可没兴趣!”
……我被她说得十分抑郁,同时也对她的丰富想象力钦佩不已。
☆、(十五)虚幻的住所
能像我这样把梦境和现实搅得一团糟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毕竟醉生梦死的奇才不多见。我有幸地成为其中一个。
早餐同样是两个冷汉堡,想必是我的胃口见长,说不定我这万年不变的身高终于有了随着食品摄入量的增加而增高的趋势。也许只是我为自己冒着毁掉身材而过分摄入垃圾食品的借口。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酒足饭饱之后,我正想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却被琳紧张兮兮地拦住了。
我向琳保证,只出去随便转转,绝不走远。像个小孩子像妈妈保证不会迷路那样信誓旦旦。
琳正色问我:“现在开心吗?”
“开心。”经历那样一个梦境之后,就觉得整个人好得不得了。残酷的梦境刚好反应现实的美好。
她说:“那就不要出去。”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没起任何作用,我直接连人带门一起推了出去。门外是一望无际的废墟。
那一切根本不是梦境,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笑如我,用梦境作为借口欺骗自己。这种逃避现实的做法更是可笑。
我的声音凉凉的,问琳:“这房子,想必是岩枯幻化出来的假象吧。”
琳欲言又止:“点点头。”
据说这样做会耗费很多精力,使施术人异常疲惫。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个本应异常疲惫的人。他看着我,拥住我,对我说:“我说过,会不惜代价为你开辟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一记炸雷突兀地响起,震得我的身子剧烈一抖。
他轻拍我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他说:“不要出去,外面危险。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怕就怕,有朝一日他耗尽能量,仍不能脱险。我说:“不要难为自己了,不要自己苦撑一切,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承担。把这幻象收了吧。”
他摇摇头,“这一次,你这个主人要听从佣人的安排。”
雷声依旧。
岩枯喃喃自语:“山伦的雷阵布到雷洞外面来了。这是所有心界人民的灾难。”
我看到无数的辞鸽在暗蓝的天空下滑行。它们似乎被雷声惊扰,互相碰撞厮杀。转眼门外已经落满辞鸽的尸体。
一只幼小的辞鸽在抖动着翅膀,它的羽毛紧紧贴在地面上,沾染上肮脏的泥水,狠命地扑腾,躲避雷击。最后于残破矮墙边上,它幻化成一个小女孩,胳膊上汩汩流着血。
我于心不忍,准备冲出去把她救回来。被岩枯强硬地按住:“你留下,我去。”
之后义无反顾地冲进雨幕中。
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厉害多了。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废物。如果出去的那个人是我,多半不但救不了人反倒伤了自己。
所以,当他抱着伤痕累累的小女孩返回时,我暗骂自己白白替人家担心。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皮肤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来,我控制住了自己企图对她的脸进行疯狂蹂躏的**。她很怕生,一直在瑟瑟发抖,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我和岩枯两人身上游离。我努力掩饰自己23岁的高龄和小女孩套近乎:“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不说话。
我说:“小妹妹,你长得好漂亮!肚子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还是不说话。但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并对我绽放天使般的纯洁微笑。
我说:“小妹妹,告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