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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看着哲哲一脸失望的样子,急道:“大福晋,您别急,下一胎,下一胎您一定能生个儿子的。”
哲哲神色又是一暗。下一胎?皇太极经常在外征战,即使在盛京时也是政事缠身,况且府中又是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如今她的年纪越来越大,想怀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博雅接过一个侍女端进来的燕窝递到哲哲面前,说道:“大福晋,这是寨桑贝勒从科尔沁让人送过来的血燕,您现在刚生完孩子,可得好好补一补。”
“哥哥?”哲哲接过燕窝,愣愣地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哲哲忽然悠悠地说道:“哈日珠拉现在应该十五岁了吧?”她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博雅。
“是十五岁了。”博雅有些疑惑哲哲怎么忽然转移了话题,试探着问道:“大福晋,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哲哲放下燕窝,低声说道:“哈日珠拉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如果她能嫁给贝勒爷,那么对贝勒爷,对科尔沁都有好处。”
博雅没想到哲哲会有这种想法,犹豫地问道:“大福晋,难道您……不介意吗?”
哲哲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淡淡道:“哈日珠拉不嫁给爷,爷身边也还有其他的女人,将来还会有更多年轻漂亮的。而且,只要是对爷和科尔沁好,我的感受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寨桑贝勒会同意吗?”博雅有些心疼地看着哲哲,她从小便跟着她,又陪她从科尔沁嫁到建州,她的主子一向都是这般委曲求全。
哲哲抚着额说道:“还是先不要和哥哥说,先把哈日珠拉接过来看看吧,看看爷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她现在出落得怎么样了,科尔沁的女孩儿,自然是不会差的,况且哈日珠拉可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想必是更漂亮了吧。
☆、第三十章 失落
皇太极虽然对哲哲没能生个儿子也有些失望,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分毫。
“爷,对不起,这次……又是一个女儿。”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反倒让哲哲心中更加愧疚。
皇太极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其实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哲哲见他虽是笑着,面上却并不见喜色,知道他心里并不高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哲哲试探着说道:“爷,我想把哈日珠拉接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皇太极正准备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哈日珠拉?好啊!那就让她过来好好陪陪你。”
“臣妾多谢贝勒爷!”哲哲低下头温婉一笑,她没有注意到,皇太极面色虽仍旧平静,眼底却带着掩藏不掉的笑意。
皇太极怔怔地端着手中的茶杯,心思却飘到了五年前,那个月光之下,蔷薇架前翩然起舞的身影;那个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脸狡黠的小女孩儿;还有,那一张惊慌无助的小脸儿。
哈日珠拉,海兰珠,如果他没记错,她好像已经十五岁了,五年未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现在应该长大了吧?
面对哲哲的邀请,寨桑没有办法拒绝。他也猜测到,哲哲这个时候接哈日珠拉去盛京,很有可能是为了她的婚事,毕竟哈日珠拉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而且皇太极的儿子豪格与哈日珠拉年龄相仿,若是哈日珠拉能嫁给豪格,对皇太极,对科尔沁都有绝对的好处。只是,那个预言啊!难道,皇太极将会一统天下?哈日珠拉命中的帝王是豪格?
“爷!”博礼走到寨桑身侧,说道:“若这一切真是长生天的安排,我们的哈日珠拉终究是躲不掉的。但是我们的女儿心思如此单纯,她还什么什么都不懂,怎么会是那乱国的祸水呢?”
寨桑拍着博礼的肩安抚道:“萨满法师只说哈日珠拉是帝王的情劫,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
“那……我们要不要送哈日珠拉去盛京呢?”
寨桑踱了几步,叹声道:“哲哲既然开了口,我们又怎好拒绝?派一个可靠的人跟着就行了,让她少和后金的人接触,能避免她嫁入后金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也没有办法,一切也只能听从长生天的安排了。”
博礼点点头,“好吧,我让卡娜陪哈日珠拉一起去。”
…
布木布泰坐在帐篷里,任由苏茉儿把她的脚放在木盆里,脸上满是失望,“苏茉儿,你说姑姑这次为什么只叫了姐姐去呢?听说现在姑姑他们搬到了盛京,那里比赫图阿拉还要大,我也好想去。”
苏茉儿边为布木布泰洗着脚边说道:“格格可以和贝勒爷和福晋说啊,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给额祈葛和额吉添麻烦。”布木布泰摇摇头,撇着嘴说道:“我真羡慕姐姐,现在科尔沁所有的人都知道姐姐是草原明珠,将来娶她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大英雄。”
苏茉儿将她的脚擦干,安慰道:“格格也是我们的草原之花啊,格格将来也一定是要嫁给一位大英雄的。”
“草原之花?草地上的小花儿哪比得上璀璨的明珠啊?”布木布泰失落地低下头,她也想做那颗最耀眼的明珠,可是,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哈日珠拉的身上。
☆、第三十一章 天降瑞雪
哈日珠拉刚到盛京,久未降雪的盛京居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哲哲拉着哈日珠拉进了屋,脱下大氅交给博雅,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哈日珠拉,脸上堆满了笑意,“你瞧瞧,你这一来,就给盛京带来了这么大的一场瑞雪。我们的哈日珠拉呀,一定会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博雅见哲哲高兴,也附和道:“是啊,奴才记得格格出生那天久旱的科尔沁忽然天降瑞雪,当时人们就都说格格一定是长生天赐给科尔沁的福星。今天看来啊,格格不仅是科尔沁的福星,也是我们大金的福星呢。”
哈日珠拉拉着哲哲的胳膊,嘟着嘴说道:“姑姑!我只是刚巧在今天赶到盛京,怎么这场雪就变成是我带来的了呢?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哲哲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满脸宠溺地说道:“你啊,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因为姑姑以前说过最喜欢哈日珠拉了,我怕若是变了姑姑就不喜欢了。”哈日珠拉靠在哲哲肩上撒着娇,又甜又软的声音听得哲哲的心都快化了。
“你呀,就是嘴甜。”哲哲含笑地看着她,心中却思量着皇太极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哈日珠拉。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端庄温柔,懂事明理的?哈日珠拉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却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怎么能讨男人喜欢呢?
博雅见哲哲脸色不太好,上前说道:“大福晋,您身体还没完全好,还是先回屋休息吧,以后和格格聊天的机会多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啊,姑姑,你累了就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的。”哈日珠拉笑着放开拉着哲哲的手。
“好吧。”哲哲站起身,对博雅吩咐道,“好好照顾格格。”
哲哲这次生产不太顺利,损耗了元气,身体恢复得很慢,明明已经出了月子,还是总觉得浑身无力。
哈日珠拉回到哲哲为她准备的房间,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拉着伊娃说道,“伊娃,我们出去看雪吧。”她一向最喜欢下雪了,一看到雪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可是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博礼担心她冻着,雪天总不让她出门。
“格格,外面这么冷,万一把您冻坏了怎么办?”伊娃不放心地说道。
哈日珠拉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的,多穿一点儿不就行了?”
“可是……要是让卡娜姑姑知道了,她一定会骂奴才的。”卡娜从小就跟着博礼,所以在科尔沁,每个侍女随从对她的话都不敢不听。
“这你就放心吧。”哈日珠拉笑着说道:“卡娜姑姑年纪大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把她累坏了,我已经让她先去休息了,她不会知道的。”
哈日珠拉说着,拿起旁边一件红色的大氅披在身上,拉着伊娃就往外跑。
“哇!好大的雪啊!”
外面的雪已经足足有一尺深,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脸上,带着一丝冰凉。
哈日珠拉伸出手,看着晶莹的雪花飘落在掌心,瞬间融化。
她回过头,见伊娃正看着漫天的雪发呆,玩心顿起,悄悄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雪球向伊娃扔过去,正打在伊娃的肩上。
☆、第三十二章 惊艳
伊娃回过神,跺脚道:“格格真坏。”说着,也不急着抖落身上的雪,拔开腿向哈日珠拉跑过来。
哈日珠拉哪里会让她抓到自己,转身向一边跑去,还不时地回头对伊娃喊:“你抓不到我!”
哈日珠拉的皮肤本就很好,火红的大氅更衬得她肤色莹白,似是与雪花的颜色无二,颈边的狐毛围巾上落着片片飞雪,让那如花笑靥更添了一分灵动,樱唇中所吐露的笑声清脆、明快,比任何的歌声都悦耳,她灵动的眼神仿佛一潭清澈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杂质,让人看了就想不顾一切地跳下去,但又担心自己的污秽亵渎了这难得的纯净。
她明明是在奔跑,却比任何的舞蹈都要动人,空中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而她就像一个置身雪中精灵,仿佛已经与这飞雪融为了一体。
皇太极的脚刚跨进府中,看到的就是这样动人心魄的一幕。只一瞬,他就彻底地惊呆了。
她,是多年前那个喜欢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儿吗?他虽然在第一次见她时就确信她长大后定是一个美女,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明艳动人。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终于知道什么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青松。”古人诚不欺我,原来世间