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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点点头,“有,不过信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们一切都好,让我们不要挂念,还有就是让姐姐好好养胎。”
哈日珠拉想着远在科尔沁的双亲和兄长,又想想皇太极今天对自己的态度,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我好想额祈葛和额吉,好想家,我想回科尔沁。”
布木布泰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们是很难能再回到科尔沁了,既然嫁到了盛京,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哈日珠拉撇撇嘴,“这里才不是我的家呢。”她也一直以为这个关雎宫就是自己的家,皇太极就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可是,今天在他的书房的情景让她忽然觉得这里没有了家的感觉,她的父母兄长从来没有那样对自己过,在科尔沁时,即使她犯了很严重的错,寨桑和博雅再怎么责备她,可是她知道,他们是不会离开她,不会抛下她的,可是皇太极不一样,他随时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他才不会管她是不是会伤心。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布木布泰见哈日珠拉哭得越来越伤心,不禁着了慌。
哈日珠拉抱住布木布泰,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只有亲人才是最可靠的,只有亲人才能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安全感。
“姐姐!”布木布泰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哈日珠拉,她伸手搂着哈日珠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哈日珠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布木布泰,抹了一把眼泪,解释道:“我没事,我只是太想家了。”
布木布泰并未多想,笑着说道:“姐姐才离开家多久啊,就开始想家了?要说想家,也应该是我想的更厉害才对啊。”
哈日珠拉眼睛突然一亮,握住布木布泰的手,说道:“要不,我们回科尔沁吧。”
“啊?回科尔沁?”布木布泰不可思议的看着哈日珠拉,“姐姐你别开玩笑了,这哪是我们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呀?”
哈日珠拉说道:“为什么不能啊?我们可以向姑姑和皇上提啊。”
布木布泰一脸无奈的说道:“从太祖皇帝到皇上,就没有哪个妃子回家省亲的先例呀!”
“谁说没有先例的事情就不能做了?”哈日珠拉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虽然嫁到了盛京,是大清的妃子,可也还是科尔沁的格格啊,回家看看有什么不对?”
布木布泰知道哪些规矩在哈日珠拉这儿都没有用,她太清楚了,她这个姐姐一向是敢作敢为,虽然这些年来,她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莽撞了,但是有些脾气还是没有改。她看了看哈日珠拉的肚子,“姐姐这个样子,皇上怎么可能放心让姐姐回科尔沁呢?”
哈日珠拉摸着肚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真的不想在这个宫里呆了,她恨不得马上回到科尔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住回到自己的帐子里,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而这个他为自己打造的关雎宫,虽然坚固舒适,但是一旦没有了那个人全心全意的感情,这一切也就没有了意义。只是,回科尔沁路途遥远,她不忍心让肚子里的孩子太辛苦。
布木布泰不明白哈日珠拉为什么忽然这么想要回家,按理说该是她这个出嫁近十年,又不得丈夫宠爱的人更有理由想家才对呀!她握着哈日珠拉的手,安慰道:“我和姑姑就是姐姐的家人啊,姐姐要是想家了,随时可以找我。”
哈日珠拉不想让布木布泰为自己担心,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你提到额祈葛,忽然就有些想他们了,姑姑说人怀孕的时候情绪都不太稳定,我想我现在可能就是吧。”
布木布泰不疑有他,笑着说道:“我怀雅图的时候也很想家,只是想想,自己还有姑姑在身边,比起其他的福晋,已经很好了,姐姐要是心情不好,就找我聊聊天吧,反正我整天也没什么事。”
哈日珠拉点点头,说道:“我现在没事了。”
皇太极已经连续五天没有来关雎宫,除了在哲哲宫中住了一晚,他也没有去其他人的宫中,一直都是睡在书房。哈日珠拉每天数着时辰,觉得度日如年,一个人面对着桌子上的菜肴,再好的美味也没了味道,一个人的夜晚更是难以安眠,可是思及肚子里的宝宝,她必须要强迫自己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并常去花园中散散步,在外人看来,哈日珠拉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哈日珠拉知道是自己有错,可是在她看到皇太极冷淡的态度和他与其他女人的亲密时,她没有办法再去向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说是她有错在先,那他做得更加过分。她不知道,不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真的彻底失去了他,他的那些承诺,那些让人感动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却将她一个人扔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不闻不问。
皇太极的书房中,他处理完了案上的奏折,将安达里叫了进来,问道:“宸妃最近怎么样?”
安达里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折子,双手递到皇太极面前,皇太极接过,伸手翻开,上面记载着哈日珠拉每天各个时间所做的事情,包括她什么时候吃饭,关雎宫什么时候熄灯,她什么时候在哪个宫里呆了多长时间,将哈日珠拉每日的活动记得一清二楚。
皇太极看完,将折子轻轻合上,“她的日子倒是过得挺舒服。”皇太极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觉得欣慰还是生气。他一面生着她的气,一面又担心没有他在身边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让安达里派人暗中留意哈日珠拉的日常,没想到,她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好像没有他,她反倒过得舒坦。
皇太极将折子扔到案上,问道:“宸妃现在在哪儿?”
安达里答道:“宸妃在清宁宫,教皇后娘娘下棋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清宁宫
皇太极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奴才告退。”安达里转身退了出去,伸手掩上房门。
皇太极见安达里关上了房门,拿起手边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将手中的书扔在案上。皇太极站起身,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脑子里始终都是安达里的话,她居然还有心情下棋?
皇太极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清宁宫,他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书房待下去了,索性走了出去。
安达里见皇太极离开了书房,抬步就要跟上去,皇太极脚步一顿,对安达里说道:“朕随便走一走,你不用跟着了。”
“是!奴才遵命!”安达里应了一声,停下脚步,对于皇太极要去的地方,他心知肚明。待皇太极走远,安达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一遇到和哈日珠拉 有关的事情,他们的皇上就整个人都不对了。
…
皇太极刚跨进清宁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哈日珠拉的说笑声,皇太极眉头一皱,看样子,他这么多天没见她,她倒是挺开心的。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站在门口的博雅见到脸色铁青的皇太极,忙福身请安。
哲哲和哈日珠拉见听到博雅请安的声音,才知道皇太极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
哈日珠拉在关雎宫是从来不用给皇太极请安的,见了哲哲福身请安,才跟着给皇太极请了安,她眼睛低垂着,始终没有看皇太极一眼。
皇太极的目光在哈日珠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走到哲哲身边,扶着哲哲的手说道:“皇后无需多礼。”
哲哲笑着直起身子,哈日珠拉也跟着站直了身子。
“你们在下棋?”皇太极坐到哲哲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棋局。
哲哲不好意思的笑笑,“臣妾一时心血来潮,想学学下棋,就把哈日珠拉叫了来,只是臣妾愚钝,一下午了也没学会,这汉人的东西还真是难懂。”
皇太极还是看也不看哈日珠拉,笑着对哲哲说道:“皇后谦虚了,皇后冰雪聪明,一定一学就会。”
哲哲鲜少听皇太极这样夸自己,欢喜得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但是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却注意到,自从皇太极进来,皇太极和哈日珠拉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人看也不看对方。哲哲只道皇太极连续几日没有去哈日珠拉宫中了,但是皇太极这几日也没有去其他妃子那里,哈日珠拉又整日里都开开心心的,于是她想皇太极可能是太忙了,没顾得上怀着身孕的哈日珠拉,可是见今日的情形,两个人见了面竟然如此冷淡,这就让人不解了。
哲哲看着皇太极说道:“皇上几日没见兰儿了吧?看看兰儿肚子里的小阿哥又长大了没有?”哲哲用了皇太极对哈日珠拉一贯的称呼。
皇太极听了哲哲的话,才将目光移向哈日珠拉,他端起博雅奉上来的茶,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哈日珠拉说道:“宸妃一向会保养,肚子里的孩子自然长得快,对宸妃肚子里的小阿哥,朕放心得很。”
哈日珠拉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带笑不笑的说道:“多谢皇上的信任,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皇上担心。”
听着两个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哲哲确定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好点破,笑着对皇太极说道:“兰儿自从做了额娘,越发懂事了。”
皇太极睨了哈日珠拉一眼,对哲哲说道:“后宫有皇后在,自然人人都懂事。”
哲哲本想让皇太极和哈日珠拉多说说话,没想到皇太极又把话题推到了自己身上,她笑了笑,说道:“是宫中各位妹妹本就懂事,臣妾可不敢居功。”
皇太极拉住哲哲的手,说道:“皇后不比谦虚,后宫之中,全靠皇后治理,朕知道皇后辛苦。
皇太极这句话说得是真心的,对于哲哲,他充满了尊重与感激,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将整个后宫治理好,免除他的后顾之忧,一直劳心劳力。
哲哲说道:“皇上说这些做什么?为皇上治理好后宫,照顾好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