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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没想到裴本怀能找上门来,尽管她知道裴本怀给她放过芯片,能搜索到她的位置,但她没想到裴本怀会在这个时候来。他更应该在S市,静静等待收网。
孙妙眉知道陈媛媛的事因他而起,可今晚她没有办法向裴本怀质问。
裴本怀喝醉了。
原来裴本怀真的能喝醉,而且他真的喝醉,并不像之前那样,瘫倒在孙妙眉身上扮死人。他喝醉了,拉着孙妙眉说了一晚上的话。
刚开始孙妙眉被纠缠得烦不胜烦,后来被裴本怀弄得无路可逃,只好听着,打了几个哈欠,最后裴本怀抓着孙妙眉的手埋了进去,竟是哭出声了。
裴本怀,恶毒阴险的裴本怀,道貌岸然的裴本怀,跪坐在床边,伏下身子,把脸埋在孙妙眉垂下的手里,发出了孩子般的呜咽。
他说:“他们走了。”
裴本怀再说:“我追求了十几年的东西,他说不争就不争,说不要就不要了。”
小时候他看他大哥,看他的父亲裴崇,俱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身处那样瑰丽的浮光世界,他裴本怀就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在他们的位置上看看这人间啊。
他现在爬上来了,也是这样前呼后拥,一呼百应,可他一点美景也没见过。
裴鸿衍走了,带着甄沛莹,一点留恋也没有,裴鸿衍曾是万人之上,那些权啊势啊,他抛弃的这样利落。
——因为他看过了,看透了。这浮光人间,不过是虚浮人世,他裴鸿衍看得透,就走了。
裴本怀没有看见,没有看透,他怎样也比不上裴鸿衍,比不上被自己母亲声嘶力竭痛哭着风光下葬的裴崇。他在这样的人间里,还是一无所有;他在这样的位置上,却还像从前的那个被人厌弃的小孩一样,畏畏缩缩地蜷着手心,只期盼着有朝一日也能够享受下这人间的美好。
裴崇,裴鸿衍,这两人才是真正的裴家父子,一下子赐他终身孤独,赐他永不满足。
裴本怀抬起头来,在泪水迷蒙里看见了一个人影,他擦了擦脸,那人影清晰了,忽而是他的母亲,忽而是甄沛莹,最后水落石出,是孙妙眉坐在床上,朝他探出了身,对他说:“你别哭啊。”
裴本怀一下子收了眼泪,笑着说了一句:“我不哭了,怪难看的。”
还好,世上还有个孙妙眉。
☆、最后
孙妙眉上飞机前,再次给邵世荣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关了机,等待飞机起飞。
裴本怀掀起了头等舱的幕帘,从孙妙眉的身后走上前来,在她手边位置坐下了。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裴本怀又拿出了那枚戒指,璀璨夺目,孙妙眉看都没看,扔到了座椅下面。
裴本怀没有理会那枚戒指的下落,他微笑着拿出了一份文件,“学姐不看看,你能值多少钱?”
孙妙眉接过了文件,是韶光的转让合同,她道:“这是你上次从邵世荣那里换来的?”
裴本怀微笑默认,孙妙眉接过来裴本怀递来的钢笔,在裴本怀未说完那句:“我把这些送给学姐好不好?”她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裴本怀收好了合同,对孙妙眉说:“韶光本就应是你的。”
孙妙眉没有应答,把眼罩推到眼睛上面,不理会裴本怀了。
飞机穿梭在滚滚金光的厚重云层里,裴本怀从舷窗中看:这样的浮光世界,算不算得人间呢?
孙妙眉的手里还握着关了机的手机,她等着飞机听落,她这次要和邵世荣好好吵上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 没了 完了。
裴本怀知道了孙妙眉不可能主动放弃这段婚姻,所以他改让邵世荣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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