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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虽远必诛
花荼兮拍开还在喋喋不休的亲卫,举步朝莫冉折的营帐走去。
帐外守着两个人,花荼兮看了一眼,眼生得很,她能肯定不是自己手下的人。不是她的人,那便是莫冉折的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快步走过去,命道:“我要进去。”
这是莫冉折的营帐,他人又不在,花荼兮本以为进去会费一番功夫,谁知二人闻言后,竟是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还为她挑开了帘子:“将军,请。”
花荼兮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心中对此十分满意。她踩着锦靴毫不客气地踱进去,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莫冉折的桌案前开始翻找起来。
这次倒是不曾防着她什么。
花荼兮离开老远就瞧见桌上乱七八糟地摊了许多纸,跟当年他收拾的干干净净滴水不漏的书房完全两个模样。她抄起张看了看,脸色蓦地就严肃了起来。
是布阵图。
她直勾勾地看了片刻,随即有些急切地又翻了好几张出来,眼里闪过无声的惊讶。
花荼兮打仗的方式和她的性子很像,偶尔也会用些阴招,但大多时候都开门见山直来直往,左右变化离不开兵家之法,不喜用太过弯弯绕绕的方式。
而莫冉折却跟她完全相反。
他排兵布阵,每一步费的都是心力。
就拿她手里的这张布阵图来说,攻守相宜,主力坐镇中军,骑兵两翼包抄,指挥居中,援军在后。攻时是弧阵,两翼保护中央军,守时是圆阵,骑兵在外,弓箭手在内,全听被层层护住的中央指挥。
滴水不漏,进退自如。
虽然她对这方面涉猎不深,却也看得明白这阵法变化莫测,其中有多少克敌制胜的关键。
花荼兮捏紧手里的一挞纸,风风火火地出了帐子,径直就往城墙的方向去。
“将军去哪儿?”
被拦在莫冉折帐外的亲卫见花荼兮一声不吭地蒙头朝前走,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还不忘招呼上一队卫兵随行左右。于是没片刻,一群人便呼啦啦地登上烽火台。
花荼兮眯着眼举目望去,背脊不禁有些发凉。
她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亲卫跟打了鸡血一样,把莫冉折说得神乎其神。
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西楚大本营,已然变得支离破碎,除了几面摇摇欲坠地旗帜,竟残破凄凉的不像是一国的军队驻扎过的地方。
“全走了吗。。。”花荼兮瞧着眼前这一切喃喃。
“是跑了,退兵了!”身旁的亲卫小声纠正:“让那些蛮子再敢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花荼兮定了定神,这才想起问:“相爷带走了多少兵?”
“龙鳞军三万,御林军三万,总共六万。”亲卫答得很快:“昨夜大人他点完兵,道剩下的人都听从将军您调遣。”
花荼兮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这次发兵西楚,共点了十万精兵。但这十万兵力却不全是龙鳞军,其中有三万是御林军。
两军揉合,若说默契程度的话的确查了那么点儿,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有部分得龙鳞军先前跟着季了征讨南洋去了,这会儿估计正由顾凤儿带队往这里赶。
莫冉折将这三万她指挥起来不上手的御林军全部带走了,剩下来留给自己的全是属于她的龙鳞军。。。
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花荼兮久久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千变万化,亲卫瞧着有些慌,开始担心了,犹疑着开口:“是不是大人带的兵太少了?会不会有危险?”
花荼兮却是笃定地笑了笑:“这你就不
用操心了。莫易他精通阵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莫能测也,其威力可当十万精兵,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往下瞧了一眼,蹙了蹙眉。
既然莫冉折能毫无顾忌大刀阔斧地拆了这块地方,就说明季了不在这里。。。
那他会在哪里呢?
花荼兮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再叫人去西楚的营地探个彻底。
她侧身吩咐旁人:“叫几队人马过去搜一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把这些蛮子的待过的地方里里外外全给我铲个干净!”
“是!”
“传令下去,剩下的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死死守好大昭的边境,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上报,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都给我记好了!”
☆、第七十六章 事不容缓
这是两军交战的第三日,前方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正值夏季,夜里是最难熬的。
空气里又黏又腻,热气窜进低矮拥挤的帐篷里,丝丝缕缕都烧上心头,化为焦灼,化为烦躁。
不少人都有些稳不住了。
花荼兮依旧安稳如山。她坐镇边境,旁人焦躁不安的心绪似乎根本影响不到她,心平气和地指挥队伍巡罗视察,操练布防,与以往她带领驻扎在边防的军队没什么差别。
这夜,花荼兮正在写上报给朝廷的折子,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随即有声音急切道:“将军,前头传来的密报!”
花荼兮立刻把笔搁下,扬声唤道:“进来。”
名唤林三的亲卫一路小跑着进来,将一个小竹筒递到她手里。
花荼兮接过,十指翻飞将里面的小纸条倒了出来。她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神情不变,看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林三见她看了消息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直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殊不知花荼兮只是攥着那纸头有些走神。
她着实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此时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
密报里一共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莫冉折战术诡谲,一出手便打了西楚个措手不及,他一路乘胜追击,不出三日,就已领兵攻入西楚城内,下令安民,想来不过多久,就能破皇城了,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情形。
可这第二件。。。却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季了依然杳无音讯,下落不明。
花荼兮盯着那一行字,心里愁绪翻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西楚掳走季了显然是为了威胁她,谈判不成,届时定会再最最危急的关头将他推出来做保命的筹码。投鼠忌器,他们算准了因为季了的关系,她不会轻举妄动。
可人算不如天算,西楚没料到这次带兵的,并不是她,而是莫冉折。
莫冉折不是个受胁迫的人,届时他们绑了季了出来咋呼,莫冉折绝对二话不说先一箭射杀了他。
季了绝对命不保。
。。
这绝对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得想个办法先一步找到他,避免这种棘手的局面发生。
花荼兮深深蹙着眉,想着该怎么办。既然季了是被扎西靖穆给弄走的,十有□□是被关在了宫里。可皇宫这么大,她要上哪里找?
花荼兮吐出一口气,头痛不已。
林三有些看不明白了。将军这一脸纠结的模样,到底那纸头上写了什么?
他忍不住想要问问。
才酝酿着要开口,不料花荼兮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帐口看,一双眼睛锃亮得如出鞘的利剑,无比锐利,生生把他逼退一步。
“嘘,”她竖起一跟手指抵在唇上实意他安静。片刻之后,小声道:“听见了吗?”
“啊?”林三茫然地摇摇头。
花荼兮眉头拧地更紧。她失明过一阵,原本就远超一般人的听力更是灵敏。此时此刻,她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轰然马蹄声,贴着地表,踏出阵阵余震。动静之大,怕是数量不少。
她站起身,从桌子后头绕出来,大步走向帐门口。
与此同时,一帘之隔的帐外,有人拉着长长的“报——”字冲了进来,差点与她撞了个满怀。
花荼兮眼疾手快地闪开,顺势将要摔倒地上的人一把捞起,问:“怎么了?”
“将军,”来人扶了把头盔,连请罪都来不及,慌忙直道:“关门数里之外,有数万铁骑正在靠近,已经快冲到城墙外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三闻言喉头滚了滚,咽了口口水:“难道是西楚的兵?”
“慌什么!”她厉喝一声:“走,看看去。”
——
花荼兮赶到的时候,城墙上已经全面戒严,弓箭手也准备妥当,守城校尉肃着张脸,正朝着下面大声质问。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花荼兮不动声色地往下看了看,果然人数不少,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不到头。最前面有一人一骑突了出来,但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脸,只是。。。这身型瞧着似乎有些熟悉。
这人倒是很配合,问题抛出去,他很快就回应道:“是我,陆逊时!”
“陆参将?”校尉语气狐疑:“若是陆参将,为何没有证明身份的通关文牒?”
“。。。”陆逊时哽了哽,这事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
“哼,既然没有通牒,我等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陆参将,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冒充的?”
“你若不信你出来看看不就成了!?”陆逊时觉得这人真是婆妈,跟他说话简直浪费时间。
“你道出来便出来?怕是有诈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僵住了。
花荼兮叹了口气,从后头走了上来,拍拍校尉的肩膀道:“开门吧。”
“可是。。。”
“没事,的确是陆逊时。”
“。。。是。”
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甲板慢慢放下,厚重的城门随之一点点打开。
花荼兮抄着手站往路中央一站,神色凉凉地等着他进来。
陆逊时见城门突然开了还在纳闷,心道这厮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他甩甩头懒得多想,准备进去再说。谁知策马走了没几步,竟然远远地就看见了花荼兮!
“将军!”陆逊时惊喜不已,赶紧奔了过去。
就这期间,花荼兮已经粗略将整个队伍打量了一番,眸色沉了又沉,张口就道:“顾凤那厮呢?”她方才就想问了:“别告诉我他也被掳走了!”
“将军误会了,”陆逊时翻身下马,脸上的疲色显而易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