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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格外想她
这是陆子衿第二十五次抬起手腕看时间了。风尚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每月一次的例行会议，各个分属公司经理正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陆子衿目不转睛地看着发言的人，神情及其认真。然而，放在桌上的右手却不断地敲击桌面，而且每发言一位，他都不忘加上一句话：“简短叙述，突出重点。”
于浩辰始终观察着陆子衿的动作，眉头轻蹙，握紧文件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是总裁助理，是整个风尚集团除了陆老爷子以外说话最管用的人，可事实上他还有另一个领导兼好友——陆子衿。每逢公司有什么重大变故和决策，他都会与他商量，二人出谋划策，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处理问题。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陆老爷子的默许下。可是，今天……
果然，一份冗长的汇报终于结束。陆子衿把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放，环视会场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于浩辰身上：“抱歉，各位，接下来的会议由于助理继续主持。会后秘书处把会议内容整理一下，发份纪要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然后，扔下一屋子的人扬长而去。
会议室里静悄悄一片，经理们望着陆子衿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会议到底还要不要进行下去了？虽然这位总经理大人对开会这种公司性的集体活动并不热衷，但并不影响他对公司的众多关键决定。而且，只要是他决定参加的事，从没有过半途而废的先例。更何况现在陆老爷子病着，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这样啊？
疑惑之后，众人一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于浩辰。片刻的沉默，于浩辰理了理思路，严肃说道：“会议继续。”
出得会议室的门，陆子衿一把扯下领带，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这才觉得压抑的气氛有所缓解。来不及再换衣服，取了车子就往S大的方向开去。
电话一个一个响起，犹如催命的音符，陆子衿烦躁的接起，里面立刻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
“哥，你快来吧，我出门忘带钱包了，现在人家不让我走。”
“你不是有老公吗？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自从那天晚上，陆子衿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这次，也没给她一点面子。
那边愣了一下：“逸之走不开嘛。”
“在哪？”声音异常冷硬。
“……”
随即，一个急转弯，车子调转了方向。
放下电话，陆梓潼邀功似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吐出两个字：“搞定。”
“潼潼，我还是不赞成你这样做。”那女人饮了一口茶，抿抿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雪，你是不是傻啊，那个柳青青都快搬我哥家住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原来，和陆梓潼在一起的女人正是刚从国外进修回来的慕雪。
“我只是不想耍手段，要争也是公平竞争。”慕雪固执道。
“公平竞争？”陆梓潼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慕雪，“小雪，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你是没看到我哥现在那样儿，就像全世界只剩她一个女人了似的。况且，咱们这也不是耍手段，只是让他看到你的优秀罢了。”
慕雪又喝了一口茶，还真是苦呢，苦得她舌尖发麻。她怎么没看到他们的相处，怎么没看到他对她的好？她也曾发过誓，要变得优秀，要让他看到她是配得上他的，而事实上，还没等自己变优秀，他就残忍地堵死了这条路。
那天，她兴冲冲地和他一起去看茶叶比赛，她本以为这是她的一个契机，他会看到自己和她才是有共同语言的。可是，他却把她叫到一旁，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柳青青。
“我去准备了。”最后一次，再努力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就这样守着他吧，他总会有需要她的时候。
悠扬的琴声和着飘渺的笛音徐徐传来。屏风后，一个身着素色旗袍，上面绘有墨竹的女子大方上台，对满座宾客礼貌地鞠了一躬，在桌案前款款落座。她妆容浅淡，唇角微弯，头发在后面稍稍盘起，仅用一根玉簪固定发丝，全身上下再无任何修饰。然而，即使是这样，却给人一种素雅、淡静之美。
茶楼里的一众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静默地等待接下来的表演。
没找到那个缠人的妹妹，陆子衿也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着解说词的响起，台上的女子缓缓执起素手，焚香、净具、投茶……一系列动作在她指尖的挥动下，精美得像是一件件活的艺术品。
陆子衿的思绪一瞬间有些飘远。前些日子，那个傻丫头非得把他家里那套珍藏的茶具翻出来，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她去偷艺去了，要在他面前显摆显摆。
“第一道，焚香静心除妄念……第二道，山泉沐淋暖冰心……第三道，慢散莲心天地间……；……第十道，禅茶故旧是蒙山……第十一道，收具静心悟禅宗。”
宽大的家居服，随意挽起的头发，一套优雅的动作被她演绎得颇为滑稽，而那傻丫头还自我感觉良好地问他怎么样。
怎么样？还真不好回答，但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样子，再加上此刻期待的眸子，他真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心，只好违心地说道：“赏心悦目，口感尚佳。”
“真的吗？真的吗？”他被她摇晃得不住点头，谁知她看到后更开心了，“我就说嘛，我到底是研究过茶的人，学习茶道也不会很难啊。小如偏不信，说我这两把刷子，你一定不会看上眼的。”自言自语了半天，又娇滴滴地来了一句，“子衿学长，再给小学妹一个上乘的评价呗，刚才那句也很好啦，就是太简单。”
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第一时间走开，搜肠刮肚了一番，定定心神，硬着头皮说道：“木兰沾露香微似，瑶草临波色不如。”
然后，他就看到她扭捏着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呵，那个傻丫头，总是让他头疼的傻丫头。
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他竟对她格外想念。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多一分钟，一秒钟他也等不了了。
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一生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他，不能缺席。
琴音、笛音戛然而止，他蓦地起身，在人群中十分突兀。
“哥，你怎么才来就要走啊？”陆梓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急忙揽住了她，“小雪刚从国外回来，咱们也有日子没聚了，一起吃个饭呗，好好说说话。”说着，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从台上走下来的慕雪，提醒他刚才他目不转睛看着的人是她。
陆子衿对她肯定地点点头。无疑，她的表演是完美的，她的着装是得体的，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放到桌上。“够付账了吧，玩够了赶紧回家。”
精致的妆容下，是慕雪惨白的脸，她死死咬住嘴唇，才能抑制住即将脱口的挽留。果然，还是不行。她的努力，他看到了，却还是不行，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小雪，对不起。”陆梓潼不忍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此失望。是她错了，错的彻底，她让慕雪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没事，结果是一早就预料到的，不是吗？”慕雪仍然竭力保持着从容的笑容，只是，她的目光从未从陆子衿离开的那扇门离开过。
第29章 迟到惩罚
一路飙车到S大；陆子衿反而放慢了速度。他的心忐忑不安，他迟到了，任何事情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他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茶楼坐上那几分钟，虽然那几分钟根本就影响不了大局。
来到两人约定的地点，人已经走了大半，也不见什么轰轰烈烈的场景，更没有柳青青的影子，陆子衿的心凉了下来。
“青青”“青青”陆子衿首先想到的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找她。在风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怕是来不及找她，便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她当时的回答是“不见不散”。可是，现在，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下意识地摸索手机，没有一点动静，安静的像个沉睡中的婴孩。她总是这样，不是必要的时候，很少主动联系他。既然这样，那么，还是由他主动吧。
下定决心按了拨号键，熟悉的音乐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哎呀！”猫一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子衿闪电回头，只见自己思念的那个人儿，穿着硕士服，正慌乱地捂着裤兜。
“青青。”陆子衿瞪大了双眼，很快，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唇边笑意一点点化开。他没有如其他人被捉弄后的懊恼，反而很享受她的略带恶习的小心思。
看见他发现了她，柳青青小脸立刻皱起来，转念一想起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娇嗔道，“谁叫你让我等你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你看看，这儿哪还有人啊？就让你找我几分钟，这惩罚都够轻的了。”
“是是是，我的青青说什么都是对的。”陆子衿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搓，笑容纯真得像是涉世未深的大男孩儿。
然而，下一刻，柳青青就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因为，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那个小魔女妹妹，她都看走了眼。他们这一家人还真都是奇葩啊。
他离她越来越近，摧残完她的双手，又开始摧残她的耳朵。一个坏坏的，带着痞痞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青青，你不是说惩罚太轻了吗？不如我以身相许，你看够不够啊？”
“陆子衿”柳青青一把推开他，脸上带着因羞愤产生的红晕，“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陆子衿被她通红的脸蛋映的移不开眼：“青青，怎么说我也为你守身如玉了近三十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正常的需求，也不过分吧。”
听到他说“守身如玉了近三十年”，柳青青的心跳漏了几拍，竟然有些窃喜在里面。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种事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