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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夏至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半天才反应过来。调研的工作一直是她在负责,而她不止一次向乔其诺请教过,包括调研报告都是出自乔其诺手笔,程潇虽然没有多嘴问一句,但聪明如她,估计早就想到顾南亭的计划。而顾南亭之所以如此坦然地让自己以私人关系预约程厚臣,程潇又对此持默许的态度,必定是因为此次合作可以令中南航空和程安集团共赢,否则日后堂堂顾总如何面见——岳父!
“这两个人简直是,”夏至一拍脑门,“狐狸和猴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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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至以干女儿的身份约程厚臣喝茶,老程笑了,“如果只是喝茶这么简单,直接回家就是,用得着特意打电话?只有工作才需要提前预约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夏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实话实说:“是公司的事。”
程厚臣没再多问什么,“那就明天下午吧,正好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我也和你说说话。”
第二天顾南亭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环境优雅的茶室里,他坐在窗边等待。临近两点,远远看见一位身穿大衣的中年男子稳步而来,身后缓慢地行驶着一辆宾利时,他立即起身。
茶室门口,夏至迎上去,“干爹您怎么走来的,刚下过雪路很滑啊。”
程厚臣像没看见顾南亭一样,径自和干女儿聊天,“程潇说我再不锻炼,四肢都退化了。”
夏至毫不客气地说:“她是嫉妒我们可以在地面上跑跑跳跳。”
程厚臣叹气,“我也有同感。不过女儿之命,莫敢不从。”
夏至笑眯眯地,“谢谢干爹能来。”
这样的父女相处,让顾南亭无声笑起来,他尾随两人身后,走进雅间。不用夏至引见介绍,他先请程厚臣上座,才言语恭敬地主动开口:“程伯父您好,我是顾南亭,是我让夏至约了您。”
程厚臣脱下大衣递给夏至,一派悠然地落坐,“既然是谈公事,顾总称呼我伯父有欠妥当吧。”
都是老江湖,夏至觉得自己在这里像个智障,她说:“我去请茶艺员过来。”
等她关上了雅间的门,顾南亭在程厚臣对面坐下,亲手泡茶,直到把茶杯递向程厚臣时才继续先前的话题,“确实是公事,但我存了公事私办的心思。您能来,想必是原谅了我的这份私心。”
程厚臣品了一口茶,才抬眼打量他,面前的年轻人,神色淡然从容,目光深邃锐利,“女儿有所求我不得不来,但结果就不是旁人能够左右。”
顾南亭为他续茶,然后开门见山,“我需要在今年六月之前,令公司业绩提升20%。购置100辆豪华客车作为中南航空的机场快线,是实现业绩快速增长的办法之一。而借夏至的私人关系,是我想到的最便捷的方法。”
程厚臣内心欣赏他这份坦诚,但他面上不露声色,只屈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击桌面,片刻之后才说:“引进客车的计划应该在你上任之初就已成形,却直到现在才提出来,是担心程安交单之前被别的公司抢占先机。而你清楚程安的实力,一旦我答应下来,100辆,短期内交单不成问题。”
顾南亭神色淡然,静待下文。
程厚臣淡淡的神色与程潇如初一辙,他继续,“不过,如果你的款项无法及时到位。或者,程安不愿接你这一单,你的宏图报复施展起来就受限了。作为程潇的老板,你应该知道我的本意是让她去海航,偏偏她和夏夏都选择了中南航空。”他的深沉的目光落在顾南亭身上,“我来也是想看看,是什么人有这样的魅力,让我两个女儿都死心塌地为之卖命。”
老爷子把话说得那么直接,顾南亭反而轻松了,他笑得矜持,“夏至志不在此,在中南的工作经历如果能为她以后的事业发展做个铺垫,南亭不介意她把中南作为学习基地。至于程潇,确实是我不遗余力争取来的,不仅仅因为她精湛的飞行术。毕竟,中南不缺优秀的机长。您希望她去海航,因为海航有个倪湛,而我争取她来中南,则是为了便于我近水楼台。”
一句“近水楼台”程厚臣就明白顾南亭的意思了。他以精锐沉湛的目光注视顾南亭,再次确认,“你是告诉我,你喜欢程潇?”
顾南亭神色郑重地承认,“是的,我喜欢她,在追求她。”
“是吗?”程厚臣静了几秒,脸色淡得让人看不出喜怒,“除了漂亮,她不是个好相处的姑娘,你喜欢她什么?”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尤其爱情很多时候是没有道理的。但很显然,把漂亮、能干、有个性这些形容词用在程潇身上,不会是程厚臣想要的答案,甚至会被视为敷衍。
顾南亭端起杯抿了一口茶,然后,他注视着程厚臣,“您看着程潇长大,她有什么优缺点,您必定了然于心,但站在父亲的立场,即便她不完美,也一定是您最珍视的宝贝。而您也有底气承担她的所有,任性怎么了,我惯的!我和您不同,没有亲情作为基础,有的只是相识以来的了解。她的优点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我只是在亲眼所见她的尖锐和狼狈后发现:我对人生伴侣的所有期待,在她身上都有。一旦我错过了她,我不会遇上比她更好的。能作怎么了,我宠着!有了这样的认定,我不会把她拱手让人。您是过来人,相信我的感觉您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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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南亭从包间出来,夏至送程厚臣,“干爹,您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吗?”
程厚臣的脸色不太好,“你都站在他身边了,我还能说什么?”
目送他离开,夏至叹气。
顾南亭说:“不关你的事,伯父是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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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两大公司是否能够达成合作,程潇无心理会。只是当程厚臣致电问她:“顾南亭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之前夏至做调研,赋闲在家的乔其诺又亲自上阵指导她做报告,程潇虽没多问,顾南亭的想法她还是猜到了几分。以至于夏至要约程厚臣时,她才显得那么波澜不惊。不过,程厚臣在商场上有多铁手腕,程潇是清楚的,她觉得顾南亭出师不利是意料之中的事,却没想到程厚臣来电竟然是问这个。
程潇多少有些意外,“他告诉你的?”
程厚臣的心情显然不太好,语气生硬地说:“他说他不遗余力把你争取到中南航空,是为了近水楼台。”老头哼一声,“看不惯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竟然有勇气对初次见面的她爹这样说。程潇眼眸深处有了笑意,她所答非问:“怎么,没料到你女儿这么抢手?”
如果程潇在跟前,程厚臣或许又要忍不住动手给她一下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压得住火气,对着电话骂道:“他到底是跟老子谈生意,还是要老子的掌上明珠?”
程潇替顾南亭答:“他是鱼与熊掌要兼得。”
程厚臣中气十足地骂道:“他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第30章 天空30
次日程潇从航线上下来,见到顾南亭时说:“老程问你怎么不上天呢。”
“他老人家是觉得我贪心了?”顾南亭接过她的飞行箱,解释:“我只是表达了追你的诚意,这本身没有错,不该触及他的底线。”
程潇都要佩服他的逻辑了,她故意打击道:“显然你表达的时机不对。况且,你明明是去谈生意,怎么把我搬出来了?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吗?确实,老程驰骋商界多年,一般人都惧他。”
顾南亭也不计较她的落井下石,只说:“我是希望他明白,中南航空不仅要成为程安的合作伙伴,我还喜欢他女儿,而我是他未来女婿的身份,值得信任。”
程潇也想借用老程那句“你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又觉力度不够,她偏头看他:“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一定能成为老程的女婿啊?”
如果我有十足的把握,还用四处招摇自己的心意吗?然而,这种没有信心的话,顾南亭才不会告诉她呢。他只是注视程潇的眼睛,“我只忠于自己的心意,哪怕一次次被拒,也鼓励自己坚持到底。”
夜色沉寂,昏黄的路灯下,街道平静如河流,唯有程潇的心,波澜四起。
顾南亭当然不是第一个追求她的人,也不是程潇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讨厌死他那副势在必得,万事了于心的姿态,却不能对他的心意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了?她程潇确实被斐耀劈腿了,可她从来都不缺人恋爱,只要她点头,她可以随时开始一段爱情。所以即便优秀如顾南亭,也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偏偏无法抗拒。
寒夜的天幕,星光微弱,程潇站在朦胧的月光下,第一次问,“顾南亭,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她什么?果然是父女,连问题都如出一辙。
只是,却不能像回答程厚臣那样答她。
顾南亭蹙眉,“非得有个理由吗?”
程潇寸步不让:“必须。”
顾南亭借着月光看她,“我喜欢你不娇情。”
算是个不错理由。但是,程潇却笑了,“撒谎都不会。谁不知道我最矫情。”
“你还知道。”顾南亭也笑了,“不过,我就喜欢你矫情。”
程潇眉心微蹙,“顾总的口味就是与众不同。不过,”她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通过机长考试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的。”
顾南亭也不介意再次被拒绝,或者说已经免疫?
他说:“革命的道路还很长,我愿意继续努力。”
程潇善意地提醒,“追我不亚于八年抗战,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南亭不显山不露水地回答:“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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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南航空与程安集团合作事宜悬而未决之时,顾南亭开始运作机场方面,为投入中南机场快线做准备。与此同时,首届民航研讨会召开在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